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錯,林依琪和南希彷彿看到了各自的影子。大文學林依琪看到了二十年後的自己,而南希看到了自己二十年前的樣子!
“師母,您看,她是不是很像您?”江山在南希身後輕聲說。
南希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林依琪。
“琪琪,這位是項教授的夫人。”江山先把南希介紹給林依琪。“師母,這位是我跟您說的林依琪,我的朋友。”
南希慢慢伸出手,林依琪沒有去握那隻手,只是側了一下身。南希並沒有怪她,淺淺一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大文學
南希眯着眼睛,她對室內明晃晃的燈光有些不適應。她站在客廳中央,眼光四下尋覓:客廳的佈置,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就連那隻她放在電視櫃上的花瓶,還原封不動地擺在那兒,花瓶裡的絹花,早已褪了顏色,原來的鮮紅已成淡粉。
“誰呀?”飯廳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那是爸爸的聲音,南希聽得真真切切。
她輕輕走進飯廳。還是那張紅木桌,還是那幾把紅木椅,只是椅子上坐的那個佝僂着身子的老人,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腰桿挺直、氣宇軒昂的爸爸!
“南希,是誰呀?”老人沒有回頭,又問了一句。
“南老師,是我……”
南希站在爸爸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和花白的頭髮。大文學
“南希,乖女兒,吃飯吧,涼了……”
爸爸說着,手哆嗦着,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左邊的碗裡。
南希繞過爸爸,輕手輕腳地坐在剛纔林依琪坐過的那把椅子上。此時,林依琪和江山也進了飯廳,他們看到了剛纔的一幕。林依琪眼中大顆的淚珠滾滾而下,江山也眼圈紅紅。
南教授發現了異常,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南希:“你是……”
“南老師,我是南希!”南希努力平靜了一下心情。
“南希?”南教授揉揉眼睛。
他疑惑地轉過身,正好與林依琪四目相對:“南希,她是誰?”
南教授顯然沒有搞懂怎麼回事,他有些不知所措。
林依琪紅了眼圈,想哭又想笑。她爲南教授父女的骨肉分離而悲傷,又爲這次意外團圓而激動不已。
還是江山比較鎮定,他指了指南希,對南教授說:“她纔是您的女兒,南希……”
南教授看了一眼江山,皺皺眉頭說:“你是誰?”
南教授嘴脣哆嗦着,面部肌肉也跟着顫抖,他無助地看着林依琪:“南希呀,他們都是誰?”
林依琪推着江山在裡面坐下,她坐在南教授右邊,四個人剛好做了一圈。南教授看看南希,又看看江山,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在林依琪身上。
南希有些落寞,近在咫尺,父親竟然認不出自己。作孽啊!二十幾年前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屈辱經歷,又像老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裡一幀一幀閃過……
林依琪不知道該如何像老人解釋,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對說:“南老師,您現在生病了,只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事。現在每天發生的事情,您都記不住。你看,你的南希已經長大了二十多歲,就像你在電視上看到的魯娜,她是不是也變樣了?”
南教授睜大眼睛,顯得有些驚愕:“過了二十多年了?”
林依琪十分肯定地點點頭,江山也是。
南教授眉頭緊鎖,他試圖將那些飄忽不定的零散記憶,連接成一個整體,但努力了很久依然沒有成功。那些短路的神經單元,已經不受他的支配,他的思路只能跟着眼前這幾個人的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