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睡中,林夢夕跟白梓辰把我叫醒了。
“姐,你快過來!”白梓辰氣勢洶洶的把我拉到窗邊。
我往下看,眼睛一陣痛,顧子墨正跪在那。
外面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的。
這十二月的天,他這麼做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現在誰的話都不聽,你快去勸勸他。”白梓辰焦急的說道。
見我無動於衷,林夢夕大聲的吼道道:“白依瑤,他都跪了一天一夜了,是不是他死了你纔會去看他啊!”
我聽的晴天一個霹靂,震的腦中一片空白,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我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呢?
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覺得全身發冷。然後甩幹了眼淚就往下跑。
站到顧子墨面前,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我身體一下子就軟了。
抱着他,一觸手就有種刺骨的冷。
我哭着說:“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瘋了”寒天冷月的在這淋雨,他就是瘋了。
他擡頭看我,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虛弱的說道:“你來了,你回心轉意了是不是……”
我抱着他,哭得更厲害了,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覺得心是一陣陣的痛,鑽心的痛。
“姐,快送醫院,他發高燒了!”白梓辰焦急的喊道。
我伸手探探他額頭,溫度直燙手。我無法想象這一天一夜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他,顫抖着雙肩,哽咽道:“顧子墨,你就是最傻的人,傻得連命都不要了。你這麼做,我只會更恨你……”
直到救護車來了,我才鬆開他,然後徑直的往回走。
林夢夕拉住我,“你去哪?你不跟着去?等會他醒來發現你不在他會瘋的!”
我掙脫她的手,一聲不吭的往回走。
他要瘋,那就瘋了好了,我再陪他一起瘋。他要死,我也陪他一起死。
既然有這個決心,我也就有決心不理他,也有決心跟他說分手。
我對他是又愛又恨,再糾纏下去,只怕我自己都要瘋了。
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我寧願我沒愛過他。
我無法忍受他跟肖穎的事。
那是種背叛。
我在房間冷的瑟瑟發抖,哭得撕心裂肺、昏天黑地。
一陣鈴聲把我驚醒,我無力的朝屏幕一看,是蕭子寒的電話。
按下接聽鍵,就聽見蕭子寒興奮的喊道:“白依瑤,我回來了!我一到這就給你打電話了。”
我心裡一驚,一年了,他總算回來了。
“白依瑤?你怎麼不說話啊?”他在那頭焦急道。
“子寒。”我哽咽的說不出話。
“你怎麼哭了?你是不是在家?”
我嗯了一聲。
“我馬上過去找你!”然後匆匆忙忙就掛了電話。
一會的功夫,他就到了。
我扶着牆壁,無力的走着。感覺每走一步,腳都有千斤重。
一開門,就整個人倒了下去。
“白依瑤,你怎麼全身都溼了?”他一把抱住我,緊張的不得了。
“我好累。”我虛弱的說了一句。
他把我抱回臥室,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你溼成這樣,自己又沒力氣換衣服。你我。你讓我怎麼辦?”他是一臉的懊惱。
我也重重的嘆了口氣,自己怎麼這麼沒用。
強撐着身體坐起來,“子寒,你過來扶一下我。”
他不吭聲,乾脆把我橫抱起來。
我指了指衣櫃的方向,他就抱着我走了過去。
我拿完幾件乾的衣服,他就把我放在了牀上,說:“你就在這裡換吧,換好再叫我。”
然後把門一鎖,就邁步出去了。
我把一件件溼透了的衣服脫下,又費了好大勁才把乾衣服換上。
然後衝門外虛弱的喊了聲,“子寒,我換好了。”
好一會,蕭子寒才推門進來,手裡還端着湯。
“這是薑湯,你快趁熱喝了,免得感冒了。”他把湯放在我手裡,催促着。
我心裡是一陣陣的感動,接過湯就喝了起來。
等我喝完湯,他神色一凜,嚴肅道:“依瑤,你告訴我你今晚是怎麼回事。”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什麼也不想說。
他看我這番反應,好像醒悟了什麼似的。立馬怒形於色,“是不是顧子墨那小子欺負你了?”見我半天不說話,他又惡狠狠的說:“果然是他,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我趕忙拉住他,“他在醫院,你要去醫院找他算賬嗎?”
“什麼?”他一臉錯愕。“這究竟怎麼回事?你跟他怎麼回事啊?”
