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果不其然。
一從吳正口中獲知拆遷款的真正具體數額,明月鎮這邊的人就徹底炸鍋了。
“什麼?吳老闆,你剛纔說什麼,拆遷款是多少錢?”
“我去你大爺的,吳正你個王八蛋,你不是說上面發下來的拆遷款一共就兩百萬嗎,那現在這一千萬是怎麼來的?”
“原來搞半天,我們這些人該得的錢全都進了你吳正的口袋裡啊!”
“我草!還錢!”
村民們義憤填膺地叫嚷着,而吳正的臉色則是如活吞了好幾只綠頭蒼蠅一樣難看。
其實自打那一千萬一從吳正的嘴巴里說出來以後,他自己就後悔得恨不得當場扇自己兩個耳刮子,但與此同時他心裡也很疑惑。
本來按道理講,以自己這麼多年鍛煉出來的心性,應該是無論陷身什麼樣的處境,都斷不至於蠢到一時情急,竟然把這種要命的話也說出口纔是啊!
可爲什麼今天偏偏腦子一抽風,一着急就脫口而出了呢?
對於這個問題,別說吳正自己想不明白了,就連方麟這個旁觀者,都有些看不明白吳正今天的一系列操作。
不過不管如何。
既然吳正這回的自爆卡車都已經開過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基本上也就不需要方麟再勞心勞力多少了。
畢竟與策劃造謠傳謠的犯罪性質相比,顯然是私吞一千萬鉅額拆遷款更未來得嚴重。
所以哪怕方麟接下來什麼事也不幹,明月鄉里那些與拆遷款利益相關的住戶們,也絕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吳正。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方麟以及他身後的河安鄉民衆,就完全由一開始主動過來討說法的參與者,完完全全地成爲了看熱鬧的吃瓜觀衆。
而在經過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相互扯嘴皮以後,縣裡相關部門的人終於趕到。
緊接着調查、取證、錄口供,一應程序走完以後,隨着面如死灰的吳正被有關部門銬上手銬,然後強制性帶走。
這出由一場謠言所引發的鬧劇終於是徹底落下了帷幕。
至於之後吳正會被判多少年刑期,明月鎮的村民們又能追回多少該得的賠償,這些就不是方麟所要考慮的問題了,因爲法律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只不過,在這長達數小時的時間裡,方麟的眉頭卻是一直緊緊皺着。
因爲在這一系列事件當中,儘管最終的結果讓方麟很是滿意,但不知爲何,他卻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他遺漏了。
可具體是什麼東西,方麟一時間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一環我沒有想起來呢……”
就在方麟苦思冥想的時候,突然間他腦海裡迴響起了唐鏡跟他說過的一句話“這具乾屍卻是突然不見了蹤影,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當唐鏡所說的這句話在方麟腦子裡回想起來以後,方麟的眉頭反而是皺得愈發緊了,喃喃自語道。
“乾屍……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明明前幾秒鐘還有人親眼看到乾屍滾落到了地上,但是眨眼間它卻是不翼而飛了,甚至直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說到這裡,方麟心裡頓時一驚,突然想到了某種很可怕的東西。
“難道說……那具乾屍並不是普通的乾屍,而是……”
就在這時,方麟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且不安的預感,渾身的肌肉也是在這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叮鈴鈴……”
隨着這一聲若有若無似遠似近的鈴鐺聲傳來,方麟整個後背的寒毛瞬間炸起。
然而他卻無比驚訝,甚至是有些驚恐地發現。
他的身體,此時竟然一點也動不了了!
緊接着,在方麟的視線中,一名女子的輪廓漸漸從遠處顯現,然後一步一步,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這名女子身穿一襲白衣素裙,臉上戴着一面白色紗制面巾,雖朦朦朧朧看不清真容,但卻依稀可見其完美的臉型與五官。
然而對於這等絕美的女子,方麟現在卻是沒有半點閒情逸致去欣賞,他現在唯一所想的,就是盡力奪回身體的控制權,然後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因爲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或者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很有可能……不是人!
“呵……不用白費力氣了,我既然主動現身了,那就斷沒有讓你逃脫的道理。”
這女子話音縹緲,乍一聽似從九天而來,細一聽又彷彿近在耳邊。
方麟心中駭然,儘管明知可能不會是對方的對手,但卻也做好了奮死一搏的準備,緊緊盯住對方,問道:“你是什麼人?”
只可惜對方顯然是沒有搭理方麟的意思,依舊是自顧自地走上前來,然後靠近認真打量了方麟一眼。
眸光中似乎有好奇與疑惑,但最終是統統轉變爲了平靜與淡然。
“本來我是不打算現身的,不過你這小傢伙身上的秘密倒是讓我很感興趣,畢竟在如今這個年代,就連我也看不穿的東西,已經沒剩下幾件了。”
順着對方目光留意的地方看去,見對方居然是在看自己右腿上的褲兜,方麟心中駭然大驚。
要知道,方麟的這個褲兜裡面,可是裝着自己的手機啊!
而這手機裡能夠吸引對方感興趣的東西,方麟可不認爲是那價值幾百塊錢的手機殼零件。
而很有可能是因爲對方通過某種未知的途徑,察覺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興許是看出了方麟緊張的心情,白衣女子不由得展顏輕輕一笑道。
“放心,我雖然看出了那小玩意兒有古怪,但裡面到底藏着什麼秘密我暫時還看不出來,各人有各人的因果氣運,我雖然對你這小傢伙很感興趣,卻也不會爲了滿足自己的一點好奇心而枉造殺孽。”
雖然對方那輕飄飄,就好像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把自己捏死的語氣讓方麟心裡很是不爽,但奈何形勢比人強,所以方麟也只能是保持萬分警惕地再問了句。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