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程曉小被鬧鈴響起,她下意的伸了摸了摸牀,沒有人在。
她起牀走出臥室,出乎意料的,客廳空空蕩蕩,江榕天一夜未歸。
她皺了皺眉,又折回臥室,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沒有電話和短信。程曉小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些日子他雖然晚歸,卻總是回家的。像這樣既不回家,也沒電話……會不會是喝多了?
她有些擔心,猶豫着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就在她發愣時,手機鈴聲響了,在寂靜的房間顯得突兀。
“曉小,是我。念念昨晚發病了,我在醫院陪了一夜,怕吵着你,沒跟你說。”
程曉小心中一驚,“怎麼又發病了?”
江榕天含糊的說,“聽說是受了點驚訝。。”
“要不要緊?”
“還好,送醫院送得及時,沒什麼大事。我不跟你說了,孩子哭了。”
程曉小聽着手機裡的茫音,足足愣了有一分鐘。許久,她的手慢慢撫上小腹,依舊平坦而緊實。
結婚以來,每次夫妻生活,他們都是採取了措施的,或是他戴小雨傘,或是她吃避孕藥。兩人都沒有做好要小孩的心理準備。
念念的哭聲,男人輕柔的安慰聲,清清楚楚的從那頭傳過來,程曉小不知爲何,特別想要個孩子。有了孩子後,她就能拴住男人的心了。
拴這個詞剛浮現在腦海,程曉小咬了咬嘴脣,猛的搖了兩下頭,她這是怎麼了,竟然如此患得患失。
男人若愛你,不用拴,他都會陪在你身邊。若她不愛你,你就是生了再多的孩子,也無濟於事。
她輕輕一嘆,竟然連個孩子的醋都吃,程曉小,你的心眼可真小。
她眉眼瞬間舒服,朝牀的上方掛着的男人的結婚照片擠了擠眼睛,去了衛生間洗漱。
……
醫院兒童病房裡。
江榕天正握着念念的小手,看着護士把針管戳到了他瘦小的胳膊上,滿眼的心疼。
三管血抽走,護士摸了摸念念的腦袋,誇獎道:“真是個勇敢的寶寶,瞧瞧,一滴眼淚都沒有,阿姨從沒見過這麼勇敢的寶寶,真棒!”
念念眼中含着淚,小嘴一撇一撇的,“我爸爸說,我是小男子漢,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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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笑着看了眼病牀邊英俊的男人,點點頭推着車出去。
江榕天欣慰的摟住了念念小小的身子,重重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好兒子。”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江水凌一身白大褂走進來。
“小天,夏語,你們過來一下。”
……
“阿姨,念念的病怎麼樣?”江榕天直白地問。
江水凌輕輕一嘆,“孩子的心臟病是先天性的,按理說並不是很嚴重,只要好好調養,不做劇烈運動,不受外界刺激,不會復發。”
夏語激動的抓住了江水凌的手臂,哽咽地說,“舅媽,那這一次……”
“夏語,冷靜點。”
江水凌拍拍她的手,“這一次我們檢查發現,他的病情有嚴重的趨勢。”
“爲什麼會這樣?”江榕天皺眉。
“原因是多方面的,也有可能是孩子一天天長大,心臟受不了身體的負荷,具體的還要等檢查報告出來。”
江水凌轉過身,對上夏語的眼睛。
“夏語,舅媽有句話必須要說一說。照顧孩子是個細緻的活,尤其是生病的孩子。但是你是個媽媽,母愛是最偉大的。上回你讓念念吹了冷風,導致他發燒住院,就很不應該。這回又讓她受了驚……”
這話講得極爲婉轉,江榕天卻聽出了端疑。等人離開,他把叫夏語叫到了走廊盡頭。
“昨晚怎麼回事?”
夏語擡起淚眼,一臉的憔悴,“小天,傍晚的時候我陪孩子在家門口散步,孩子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驚叫一聲。我問他看到了什麼,他說看到了壞人。結果夜裡就發病了。”
江榕天一聽這話,臉色不大好看。如果他沒有料錯,念念看到的人,應該是金浩派來窺視夏家的人。
不等他再往深處想,夏語一頭撲進他懷裡,嚶嚶啼哭。
“小天,我怕,真的怕,會不會是他……他找到我們了。一定是他……只有他……我不要……我怕……”
夏語語無倫次的低喃,如利刃般切割着江榕天的心。
他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柔聲的安慰,“別怕,別怕,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們。”
“小天……”
夏語激動的用雙手環住男人的腰,把頭深埋在他胸前,及時的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和臉上的狠厲。
江榕天思考着心中的疑慮,對此一無所查。
……
朱澤宇趕到醫院裡,看到江榕天靠在長廊的窗邊吸菸,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上前低聲說,“查出來了,昨天晚上那兩人,確實是金浩的人。阿方的人見他們只在邊上張望,沒有打草驚蛇。”
江榕天吐着煙霧,俊顏隱在煙霧之後,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煙滅,他纔開了口,“ 讓阿方多派些人在醫院守着,二十四小時不能離人。”
朱澤宇一拳打在牆上,“相安無事了兩年,他又要掀起風浪了,他孃的日子太好過了。”
江榕天沒有接話。如果他沒有料錯,起因應該是年會上那兩支花籃。
這兩支花籃雖普通,但送花籃的人不普通。
送花籃的人,不喜歡大房母子是世人皆知的事,那麼這件事背後的深意,也就是向世人召告,他中意的人是江榕天。
金浩作爲金家大房唯一的孫子,自然坐不住了。金家每一代都有接班人,或從商,或從政。
到了金浩這一代,其它各房的小輩並無多少才能,如果不出意外,接班人應該落在他頭上。
所以這兩支花籃便成了導火索,金浩接二連三的動起了歪腦筋。
“小天,怎麼處理,這樣防着不是辦法,要不把夏語送國外去?”
江榕天仍舊不語,一雙墨眸深沉的可怕。
半響,他淡淡地說,“不妥。國外雖好,但你和我畢竟不能長呆。他在國外的勢力雖然被我們打散了,難保他留了後手,到時候鞭長莫及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