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琳打了個抖索,母親該不會是想用武力威脅侯韜吧?
“那,媽,您想到了什麼好方法?”
袁素素眼睛一紮,湊在容琳的耳旁,聲音卻是異常的狠厲:“我曾經在妹妹秋水那裡得到過一種藥,可以讓一個男人在幾天內腎功能衰竭……”
“媽,你想幹什麼?”
容琳嚇了一跳,後退一步,袁素素想把侯韜變成一個廢人嗎?!那她跟着侯韜豈不是就像嫁給了一個木頭人?
“你害怕什麼,這種藥只有幾個月的藥效,之後身體便會恢復。你想想,如果侯韜那裡不行了,他還會去找秦悠悠嗎?還不被秦悠悠笑話死,一個男人的尊嚴都沒有了,還怎麼會吵着離婚,你說呢?”
容琳沒想到母親竟是這樣的打算,卻不以爲然,計劃是好的,萬一這藥造成的後遺症不能恢復呢?萬一再恢復後侯韜又管不住他的小弟弟,去找了秦悠悠,那不是白費力一場嗎?
容琳嗤笑了一聲,對母親的辦法不屑一顧,“你不用管,我自然有辦法讓侯韜服服帖帖。”
扔下一句話,容琳甩手進了房間,從那疊照片中抽出了一張,放進了貼身的衣袋裡,就是這一張照片,足以威脅侯韜不敢有任何的一心。你不是愛秦悠悠嗎,好啊,你越是愛,就越不讓你跟她在一起,否則就把這些照片傳出去,讓秦悠悠徹底的身敗名裂。
m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燈光璀璨,容琳走到街上,剛剛流產不久,身體還很無力,每移動一步,下身就微微的發痛,走的路多了,便越發的疼痛。她就在這疼痛中慢慢走,讓疼痛刺激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讓她將對秦悠悠的仇恨,一寸一寸地刻進骨子裡。
“棠,如果有個女人搶走了你的男朋友,你會怎麼做?”
路邊上兩個女生蹲坐在馬路牙子上,蜷縮着腿,一個女孩把臉深深地埋進臂彎裡,卻聲音顫抖着問旁邊那個穿着白色風衣的女孩。
那個叫棠的白色風衣女孩把頭轉向默默哭泣的女孩,嘴脣翕動,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就搭她的肩膀,深深地擁抱住她。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心好痛。”
那個女孩還在哭,眼淚止不住地流。
“那個男人不值得你去愛,放手吧。”
容琳聽到這裡便聽不下去了,衝到那兩個女孩面前,怒吼:“放手?哈哈,這樣的男人確實不值得你愛,但是你卻不能放手,必須讓那個男人和他的小三一起嚐到惡果,一起遭到報應!”
兩個女孩被突然出現的容琳嚇住了,呆呆的看着不說話。
容琳還想破口大罵那些狗屁男人和小三,卻發現只是徒勞,罵的再多,別人也是聽不見的,哼,就快讓你們嚐到報應的滋味了。
容琳目露兇光,轉身走了,把那兩個女孩丟在夜風裡。
“棠,我不想那樣做,我愛他,如果他愛上了別人,我只能成全他,只要他過的好就好。”
那個女孩看着容琳離去,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痛恨,只是楚楚可憐。
“傻孩子,放手吧,冷了,咱們回去吧。”
棠拉起女孩,互相挽着胳膊消失在混沌的夜裡。
行走的容琳突然放聲大笑,女孩的對話點起她深深的恨意,她一定要得到侯韜,侯家的生活纔是她想要的,而秦悠悠那個賤人,無論如何你都要滾出m市了。
她掏出那張照片,高高的舉在路燈下,旁邊的霓虹燈將各色的燈光一道道打在照片上,照片上秦悠悠赤luo着身體,旁邊的男人很配合的擺出各種姿勢。
秦悠悠在龍家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收拾家務、料理飯菜,不管面對着誰都是一副笑臉相迎,心裡的痛卻是說不出,也不敢對任何人傾訴,她只是把眼淚咽回了肚子裡。
容澈十分的擔心悠悠,但是卻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看着她笑臉相迎,他心裡十分的難受,他恨他自己,沒保護好悠悠,讓她心有鬱結。
“悠悠,我帶你出去轉轉吧,西山上的楓葉紅了,很漂亮呢。”
容澈環抱着秦悠悠,低頭深嗅她秀髮的香味,但是那味道里卻包含着無盡的傷感。
“不了吧,天冷了,我只想在家裡歇着。”
秦悠悠婉聲拒絕,她把頭埋在容澈的胸膛裡,那樣,他便看不到她眼睛裡的落寞和哀傷。
西山的紅葉,她怎麼會不想看,在m市生活的這些年,每一年,在秋風染盡落葉的時候,楓葉紅透,似血殘陽,那樣的美景讓人心痛,讓人安靜,不敢去直視那片紅彤彤的光。
