第二天追悼會,殯儀館開來了很多高檔小車,斷斷續續的有很多的政商兩界的人來,把餘正乾和趙澤江兩夫婦忙得不行,陳子州倒是很清閒地坐在一旁。
周書記、曹市長等市上的領導都來了,每一次大領導來,人羣就是一陣騷動,有一兩個全市的富豪來,也是一陣騷動。
中午時分,隨着人羣的又一陣騷動,就見門口走來了四個人,後面兩人擡着花圈,前面是一對夫婦。
陳子州一眼望過去,猛地就是一驚,竟然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來了!他急忙站起來,邁步就要前去迎接,突然看到趙澤江和餘正乾站在那裡,沒有像迎接其他人一樣上去迎接,他心裡驀然醒悟,趕緊停住腳步,坐了下來,把自己隱藏在人羣裡。
自己這個時候去迎接,那就會令雙方都不高興,徐家這是出於禮節來了,而餘家本身因爲自己先娶了徐紅晴對徐家很不待見。
徐家是全市商界前十強,人們當然認識他,他來了,騷動也是很正常的,可明眼人馬上就看出兩家的不對付。
徐輝看着餘正乾故意對自己視而不見,表情並無變化,而是帶着夫人一起,面色悲慼地主動走過去,道:“餘省長,趙部長,老人走了,我們得到消息,就過來看看老人家,爲老人送一程,以表我們的心意,還請節哀順變。”
餘正乾這才裝出發現他來了的樣子,朝他伸出來的手握手,淡淡地道:“感謝徐總。”
趙澤江也道:“徐總能夠來,我們十分感謝,這邊請坐吧。”
“趙部長客氣了,我先行個禮,”徐輝就帶着夫人一一跟餘家徐家的人握手,到靈堂鞠躬行禮,然後送了禮金,跟趙澤江客套幾句,就告辭走了。
徐輝走出去後,陳子州就聽到餘傑在背後跟餘菲菲都嚷着,道:“假惺惺的,誰要他徐家來,菲菲妹,我都替你打抱不平,憑什麼讓他徐家的女兒嫁給你老公。”
“哎呀,別說了,又不是他們的錯,誰叫我爸媽當初不答應我跟周哥呢,提起我就煩,”餘菲菲不耐煩地道。
陳子州嘴角苦笑一下,幸好餘菲菲能夠理解,雖然任性野蠻一點,但大事情上還是通情達理的。
又過了一陣,人羣又是一陣騷動,門口就出現了一大隊人,隨即,餘正乾和趙澤江就急忙迎上前去,又是握手又是寒暄。
陳子州看過去,只見爲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發胖渾圓的中年人,大步走着,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表現出來的氣勢很強大,後面跟着一個比自己大一兩歲的年輕人,黑色西裝鋥亮皮鞋,同樣氣勢很足。
一下子,陳子州就猜到這是王家來了。
果然,餘正乾急忙上前握手道:“王書記,你來了,快裡面請。”
“餘省長,趙部長,請節哀。昨天得知消息,我就跟這小子說了,今天帶他過來,一起向老人行個禮,”王書記緩緩地道,首先就把背後的年輕人王旦旺推了出來,這是在替王旦旺示好。
王旦旺也是一個聰明人,急忙站上前,恭敬地道:“見過餘省長、趙部長,我跟菲菲是很多年的好朋友,她的外婆自然就是我的外婆,我先去給老人行禮。”
說罷,王旦旺就大步走過去,到靈堂行李去了。
這麼幾句話,這麼一個動作,就把自己跟餘菲菲的事挑明瞭。
餘正乾跟趙澤江對視一眼,急忙做了一個手勢,道:“王書記客氣了,感謝你遠道而來,先喝杯茶吧。”
王書記卻是按照規矩,是先行個禮,然後纔跟兩人進屋說話去了。
陳子州在一旁看着,就知道了這個中年人就是王家的最高支柱,現任南河省省委書記王洪慶,昨晚從餘菲菲嘴裡得知,王家的老爺子去世三年了,這三年王家受到不少打擊,勢力敗落,王洪慶當省委書記已是王家最高的官,在朝廷卻沒有人了,要是沒有強大的力量支持,他下一屆就沒法進入政治局,那樣的話,王家就將被趕出京城貴族。
只要朝廷沒有人,即使下一輩王旦旺三兄弟再有本事,也無法重新壯大王家,所以,王家正在四處聯姻,首選就是餘家,因爲餘家正好有一個漂亮美豔的餘菲菲。
想到別人都來搶自己的老婆來了,陳子州心情就不是很好,悄悄用順風耳查探,就聽到王洪慶說:“正乾老弟,怎麼不見貴千金呢?”
