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貂皮圍巾男名爲暹羅。是“三十極夜”一員,也是元老。排行第六,實力超羣。肩上的黃蜂,乃是由同一蜂巢孕育而出。故兩者以兄妹相稱。說來也巧,他倆本是蟲卵,被工蜂、蜂后精心呵護。
若不是老祖貪吃蜂蜜而撕壞了蜂巢,說啥也到不了地星。暹羅對老祖的情緒很複雜,既有與家園、親人分離的痛苦,又有悠悠歲月培養出來的感情。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幸運的。
至少他化形了不是?與之相較,他的妹妹則因靈氣稀薄、體質羸弱的緣故,至今還沒成人。
暹羅施展輕身術,從水面飄過。雖說是“飄”,但速度卻不快。如果追究起來,也就和一輛長途巴士的速度相當。“難得出來一趟,若不觀賞一番,豈不遺憾?濂珈你看,此處生機蓬勃,倒和山門有幾分相似。”
大黃蜂穩穩地趴在肩頭,兩根褐色的觸角互撞,意識流淡淡涌動“靈氣太過稀薄,我都要窒息了。”
暹羅立即催動靈力,一個幾乎透明的罩子將兩者裹了起來。“哎呀,笨哥哥,你這是作甚?說笑而已啦,些許桎梏,我適應適應就好了。大戰在即,切莫無謂消耗靈力,快快收了屏障。”
暹羅卻不以爲意“別人不解,你還不知麼?除老不死的讓我稍有忌憚外,世間有何可懼?有何可憂之人?”不等濂珈迴應,以暹羅爲中心,十米爲半徑的圓圈內,忽從地下爆起了成片尖利的樹枝。
那樹枝看着雖細,卻堅硬似鐵。不但將地下埋着的幾塊碎青石板頂穿,還串起了好幾個奇形怪狀的傢伙。幾個傢伙雖被樹枝釘到了半空,卻仍在手舞足蹈的不肯干休。
離着那醜陋的“活物”好幾米遠,暹羅便皺起了眉頭“濂珈,或許你的抱怨也不是一無是處。”黃蜂雙翅顫了幾顫,卻沒飛起來“?”意識流就這點好,連表情都可以發送。
“世俗界的空氣不乾淨。先前靈氣充沛還不覺得,此刻就不同了。或許,小二九說的‘病毒’就散佈其中。”“好危險。哥哥快快化形,你我盡往高空躲避吧。”大黃蜂雙翅一分,就要振翅而起。一隻溫暖的手卻牽住了她的步足。
“你我皆可將外吸轉爲內吸,靈力不窮,呼吸無恙,又理它做甚?”暹羅說罷,右手一攤。褐色的圓柱形無中生有,迅速的現於掌中。不消片刻,那圓柱物體暴漲成了一柄古色古香的兩刃寶劍。
劍柄後還綴着長長的鮮紅劍穗。暹羅隨便舞了個劍花,引得透明的靈氣罩輕輕顫動:“久未運功,手癢的緊。此處螻蟻雖不入眼,卻勝在數量衆多。那所謂的‘致命病毒’有點威脅,卻正好用來打點精神。你且安穩,看我如何大殺四方。
“嗡……”一聲輕鳴,大黃蜂於肩頭消失。萬丈高空灑下一陣意識流“纔不隨哥哥瘋耍呢。”
嘴角牽動,算是笑過。暹羅將靈氣罩縮小至身前兩寸。然後倒提三尺青鋒,向着遙遠的目標徑直飛去。“嘶嘶”聲中,一羣衣衫破爛、高度腐爛的人骨從地下鑽出,繼而四面八方的蔓延開來,最終全都不管不顧的撲向了暹羅。怪這些人骨大都是長久沒有血肉供給的感染者。暹羅速度雖不快,卻也非靜止不動。不一會就在身後聚攏了大片人骨,形成了“感染者”組成的潮。羣潮又引來了更爲強大的變異者。
不管是死灰復燃的“感染者”,還是奇形怪狀的變異者,誰都沒討得了好。暹羅雙手執劍,恣意劈砍。寶劍揮動,狀似隨意,卻發出道道刺眼光芒。三尺青鋒劍,跟個激光發射器似的。
忽明忽暗、忽閃忽閃,嘁裡咔嚓的,將敢於靠近的東西統統切開。怪物往往離着老遠,便不聲不響的碎裂成塊。雖然血肉飛濺,但撐着靈氣罩的暹羅卻根本不擔心感染。
與曼陀羅和阿呆不同,暹羅就這麼筆直的、佛擋殺佛的一路A了過去。花白市雖然毗鄰承運市,卻也不是說到就到。暹羅足足劈砍了兩個多小時,方纔隱隱見到了噴吐濃霧的水塔。
說來也怪,“鯨魚核電站”承受了好幾次滅頂之災,核電站卻始終好運的毫髮無損。雖然有着傭兵拼死保護,運氣好與堅固性也佔了很大因素。當然,不管是變異者還是修真者,他們大都對核工程一無所知。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要是一開始便把核電站作爲主攻目標,後果還真不堪設想。
遙望水塔,暹羅身形飄逸。兩個小時不間斷的清怪行爲,似乎並沒消耗他多少體力。至少冷峻的臉龐上,一滴汗都沒有,連那白裘都依舊華貴整潔。“濂珈,切莫下來。此地冤魂徘徊、陰氣極重,必有妖孽。”
