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分別後,尹文哲就回他父母那了。他每天一個電話,比我家鬧鐘還要準時。這樣子也倒好,甜而不膩。
晚上,客廳。
“你那晚跟尹文哲有沒什麼什麼?”林夢夕抱着個枕頭滿腹狐疑的問着。
“什麼什麼?”我在看電視,很敷衍的回敬她。
“就是那什麼什麼。”話講得那麼隱晦,誰知道什麼什麼?
“什麼什麼?”我聽不懂,只好繼續問。
“就是那個、那個、那個。”林夢夕說到這事,也結結巴巴了。
我倒是被她嚇了一跳,滿嘴的零食都噴了出來。原來什麼什麼就是這事。
“哪有這事,別瞎想。”我要爲自己的清白辯護辯護。
“嗨。”林夢夕重重的嘆了口氣,“我還以爲有什麼呢。”
看來她對我沒什麼那事很失望啊。
“你裝瘋啊,都說沒那事。”我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說。
“不。”林夢夕使勁搖頭,“我何止裝瘋,我還賣傻呢。”說着就輕佻的笑。
“賣傻?多少錢一斤?”我也很配合她,隨即便忍不住在笑。
“三元一斤,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說她傻,還真是傻得可以。
“這個很難說。”我看着電視,剛好看到這句臺詞,便獻給林夢夕了。
“那就唱歌吧。”林夢夕十分興奮的說。虧她說得出這話:很難說,那就唱歌吧。
我很無奈的笑了笑,白了她一眼。隨即把手張成大喇叭,“走開……我要看電視……”
人生有兩件事被打擾是很痛苦的,一是睡覺,二是看電視。
林夢夕聽了,向我做了個鬼臉,把我的零食搶了過去。我懶得跟她計較,索性把全部零食給她,專心致志的看電視。
不一會兒,剛好是我的手機響了。真不巧,電視正放着兩人瘋狂對峙的精彩畫面,我才懶得接桌子上的電話,便吩咐林夢夕:“叫他廣告時間再打過來。”然後不耐煩的朝林夢夕揮揮手。
林夢夕也很不耐煩的接電話,要不是電話鈴聲吵着她看電視,給她一百年,她都不會接那個電話。
“喂,現在是電視劇精彩畫面,請你廣告時間再打過來。順便說一聲,我們現在看着的是香港臺。謝謝合作。”林夢夕飛速的說完一串話,便掛了,也不知電話那邊聽清楚了沒。
廣告時間。
手機準時響起,看來那人是掐準時間的。
我拿過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跳着“蕭子寒”三個字,頓時傻了眼,怎麼會是他。
“喂。”
“看個電視還這麼忙喲。”他那慵懶的口氣,總麼覺得都像有絲嘲笑我的感覺。
“那是,貴人事忙嘛。”既然他在嘲笑我,那我就乾脆跟他配合到底。
說着,電話那頭傳來他的笑聲。
“好了,
不逗你了。說說明天有空嗎?”蕭子寒還是這麼紳士,反倒讓我有點兒不習慣。
大腦飛快的轉了兩圈,想起明天好像是沒什麼事要忙。只是,蕭子寒找我什麼事呢?
“明天有沒空啊。”我遲疑了兩秒,說:“你要官方回答,還是內部迴應。”說着,我自己都在這低聲笑了,這句臺詞實在是太有趣了。
“內部迴應。”蕭子寒不假思索的回答。
只是很不巧,我心愛的電視劇又開始了。
“官方回答是:我的電視劇開始了,請你廣告時間再打過來。謝謝,拜拜。”然後沒等他迴應,我就毫不客氣的把電話掛了。當然,如果是尹文哲的話,也許我就不會用這麼惡劣的態度對他了。沒辦法,我只能對蕭子寒感嘆到:同人不同命啊。
不一會,廣告時間到了,手機又響了。
“喂,不好意思啊。”我首先給他道個歉。
“說你忙,還真是毫不客氣掛我電話啊。”蕭子寒在那邊慢條斯理的說着,我知道他這人大氣,不會跟我計較的。
我在這頭嘿嘿的笑,“沒辦法,電視不等我,但是電話可以等我,對吧?”