“算了,不提也罷。我想好了,等他醒來,我就跟他說分手。”我無奈的說道。
蕭子寒聽了,表情是又憂又驚又喜。
“怎麼回事?”他還是一味的問到。
“沒什麼了,我想睡一覺,你先回去吧。”頭昏昏沉沉的,只想睡一覺。
“好,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說着就帶門出去了。
我則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在牀上躺着就感覺到不對勁。一睜開眼,發覺是蕭子寒在拿着毛巾幫我擦額頭的汗。
“醒了?”他含笑問道。
我點點頭,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晌午了。
“你先去客廳坐着吧,我先去洗漱一下。”
“好。”說着就出去了。
等我洗漱好,白梓辰跟林夢夕已經氣定神閒的坐在那陪着蕭子寒喝茶了。
“姐。”白梓辰沉聲喊道。
我看他神色凝重,張口欲說的樣子,便說道:“有話就說。”
“他”我知道他說的那個他是誰。
“不說以後也別說。”提到他,我聲音就冷了幾分。
“他還在醫院昏睡着,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他昨晚一直喊着你的名字。”白梓辰小心翼翼的說着,怕又惹我生氣。
我哦了一聲,半晌纔開口:“沒死就行,費不着我操心。”
林夢夕沉不住氣了,率先罵起來:“白依瑤,你怎麼這樣了?他病成那樣還不是因爲你,他要是死了顧家會放過你嗎?”
怎麼所有人都爲他打抱不平似的?難道我就不是受害者?
“你也不看看他揹着我幹了些什麼事!”我終於忍不住了。
在場的人都吃驚的看着我,看來他們還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意識到失
態了,壓住情緒才說:“這事不用你們操心了,我自己會跟他了斷的。”
“姐……”
“白依瑤……”
他們還在喊着,可我已經動身回房了。經過門口,聽到急促的門鈴聲,遲疑了會還是過去開門了。
一開門,看到一張臉,我的心就墜入了萬丈深淵。趕緊把門一關,眼不見心不煩。
“白依瑤,你開門!”他在門後喊道。
我清醒下來,反正都要跟他分手,既然他來了,那就現在說好了。
我打開門,走到沙發那就自己坐下了。
他神色自然的瞥了眼蕭子寒,看來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子墨哥,你身體好些了嗎?”許若楠訕訕的問。
顧子墨揮揮手,表示不礙事,然後就在我身邊坐下。
“我有話說。”
“說。”我連廢話都不想跟他多說。
“我跟她真的沒有那回事。”
我不滿的哼了一聲,想到那事我心情就更糟糕了。
“你相信我好不好?”他一臉擔憂。
事實勝於雄辯。我親眼所看,沒什麼好解釋的了。
“顧先生。”我突然冷冷的說道,我觀察到他臉上有一絲尷尬。“我現在正式跟你提出分手。”然後就一臉鎮定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覆。
他足足愣了半晌,我以爲他會鎮定自若,原來每個人都還是有弱點的,只是有沒表現出來而已。
“你沒有理由!”他回過神來,冷冷地說着,死命的瞪着我。
“我看到的那一幕還不夠充當理由嗎?”我冷笑着看他。
“根本沒有那回事!”他開始怒形於色,一臉的憤怒。
我不管他的話,徑直的走到蕭子寒那,示意他站起來。然後雙手扣住他的脖子,閉眼將脣壓下去,吻了一會才放開他,冷眼對顧子墨說:“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既然他當初能做這種事,那現在我也能。
顧子墨眼裡是滿眼的憤怒,起身摔門就走了。
我鬆了一口氣,總算跟他了斷了。這樣也好,誰也不必耿耿於懷。
“你這是瘋了!”白梓辰大吼道,然後就摔門而出。
“你你。”林夢夕愣的半天說不出話,乾脆回房間生悶氣去了。
客廳只剩下我跟蕭子寒了。
我無奈的看着他,尷尬的笑了笑,“剛剛。真是抱歉。”
看他失魂落魄一臉驚愕的樣子,顯然是沒從那個吻中醒過來。
我無奈的搖頭,在沙發上靠着。一臉心酸的用手撐着額頭。
臉色蒼白的閉着眼,明白這一切都是夢。還未等醒過來,就落到萬丈深淵裡去了,連個迴音都沒有。頓時覺得自己慢慢的墜落在深淵裡。那裡沒有光,沒有熱,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就像我此時的心,空空如也。
生不如死的呆在黑暗裡,漫無邊際的黑暗裡。四周漂浮着窒息的空氣,身體輕的沒有知覺。靈魂與身體已經分隔兩地。靈魂早到鬼門關那了,偏偏這副軀體還半死不活的。
周圍的冷氣,一寸一寸的滲入骨子裡,連這顆心也冰了起來。好像只有這樣,才感受不到錐心刺骨的痛。可是沒用,心還是這樣的痛。
沒有靈魂的軀體,也能感覺到心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