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陣勢,旁邊的小紅很有經驗,連忙衝那位客人鞠個躬,甜甜地叫了一聲:“謝謝老闆!”.
小紅悄悄捅了捅林依琪:“快說謝謝啊!”
林依琪鸚鵡學舌般說了聲“謝謝老闆。”只是聲音乾巴巴的,一點兒甜味兒都沒有。
“不謝不謝,陪哥哥喝一杯?”那個人得寸進尺。
林依琪往後挪了一步,差點踩了小紅的腳居。
“嗨,人家小妹新來的,你別嚇唬人家了!”還是同桌的另一個客人爲林依琪解了圍,他衝小紅和林依琪擺擺手,“你倆忙去吧,別理他,我大哥今天喝多了!”
小紅和林依琪樂不得全身而退,剛走了幾步,那位大哥還在那裡嚷嚷:“哥幾個看見沒?這小妞真不錯!模樣長得俊,身材超火,這要是在包房,要多少錢我都把她拿下!”
隨後是一陣拍着桌子的狂笑。這時,正好是兩個舞曲的間隙,這句話,讓林依琪聽得一清二楚,她真想衝上去給那個大哥一個大嘴巴赭。
燈紅酒綠的不眠夜,有的人在享受,有的人在遭罪。
一直到夜裡12點,還有一些客人們意猶未盡,盡情狂歡;還有一些既不喝酒也不跳舞,小紅對林依琪說:他們在等零點後的豔舞表演。
林依琪還聽小紅說,除了KV包房不限時外,舞廳和酒吧按規定開到臨晨2點就要結束。領舞也已經收工回家,舞娘該出場了。這個時間段,客人少,服務員只需留下兩個就可以應付。
在一個光線昏暗的包廂內,一羣男女在那裡打情罵俏,一看那幾個打扮妖豔的女人,林依琪就知道她們不是什麼正經人。看着他們擺出的一些下流動作,林依琪臉紅心跳。
“琪琪姐,你先回去吧,今天是我值班。明天晚上九點之前來就行,別忘了!”小紅說。
她說的值班,其實是零點到凌晨兩點這段時間。
林依琪早就堅持不住了,恨不得早點兒回到寢室,躺在舒服的牀上好好睡個覺。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生理和心理承受能力,她想,雖然以前在麥當勞打工的時候,有時候也要熬到半夜,但這裡可比麥當勞累得多,以後自己能吃得消嗎?
頭昏腦脹的林依琪和小紅道了聲晚安,就徑直走到更衣室,剛到門口,看見華姐站在那裡。
“華姐?”林依琪叫了一聲。
“你明天不用來了!”華姐冷若冰霜,連聲音都是冷的。
林依琪以爲自己聽錯了:“華姐,怎麼啦?”
“有客人投訴你!公司有規定,員工在試用期間,接到一次投訴,就要辭退。你把衣服換好回去吧!”華姐還是那種口氣。
“有客人投訴?哪個客人投訴我?我今天一直跟着小紅,還還沒有爲客人服務啊!”林依琪急急地辯解道。她想,我自己願不願意幹下去,還說不定,但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辭退,那是兩種性質的問題。
“你別問這麼多了,這是你今天的工資,拿去吧!”華姐說完,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一張一百元的鈔票遞給林依琪,嘆了聲,口氣也緩和了一些,“琪琪,你別怪華姐,要我看,你不適合在這裡幹,還是找個別的工作吧!”
“爲什麼?我爲什麼不適合在這兒幹?你能不能和我講清楚?”林依琪按耐不住,她非得問個明白。
“我已經讓門童給你叫了輛出租車,快換衣服,車在門口等着呢!”
華姐說完,拋下怒火中燒的林依琪,扭頭走了。很顯然,華姐不願意和林依琪囉嗦下去。林依琪無緣無故受了莫大委屈,頃刻間,眼淚差點兒掉下來,她猛地推開更衣室的門。
“啊……”的幾聲慘叫,將幾個正換衣服的姐妹嚇得趕緊捂住胸口。
林依琪沒有理睬她們,迅速換好衣服。
她聽到那幾個姑娘悄悄議論:“她這是怎麼了?”
另一個悄悄說:“你們剛纔沒聽見華姐在門口和她說的?肯定是不讓她幹了!”
“爲什麼?”
“我哪知道,你問華姐好了!”
林依琪不再理會這些人的議論,拿上自己的包轉身離去。門口的一臺出租車等在那裡,那個見過一面的門童正在記車號,他見林依琪跑出來,忙笑着迎上來:“琪琪姐?”