“這倒是。對了,你的內部迴應是什麼?”蕭子寒問了句。
內部迴應?其實也沒什麼內部迴應,內部迴應就兩個答案:有空或沒空。而官方迴應永遠只有一個答案:沒空。就是這樣了。
“哦哦,那個啊,明天我有空啊。”這就是無比真實的內部迴應。
“恩恩,那就好,明天見。不打擾你看電視了,別看太晚了。晚安。”蕭子寒怎麼永遠都這麼紳士,如此通情達理?要我一輩子做淑女,我可受不了。
“晚安。”匆匆掛了電話,繼續我的電視大戰。
奮戰了一晚,早上醒來有點無精打采的。再補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看看時鐘,纔想起還要去赴約,便匆匆忙忙挑了件衣服,出門去了。趕了一段路,纔到了約好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我到的時候,蕭子寒已經坐在那喝咖啡了,那姿態。稱得上是正襟危坐。
“沒事,是我來早了。”他放下杯子,淡然道。“喝什麼?來杯麝香貓?這裡的咖啡都還算正宗。”他是在幫這家咖啡店賣廣告麼。
話說麝香貓這種咖啡製作方式很是奇特,咖啡味道也獨特。現在這種咖啡的產量也相當有限,能品到此咖啡的人是相當的有幸。我之前也只是有幸品嚐過幾次麝香貓咖啡,但始終不喜歡。
便衝着蕭子寒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來杯藍山?”他還在小心翼翼的徵詢我的意見。
藍山咖啡可是咖啡中得極品,香醇、苦中略帶甘甜、柔潤順口,而且稍微帶有酸味。以前父母在世我也是相當喜歡喝這種,可自從他們離世,我很多習慣都隨之改變。咖啡就是其中一種情況,我現在喜歡喝很苦的咖啡。
“來杯Double espresso雙份濃縮咖啡吧。”我對一旁的服務員輕聲道。其實Espresso雙份濃縮咖啡,並不是咖啡的分量加倍,而是同樣多的水,咖啡粉的用量加倍,咖啡看起來還是那麼多,但濃度提升了一倍。級別相當於酒類裡面的烈酒、香水裡面的香精,比較嗆喉,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的。
蕭子寒聽了,擰着眉頭,“這麼苦的咖啡,你怎麼消受得起?”
是的,確實苦,忘了說,這種咖啡基本上是男士飲料。但我這位女士,從第一次喝便愛上了。
“習慣了。”我也只是淡淡的回答。
很快,咖啡端上來了。
咖啡表面是否漂浮着一層厚厚的呈棕紅色的油亮泡沫,我滿意的點點頭,這裡果然正宗。
我端起杯子便喝了一口。
蕭子寒就在對面入神的看着我,“你就不加些什麼?這樣很苦。”我知道他這是好心,但他還是不太瞭解我的習慣。
“不用,我就喜歡這樣喝。”我搖搖頭。不加任何糖的咖啡稱得上是純咖啡。上等咖啡中,若是沒品過純咖啡就直接加糖喝,那算是浪費了這杯上等咖啡了。
“對了,找我什麼事呢。”我放下咖啡杯,突然想起這問題。
“沒什麼。”他淡然道,然後又補充道:“就算敘敘舊吧。”
我笑出了聲,他可真行,我們不過見了一次面,連敘舊這詞都搬上來了。
咖啡廳裡的時光是很快過的,特別是你品嚐着美味的咖啡。
從咖啡廳出來,他把我送進他的名車。是輛蘭博基尼,一流的設計,他是不是高調了點。但衆多品牌中,我倒是對蘭博基尼情有獨鍾。
然後,下車,把我帶到一個大商場。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會是要給女友買禮物,拉我來當參謀吧?”我會說的玩笑話,就這句了。
“我沒有女友。”他果斷的說,我其實也知道他沒有女友。“另外,禮物是給你的。”
“啊?”我瞪着眼睛看他。買禮物給我?我掐指一算,我生日還沒到呢。“送禮物?現在又不是我生日,又不是春節、元宵節、清明節、聖誕節,送什麼禮物?”我胡亂的說了一通。
“就當是見面禮吧。”他對着我笑笑。刀削般的雙頰此時淡淡的露出一抹淺笑,簡直就是迷死人不賠錢的那種。
我只得無奈的哦了一聲。因爲我知道,面對這樣溫文爾雅的紳士,拒絕他的話,對誰都是一種尷尬。
在商場兜了個圈,他給我挑了瓶香水。憑心而論,我不怎麼喜歡香水,平時幾乎不擦。此時此刻,我對香水瓶的愛勝過裡面的香水。但又不好拒絕他,只得大方收下。沒關係,禮尚往來嘛,改天再送份禮給他就好。
離別的時候,他開車送我到樓下。我揮揮手與他告別,他揚起嘴角,微笑。
十足的貴族範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