秋風吹了很多的時日,楓林終於又染成了紅色。
年初的時候,秦悠悠約定着和侯韜攜手一起去看西山的楓葉,卻世事難料,那樣的約定成了泡影,侯韜再也不是原來的侯韜,她也不再是原來的她。
再後來,認識了容澈,容澈的關懷、愛戀讓她忘記曾經的那些痛,她想忘記,想着全心全意的去愛容澈,陪他一起去看楓林盡染,訴說那綿軟的情話。
可是,現在,她卻沒了那種心思,她的心裡除了苦痛再不剩下什麼,她把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羔羊,輕輕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我知道你心裡痛,但是我卻走不進你的內心去拔出這痛的根源,我只想讓你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容澈眼睛模糊,剛毅的臉上是抹不去的柔情。窗外是如墨一樣的濃黑,柔和的燈光包裹着這一對戀人。
侯韜派出的律師幾次去找容琳商談離婚事宜,都被她拒絕了,亦或是被袁素素和容飛拒絕,離婚一直拖了幾天沒有一點兒進展,而侯韜已是等不及了,如果不撕下和容琳的這層關係,他是無法重新贏得秦悠悠的。
侯韜知道,容琳是不想離婚,她捨不得放下侯家富裕的生活和高人一等的姿態,但是他卻必須和容琳離婚,只爲了和秦悠悠在一起。
幾個月前,侯韜在婚前拋棄了秦悠悠,讓她成了一個棄婦,那時候,秦悠悠一直堅守着最後的底線,不肯和侯韜走到那一步,只想着留在新婚之夜,可是也就是因了這個,侯韜被容琳設計,讓容琳懷上了侯韜的孩子,侯韜沒辦法才和容琳結婚了。現在,完全反了過來,他和秦悠悠有了夫妻之實,而容琳的孩子也流產了。侯韜感嘆,這是上天給他和秦悠悠的緣分。
律師沒辦法談成離婚事宜,侯韜便親自出手,想將容琳約在一個客人稀少的小咖啡廳,點兩杯摩卡咖啡,對這件事做一個了斷。侯韜不想太過爲難容琳,雖然容琳一再迫害秦悠悠,但是卻也是在最後促成了他和秦悠悠,不管容琳的意圖是怎樣的,結果卻擺在那裡。
拿起電話的那一刻,侯韜對容琳的赴約不報任何一點兒希望。如果沒有雙方當事人的同意,離婚是很困難的,會有很多的麻煩。侯韜不想拖下去,只想快刀斬亂麻,徹底放下一切羈絆,全心全意跟秦悠悠在一起。
電話通了,電話那頭是有些雜亂的搖滾音樂,侯韜皺了皺眉,容琳不喜歡這麼嘈雜的音樂,現在卻身在那樣的環境。侯韜喝了口咖啡,不承認容琳的改變也有他的責任。
“容琳,我想跟你談談,關於咱們的事。”
“是離婚的事嗎?好啊。”
在容琳說話的時候,聲音越發的嘈雜,侯韜聽不清,只聽到了最後兩個字,便掛斷了電話,將地址用短信發給了容琳。沒想到,容琳會這麼爽快的答應,她應該知道迴避也是無法解決這件事的吧。
放下電話,侯韜注視着窗外稀散的人羣,和冷淡的太陽。天氣很不好,有些霧濛濛的,太陽只有白白的一層光暈,連輪廓也看不分明。冬天快到了,人們早已把短袖換成了長衫,再換上厚厚的外套,手袖在衣兜裡不肯露在寒冷的空氣裡。
侯韜嘆口氣,在這冰冷的天氣裡,卻要商談比這更陰冷的事。幾個月前種下的錯誤的種子,在這幾個月裡生根發芽,終於要在今天徹底剷除了。侯韜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飲一口咖啡,很苦。
在喝了三杯咖啡之後,容琳卷着室外微冷的空氣走進了咖啡廳,她一改往日的穿着,換上了清新素雅的淡白,這樣潔淨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與她的黑惡內心形成鮮明對比,讓侯韜感到一陣暈眩。
容琳進來後略微環顧了一下,就發現了坐在角落裡的侯韜,信步走了過來,坐在侯韜的對面,不客氣的盯着侯韜望過去。電話裡,容琳知道侯韜要談離婚的事,也好,她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等着侯韜親自來找,然後扔給他一枚炸彈讓他閉嘴。
“喝點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就點了杯咖啡,如果不喜歡可以再點。”
侯韜盡力保持着自然,不讓自己過分的激動,離婚這種事,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況侯家在m市也是人盡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