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的,這都快一點了,爲什麼還沒一個人過來?”
張漢青急得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左右來回走動着,不是低頭看手錶,就是衝着紅地毯的盡頭張望,卻只能是乾着急。
正巧這時候李婉月回來了,丁瑩便趕忙問道。
“婉月姐,怎麼樣了,咱們之前邀請的客人們怎麼說?”
李婉月咬了咬嘴脣,搖頭道:“不管是之前答應我們一定過來捧場的客人,還是各界媒體的記者,他們的電話全都打不通。”
“這怎麼可能呢?要是一個兩個打不通的話,那還算是說得過去,可能是手機沒電了或是怎麼着,但全都打不通,就算是巧合也沒有這麼巧合的吧?”張漢青瞬間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
丁瑩皺眉不解問道:“可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哼,還用猜嗎,事實已經很明顯了,我們被人給耍了!”江麗冷冷地說着,一張俏臉上遍佈寒霜。
“啊?被人給耍了?這不大可能吧?”
張漢青很是震驚地說道。
“別的就不提了,光是以方少還有江總你們二位在縣城裡的地位,還有人敢同時得罪你們倆?”
江麗沒有回答張漢青的這個問題,而是將視線轉向方麟,問:“方麟,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方麟像是在思考着什麼東西似的,雙眼緊緊地盯着前方,半天后方纔回過神來,然後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如果放在平時的話,在縣城裡,自然是沒有人敢同時放我和麗姐兩個人的鴿子的,但就在今天,他們卻偏偏這麼做了,這隻能證明一個事實,那就是……”
說到這裡,方麟的語氣已然變得斬釘截鐵起來。
“與同時得罪我和麗姐兩人的後果相比,還有一個人或者一羣人,他們更加得罪不起!”
方麟此言一出,其餘人皆是心頭一震,然後沉默無言。
事實也正如方麟所料的那樣,就在他們爲了舊候無人的剪彩儀式着急的時候,一棟高級寫字樓的會議室內,那張長長的會議桌旁,此時卻是坐滿了人。
定睛往這羣人的臉上一看,若是方麟在場的話,定會驚訝地發現,這裡面還有他不少的熟人,比如說丁家人、張家人,還有那天在訂婚宴上出席的一干賓客。
事實上,除了這些人以外,其餘人等,也無一不是縣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也就是說,在這間並不算多麼寬敞的會議室裡,今天卻是破天荒地把縣城商界各行各業的大佬們統統聚集了。
而坐在會議桌首座位置上的那名英俊青年,赫然便是賈家的現任家主——賈連峰!
如此陣容,簡直堪稱“可怕”二字。
“呵呵,首先,我必須要代表賈家,感謝各位叔伯長輩們的蒞臨,今天能將各位聚集一堂,是我賈某人的榮幸,也是整個賈家的榮幸。”
賈連峰緩緩開口說着,臉上依舊是掛着那副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就在不久前,他纔剛剛經歷過一場喪弟之痛的事實。
“哈哈,賈少真是太客氣了。”
在會議桌靠近尾端的位置,不久前才與方麟有過嫌隙的楊勇哈哈笑着,眼裡卻是夾雜着一絲陰狠。
“我也不怕把實話說出來讓大家笑話,其實我之所以願意參與到這個‘反方聯盟’裡來呢,完全是因爲與方麟的私人恩怨,要不是怕誤了賈少的大計,我還真想到現場去看看那姓方的臉色有多精彩呢!”
“就是,虧得那姓方的還爲了他那個什麼破公司忙上忙下,幾乎是搞得滿城皆知了,現在好不容易開張,結果卻每一個人去給他捧場,看來今天以後,他那個‘麒麟坊’,怕是要成爲縣城裡最大的笑話嘍!”
“哈哈哈,過癮,真是過癮吶!”
就在衆人開懷大笑着,就連賈連峰嘴角都忍不住微微翹起的時候,一個憤怒的蒼老聲音卻是從賈連峰右手邊響起。
“哼,君子有所爲而有所不爲,連峰,不過是區區一個運氣好的小輩而已,你如此興師動衆,手段也未免太過下作了點吧?”
說話人雖是須發皆白,但渾身上下卻是透露出一股子剛正不阿的氣息,此人正是丁家老爺子——丁從文。
只不過,丁老爺子這話雖然說得很正確,可聽在在場衆人的耳朵裡,就變得很是刺耳了。
尤其是賈連峰。
作爲一力促成“反方聯盟”的始作俑者,丁老爺子這樣一番話,豈不是在當衆打他的臉?
所以賈連峰也是直接雙眼一眯,諷刺道。
“丁老,商場如戰場,您老人家活了大半輩子,該不會是連兵不厭詐的道理都不懂吧,而且興師動衆怎麼了,獅子搏兔尤盡全力,更何況對手是方麟?”
說到這裡,賈連峰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繼續說道。
“您可以問問在場的各位,有多少人是因爲曾經輕視方麟,所以纔在他身上栽一個大跟頭的,誰又能想到,當初一個連螻蟻都不如的小漁民,眨眼間竟能成長到跟你我平起平坐的境地?”
賈連峰這話,既是在反駁丁從文老爺子的觀點,也是在不動聲色地爲方麟樹敵。
結果果不其然。
一聽完賈連峰的話後,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是流露出了認同以及忌憚的神色。
畢竟方麟這幾個月來的成長速度實在太快了,甚至可以說是快得讓人恐懼。
要是再繼續這樣放任他成長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被方麟壓得連頭都擡不起來。
但丁從文卻是個例外。
“哼,我丁從文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也明白,既然要爭,那就正大光明地在商場上競爭,哪怕最後輸了,我也不會有一丁點怨言!”
丁從文杵着柺杖從座位上站起,凌厲的目光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斬釘截鐵地念道。
“但所謂的兵不厭詐,並不是意味着爲了贏就可以不擇手段,而道不同,不相爲謀,我丁從文,乃至整個丁家,羞與爾等爲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