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旭雖然沒有向洛烯然說明此舉的用意,但她見一向沉穩的聞人旭此時神色變得緊張,也隱約明白是想從落影嘴裡套供。沒想到仍然遲了一步讓聞人勳及時趕到,阻止了這次的越舉審問。
“三弟?平時就數你最循規蹈矩,你可是忘記了父皇是命你我二人徹查此案,怎麼?審問人犯爲何不等我來呢?”聞人勳走到聞人旭面前似笑非笑地說道,一雙眼冷冷地瞟過落影時,見她容貌大變,也是吃了一驚。
“二哥哪裡的話,小弟只不過來看望囚犯是否無恙,又怎麼會不等二哥便開審呢?”聞人旭呵呵一笑,打着馬虎眼,“二哥此時爲何至此?莫不是也看人犯是否無恙?”
聞人旭深深吸一鼻子,似覺得牢房內臭氧熏天,拿了個手帕掩住了鼻子,這才說道:“我是聽彭宜項咬舌自盡,這才趕過來的。來這裡當然也是爲看看人犯是不是也同樣會咬舌自盡。”說完不由冷冷地看了一眼落影,心裡暗罵,該死的人不死,不該死的人卻偏偏死了。聞人勳見洛烯然也在,不由眼裡閃過一絲曖昧笑意,輕笑道:“三弟和洛公子還真是形影不離呀。”
洛烯然一聽他這話裡分明的玩味的成分,雖然心裡不爽,但也不由暗暗在意,自己不可再與聞人旭如此親密,恐怕遲早引來猜疑。當下便呵呵一笑道:“草民也是聽聞彭公子竟然自戕,這才趕來看看落影姑娘是否有事。您在知道,這件事不了,草民恐怕一時不便返鄉。”
聞人勳眉頭一挑,眼裡閃過一抹精光,打了個哈哈道:“是嗎?這宮中的大牢,何時是一個草民想進就能進了?如果沒有主審官特許,洛公子恐怕……”他這話幫意講到一半,一雙眼卻是頗爲曖昧地在聞人旭和洛烯然之間來回各瞟了一眼。
聞人旭見聞人勳對自己和洛烯然似乎起了猜疑,便趕忙岔開話題
道:“二哥,既然人犯無恙不如我們離開,擇日再審人犯?”聞人勳卻是搖遙頭道:“人犯,我恐怕要帶走。”
洛烯然見一聽不由大急,神情一變,都落入了聞人勳的眼中,正要說話便被制止了。聞人勳接着說道:“彭家畢竟是我母妃的表親,如今彭家唯一的血脈竟然慘死我大內獄中,彭家的人勢必不會甘休。母妃已經向父皇請旨,將剩餘人犯交由她處理。母妃要親自追查彭宜項的死因,好向彭家交待。”
聞人旭雖然早知如此但是現在親耳聽來卻仍有些失措。如今落影是唯一一個能牽出宛妃和聞人勳的人,如果就這樣被宛妃帶走,以後行事,更是步步艱難。見聞人勳不過空手前來,便道:“二哥,你我二人乃奉了父皇的旨意辦事,如今,父皇沒有新的旨意。如果就這樣帶走人犯,你我,可要如何向父皇交待?這……豈不是抗旨?”聽他這話聞人勳並不以意,他輕輕擺手,食指微微向大牢的天花板一指,小聲道:“聽!”
洛烯然正學得眼前這個聞人勳有點神經質的時候,卻聽得一陣齊刷刷的腳步道,從遠至近傳來,不多時便到了眼前。原是那個皇帝的隨侍太監張公公,來傳聖旨。聞人旭等人連忙跪下聽旨。原是皇帝下旨交盜竊寶物的同犯交給宛妃來處理,隱他們二人在三天之內找回寶石,免失國體,否則重責。
張公公傳了旨便着跟來侍衛將落影提出了大牢,欲押往宛妃處。聞人勳得意的甩手而去,走之前更不忘記曖昧地看了洛烯然一眼。那一眼看得洛烯然毛骨悚然。
“落影被帶走了,我們這幾天,是白忙了吧?”
大牢外是在皇宮四面方牆包圍出來的四角天空,洛烯然眯着眼睛望着無雲的天空道。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她的心裡似乎並沒有那樣在意,她更在意的是聞人勳臨別的那一眼。這幾天她的
心裡種是有一股強烈的不安,彷彿藏身在深海某處,強大的氣壓讓她喘不過氣來,也似乎在向她暗示隨時都會發生什麼驚天大事。這種感覺她沒有告訴聞人旭,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所謂女人的第六感。現在彭宜項死了,落影走了,只要羅德維交出真正的寶石,洛烯然就可安然回到月落城。可是她如果走了,聞人旭要怎麼辦?所以她也不敢離開,她怕死,更怕會連累聞人旭。她不說,聞人旭卻說了。
“烯然,回去月落城吧。”聞人旭望着洛烯然,眼裡有深深地不捨,可是他知道,只有離開這裡她纔會真正的安然。洛烯然搖遙遙頭:“我不走。我走了就見不到你了。”她笑嘻嘻地回望他,看到他眼中的不安。心裡一陣難過,不過幾個月,兩個少年便滿懷心事。“對了,那個弱水失水案和海盜的案子你處理的怎麼樣了?”洛烯然岔開話題。
“就在彭宜項來救落影的當夜,京城府衙大牢被劫,兩名人犯一人死亡,一人不知所蹤。”聞人旭深深嘆口氣道:“海盜的事卻是有了眉目。”
洛烯然喜道:“看來最近壞事那麼多,還是有一件好事的嘛。你說來聽聽,那海盜怎麼了?可是被人抓住了?”聞人旭見她笑,不由心情舒展,也跟着愉悅起來,點點頭笑道:“嗯!我的近侍,捉了幾名海盜。經審問,原是一羣漁民。因官府強收捕魚稅,加上外來的捕魚者增多,收成難免不好,這才被逼得當了海盜。”
“哇,還有有捕魚稅啊?”洛烯然奇道。聞人旭搖遙頭:“哪裡會有什麼捕魚稅,不過是當地官員爲了搜刮民脂民膏而故做名目,向百姓胡亂徵稅罷了。”
洛烯然聽完大驚,以前不過是在書上讀了《捕蛇者說》,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沒有百名的苛捐雜稅,難怪人家要當海盜呢。聞人旭接下的一番話卻是讓她更加吃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