“呵呵,她在外面呢,我這就叫她過來,”餘正乾道。
王旦旺道:“餘叔叔,我去找她,剛纔我看見她了,”不一會兒,王旦旺就把披着白紗的餘菲菲帶了進來。
餘菲菲禮貌的道:“王伯伯好,我給你們泡杯熱茶。”
“多乖的孩子呀,幾年不見,人才出落地很漂亮,又懂事乖巧,正乾老弟,你好福氣啊,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兩家的事,以前我們也提過,我想今天跟你正式商量一下,”王洪慶稱讚着,就說起了正題。
餘正乾乾笑一下,以前的確是說過,現在就不好直接拒絕,只得道:“王兄的意思我明白,但孩子的事,還是得徵求孩子的意見,你看,這事還是以後再談吧。”
王洪慶心裡一沉,果然如白廷貞所說的,餘菲菲已經跟陳子州好上了,但心裡不明白餘家那麼大的家族,怎麼會答應把閨女講給一個草根,就認爲還有機會,笑道:“正乾老弟說的也是,孩子們滿意了,纔會有真正的幸福,不過,門當戶對還是很重要的,我們家王旦旺跟菲菲都是北大高材生,我看他們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對我們兩家都是錦上添花啊。”
餘正乾心裡一震,就明白王洪慶知道女兒餘菲菲有了男朋友的事,雖然王家眼下勢弱,但也不可得罪,何況要不是出現一個怪胎陳子州佔據了餘菲菲的心靈,自己還是很樂意這門親事的,就笑道:“王兄說的不無道理,但我家菲菲一向任性,還是看孩子們有沒有這個緣分吧。”
王洪慶心裡已經明白,就覺得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以後要靠的就是行動,自己已經交代了王旦旺,一切他自己會去做的,王洪慶的心裡想道,只要打擊了陳子州,就不信餘家還真捨得把寶貝女兒嫁給一個草根。
“正乾老弟,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相信王旦旺跟菲菲有這個緣分,這樣吧,我不得多在這裡,就讓王旦旺在這裡幫忙幾天,代我盡孝,菲菲年輕又是女孩子,有他在這裡幫忙,儘管把事情交給他就是。”
餘正乾和趙澤江,還有餘菲菲就聽得一呆,王旦旺要留下來,這豈不是故意來找事麼,明擺着就是來搶餘菲菲了。
“不、不,這樣不好,王哥哥工作繁忙,還是不要耽誤他的工作爲好,現在也沒什麼事,還是……”餘菲菲一聽,就着急地拒絕道。
王旦旺笑着打斷她:“菲菲妹,你就別說了,看你熬夜都憔悴了,一臉的疲憊,有我留下來,怎麼都可以照顧你,好了,爸爸,你先回去吧。”
餘正乾張着嘴,根本就不好拒絕,望着一臉着急的餘菲菲,只得苦笑一下,把餘正乾送出了殯儀館。
陳子州看着王旦旺一直跟在餘菲菲身邊,看上去還真是郎才女貌,心裡就有些生氣,奶奶的,還留下來追求來了,陳子州納悶着,就想到這王家很有可能是知道餘菲菲有自己這麼一個男朋友的。
別人這是擺明來搶自己的老婆,要是有了衝突,自己到底該不該頂撞上去呢?
自從參加工作以來,陳子州就莫名其妙地被拉上了鬥爭的快車道,道今天搞掉了白廷貞爲止,才終於輕鬆了一下,可背後還有七狼幫盯着自己,他現在是真的只想做好老百姓的工作,不行再跟王家有什麼鬥爭。
嘆了一聲,陳子州心道,只要王旦旺不搞事,自己就忍讓一點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爲了不引起事端,陳子州就離餘菲菲遠一點,可望着王旦旺想哈巴狗一樣緊緊跟在餘菲菲身後,特別是看着他的眼睛,有時候盯着餘菲菲那高聳的雪乳看,陳子州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吃完了飯,人們就安靜下來,四個一桌地打牌娛樂,餘菲菲就躲開王旦旺,去給大家添火,她道轉角處,回頭悄悄朝陳子州招招手,嘻嘻一笑,就到後屋去拿木炭。
陳子州飛快地跟了上去,剛從後面抱住餘菲菲,餘菲菲就轉頭親了他一下,安慰他道:“對不起喲,老公,我也沒想到他要留下來,爸媽叫我先把他應付過去,你可別生氣喲。”
“你已經是我的好老婆了,我生什麼氣,只是我的心那小子對你糾纏不清,”陳子州抱着她,也在她紅脣上親了一下。
餘菲菲微笑道:“不會啊,葬禮過後,我會給他說清楚的。”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王旦旺的聲音:“菲菲妹,你怎麼一個人來拿木炭啊,這種事,你就交給我吧。”
啊,兩人迅即分開,陳子州回頭望過去時,王旦旺剛好走了進來,兩人目光相遇,都愣了一下。
而王旦旺的眼睛,一看見陳子州,馬上就透出了一股極強的殺氣,似乎要立刻把他吃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