林依琪“嗯”了一聲,門童打開車門,請林依琪坐在了司機正後方的位置。
“華姐已經付了車錢,您走好!”
門童還是那樣可愛可親,林依琪覺得他特別像自己的弟弟,說話也是這樣細聲細語的,還有那笑容,只是自己很久沒有見到弟弟小虎了,他是不是長高了些……她不願多想,趕快鑽進車,因爲她感到自己的眼淚快要落下來了。
“肯定是江山那個傢伙搞的鬼!”林依琪心裡暗想。她回味着華姐剛纔說的話,終於想到了這個冤家,“沒錯!就是他!肯定是他在華姐那裡告的狀,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林依琪邊想,邊從包裡翻出手機。她看到,手機上已經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信等着她,看號碼,除了一個短信來自白靈,其餘的都是啵啵打來的。
“你在哪裡?回電話!”啵啵的第一個短信,晚上九點多發來的。
“你個死琪琪,快回電話,俺都擔心死了!”啵啵的第二個短信,是晚上十點多發出來的。
“俺的娘,你要再不言語,俺可要報警了!”啵啵的第三個短信,是在半小時前發來的。
“琪琪姐,下班後你先回吧,我碰見一個熟人,可能很晚才能回去,讓門童記下車牌號,路上注意安全!”這是白靈十分鐘前發來的短信。
林依琪擦了一下有些溼潤的眼睛,給啵啵回了個短信:我在回去的路上,別等我,你先睡吧!”
深夜,在人們早已進入夢鄉的時候,這裡,江南市的中心地帶,依然是霓虹閃爍、歌舞昇平。只不過馬路上沒有了川流不息的車流,行人沒了蹤跡,連紅綠燈都變換成閃爍的黃燈。這臺出租車在寬闊的馬路上一路飛奔,街邊一家挨着一家的飯店、酒吧、夜總會瞬間消失在視野。
林依琪一擡頭,正好看見那個司機從後視鏡偷偷觀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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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看?好好開你的車!”林依琪沒好氣地說。.
那個司機的偷窺行爲被發現後,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朝林依琪遞了個挑、逗的眼神。林依琪心裡一驚,汗毛孔都豎了起來,這個司機想幹什麼?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小挎包,那裡有自己今天剛掙得三百塊錢,還有來的時候拿的一點兒零錢。
那個司機顯然看到了林依琪的舉動,陰陽怪氣地問:“小妹妹,今天掙了多少啊?”
“你管呢!”林依琪的話聽起來雖然狠,但有些發顫。
“還是你們來錢快啊!你瞧我們這些開出租的哥們,一晚上才掙百十塊,你們這幫小姐,接一個客人就要上千,太不公平了!”司機的話更加肆無忌憚,而且,他有意將車速降了下來,好像在觀察路旁的狀況,隨時有停車的企圖。
“你放尊重點兒!我不是你說的那種小姐!”林依琪大聲斥責着那個司機,現在,她只能靠氣勢嚇阻,
林依琪緊張得喘不上氣來,她看着馬路兩旁,只有一些燒烤店還在營業,馬路上已經很少有路人,車輛也很少。林依琪知道,再往前有一段非常僻靜的地方,路旁都是茂密的樹林,經過那裡的車會越來越少,到那個時候,真可謂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自己將凶多吉少!
“是不是小姐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是幹什麼的?天天在名人俱樂部等活,這個時間出來的男人、女人都不是好東西!”那個的哥越說越興奮,簡直有些義憤填膺。
“停車!”林依琪喊了一聲。
“別急呀!到你們學校還遠着呢,現在外面壞人多,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回去?”那個的哥嬉皮笑臉地在後視鏡裡看着林依琪。
林依琪大氣都不敢喘,她試了試想打開車門,發現已經被鎖死。
“再不停車,我要報警了!”林依琪威脅道。 www。
“臭婊、子!”那個的哥突然暴怒,他破口大罵,“別以爲自己是大學生,就給哥裝純潔!今天讓哥爽一下,哥就送你回去。再說,我又不是不給錢,給哥哥打個八折就行!”
顯然,這個死皮賴臉的傢伙並沒有在乎林依琪的威脅,以他的經驗,一個風塵女子不會傻到報警的地步。
看來那個的哥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隨着危險一步步降臨,那個最險惡的路段越來越近,林依琪不再猶豫,她舉起手機,喊了聲:“我打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