暹羅緩緩閉目,右手垂落,左手掐劍訣,急速默唸。幾息後,劍目陡睜。眼中精光爆射,靈氣屏障陡然外擴數倍。“噗噗”的細小爆破聲合着無數光團隨之覆滅。
“有趣。空中竟藏有活物。若非任務纏身,我必一探究竟。”“哥哥,我看到了。此處果然詭異,不止空氣,連花草都開在了血肉上。”
高空中,白雲旁,不起眼的大黃蜂嗡嗡振翅。她那進化的複眼早將周遭環境盡收眼底。“鯨魚核電站”被湍急的水流環繞,依舊安穩。但對岸綠植深處卻是另番景象:數不清的人型植物被高大的樹木所遮擋,以至於對岸根本看不到這裡。
在人型的植被中,有“阿諾”、“蠍女”那樣體型巨大的大型怪物,也有奇形怪狀的、至今未見的怪物。它們全都長出了綠色的殼,定在原地不動。
頂着“法師罩”的暹羅往基地方向飄了幾百米,細微的“噗噗聲”不但從未停止,相反還愈發頻繁。
“濂珈,我錯了。”暹羅的面容依舊冷峻。“哦?”高空中的大黃蜂很是詫異。印象中,哥哥可不是個輕易認錯的性子。
“空中,充斥着木屬性。我從未想到,植物也可以這麼嗜血。它們極其暴躁,極其渴望血肉。你在天上看不真切,我卻在那人形植物內,接觸到了凡人不甘的靈魂。”
“哥哥是說……”“不錯。這是一羣肉眼不可見的、吃肉的種子。如此手段倒也算不得稀奇,‘冬蟲夏草’便是如此。然而紮根速度之快、生長範圍之廣實屬生平僅見。我本主修木系功法,委實不願屠戮此等靈物。”
意識流波動時,靈氣罩外的“噼啪”聲更密了。那是靈氣殲滅種子的聲音。
靈氣罩內,暹羅將寶劍一收,雙手虛推。隨着動作,其腳下迅速長出的翠綠蔓藤來。那蔓藤互相糾結,很快便連成了片。如此還不算完,連片的蔓藤向上生長,又將暹羅裹了個緊實。
空中的濂珈看的真切:蔓藤縱橫,竟成了蜂巢形狀。不一刻,一隻身着黑黃褐三色的大馬蜂從綠色中爬將出來,繼而趴在了蜂巢上。那蜂與天上的大黃蜂很是相像,只是體型要大上許多,身上的絨毛也密實許多。
“嗡”的一聲,馬蜂消失於茂盛的植物羣中。蜂巢壘起的快,消散的更快,幾乎是一閃而逝。隨着蜂巢消失,“噼啪”的微響也迴歸了平靜。
“鯨魚核電站”中,楊小海出奇的沒窩在房內。今日的天氣很不好。大約是寒流的緣故,天地間霧濛濛的,就像時光倒流,又回到了病毒爆發時一樣。與初冬惱人的氣候相反,楊小海的心情卻很不錯。
老宅男被衆多《仙姿閣》的美女層層環繞,連頭髮稍都樂開了岔。專爲女性設計的“變形金剛”防護服終於籌齊,今天是下發的日子。衆多美少女也的確爭氣,不但將“變形金剛”複雜的功能吃透,就連“三叉戟”都玩的賊溜。
見識過人性的黑暗,深知提高實力的重要,所以衆女皆打心眼裡喜愛地星最爲強大的“矛”和“盾”。在白鷺的分發下,都是一到手便迫不及待的穿戴起來。以往“變形金剛”都是別人的,她們只能借穿。
今天好了,只要留下DNA印記,化腐朽爲神奇的最強防護服就是自己的了。所以,衆女在楊小海眼前迫不及待的換上。若有其他男性在場,衆美自然不能這麼豪放。
但楊英雄嘛,不僅監獄衆美不在乎,後加入的紅鸞等女也是一樣的不以爲然。她們雖沒自薦枕蓆,卻也大都樂於被老宅男所採摘。只是黑瞳在前,衆女識趣的沒去撩撥楊小海而已。
時間不長,羣雌全都換上了女版的“變形金剛”。與白鷺等六個穿着傭兵服的女傭兵一比,自豪感油然而生。一幫子浮萍、一幫子被人當成貨物買賣的倖存者,居然比女傭兵更早的穿上了“變形金剛”。
這代表了什麼?這就是最搞的褒獎。雖然爲此吃了很多苦,嬌嫩的手腳磨出了繭,但衆女卻無怨無悔。只要穿着“變形金剛”,她們就再也不是任人魚肉的玩物。
穿戴整齊的《仙姿閣》成員,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楊英雄。黑瞳不在,老宅男就是他們的頭。此刻,黑瞳正在樓上補覺,薇妮則忙於基地事務,兩美均不在身邊。老宅男被衆美感激的目光撩的氣血翻涌。
眼神不自覺的便有了侵略性。“變形金剛”女性版本不但強大,還極具美感。尤其是那隆起和裙襬的設計,更將女性的柔美體現的淋漓盡致。老宅男情不自禁的摩挲着下巴,只希望時間靜止了纔好。
正自陶醉,忽然間,淒厲刺耳的長鳴響徹寰宇:“嗚……”。與此同時,本就昏暗的天色瞬間變得漆黑如墨。詭異的是,天空中卻有顆星,亮白的讓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