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川楞住,柳芽兒以爲他對她不好,是因爲她不會打扮?
他仔細想了想,似乎有這種因素,因爲他一開始就是嫌她土氣,才總是欺負她。
這幾天肖若柔每天幫她梳頭,給她化妝,柳芽兒變得時尚漂亮了不少,已經看不出她是鄉下來的姑娘了。
柳芽兒翻了個身,又嘟囔了一句:“如果我自己會化妝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天天化了!”
凌少川看着她沉睡的臉龐,覺得她很漂亮很迷人。
他不由在她的臉上輕輕吻了吻,心想:如果她喜歡化妝,就讓她化吧,下次出門,給她買一些化妝品回來。
凌少川知道,柳芽兒從來沒有用過化妝品,她自己一定不會買,如果她買到那些劣質的化妝品,損傷了皮膚就不好了。
又過了幾天。
這天上午,凌少川發現肖若柔沒有跟着柳芽兒屁股轉,而是悶悶不樂地坐在客廳裡發呆,好象有什麼心事。
凌少川不由奇怪地問:“柔兒,怎麼了?”
肖若柔擡頭看他一眼,搖搖頭,勉強一笑:“我沒事。”
她回到客房去了,並關上了門。
凌少川想了想,估計她是經期到了,女孩子來月經的時候就容易情緒低落。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柳芽兒,他似乎從沒有在意過她的經期,連懷孩子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她有多久沒有來。
他心裡有些自責,感到自己對這個小妻子的關心實在太少。
這個從小身邊就沒有母親的女人一定不知道那幾天應該怎麼照顧自己。
他看了客房一眼,肖若柔沒有出來,他猜想她可能躺在牀上休息。
凌少川下樓來找柳芽兒,柳芽兒打掃完了清潔,正準備上街買菜。
聽見腳步聲,她轉頭看見凌少川轉過樓梯下來了,她沒有停留,繼續往出走。
她和凌少川除了吃飯睡覺,基本上互不干涉,也互不過問。
“芽兒。”凌少川叫了一聲。
柳芽兒站住,轉身看着他。
凌少川來到她身邊,說:“柔兒今天不舒服,所以沒有下來。”
“哦。”柳芽兒原本也有些納悶的,這些日子肖若柔天天一起牀就跑下來找她,今天突然沒有來,她正摸不着頭腦,以爲自己不小心得罪她了。
停了停,她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她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凌少川回答:“她可能來月經了。”
柳芽兒的臉刷地紅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的丈夫居然知道別的女人什麼時候來月經!
凌少川卻沒有意識到這話對柳芽兒有什麼影響,因爲他是想借這話來引出他對柳芽兒的關心。
他接着說:“芽兒,你每個月是什麼時候來?”
柳芽兒的臉脹得更紅,低下頭說:“我……不知道。”
凌少川皺眉:“時間不固定嗎?”
“嗯。”
凌少川說:“你以後把時間記一下,看每兩次之間有多少天。”
柳芽兒擡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哦”了一聲。
凌少川以爲她要問爲什麼,她偏偏不問。
他們之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他說話是命令式,她就是聽話式,儘管心裡有疑問,她也不會主動發問。
凌少川只得自己解釋:“月經沒有規律,對身體不好,你注意記幾個月,看時間差錯有多少天,我們找醫生開藥調理一下。
“哦。”柳芽兒仍然是這一個字。
兩個人有些無話可說了,柳芽兒轉身準備離開。
“芽兒。”凌少川又叫了一聲。
柳芽兒只得再轉身,一臉疑問地看着他。
“以後來月經的時候,你不能洗冷水,不要洗衣服,也不能洗頭洗澡,更不能吃冷飯冷菜,記住沒有?”
柳芽兒的臉通紅,低頭說:“記住了。”
凌少川停了停,又問:“你這幾天有沒有來?”
“沒有。”柳芽兒的頭埋得更低。
凌少川看看她手裡的布袋子,說:“你去買菜?”
“嗯。”
“買豬腳吧,中午弄燉菜,柔兒這幾天要記辣椒,菜弄清淡一點。”
“嗯。”
“以後你來月經的時候也記得吃清淡一點。”
“嗯。”
凌少川一直看着柳芽兒說話,柳芽兒則看着腳尖,和一個男人談女人最隱秘的事情,她很害羞,儘管這是她的丈夫。
“好了,你去吧。”
柳芽兒轉身,急急忙忙走了。
直到出了大門,她才吁了口氣,感到臉很燙,用手摸摸,熱乎乎的。
她回想凌少川說的話,感到他似乎在關心自己,但又覺得,他是因爲關心肖若柔,想要她做菜的時候不放辣椒,所以順便關心關心她。
她不敢想他會真的對她好起來,也不習慣他對她的關心。
凌少川回到樓上,看見客房的門仍然關着,他沒有去打擾肖若柔,拿了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看。
肖若柔一直呆在房裡,直到柳芽兒上來喊吃飯,她才無精打采地出來。
吃午飯的時候比較沉悶,因爲肖若柔不說話,柳芽兒和凌少川也都不說話,飯桌上就冷清了很多。
肖若柔吃了一碗飯就放下碗,說:“我不吃了。”
凌少川說:“你再喝點蹄花湯吧。”他親自給她舀到了碗裡。
肖若柔勉強喝了半碗,說:“少川哥哥,芽兒,你們慢慢吃,我上去了。”
她起身離開,柳芽兒注意看了看她的椅子,如果有髒的,她得趕緊去洗了。
椅子上很乾淨,她放下心來。
凌少川吃完也上去了,看見肖若柔坐在沙發上發呆,也不看電視。
“柔兒,”他說:“不舒服就回牀上躺着吧。”
“我沒有不舒服。”肖若柔說。
“沒有不舒服?”凌少川不解地看着她:“那你怎麼無精打采的?”
“沒有啊,我沒事。”肖若柔擠了一個笑臉出來。
她自己不願意說,凌少川也沒有辦法。
他拿出資料覈對,忙了好一會兒才覈對完。
他收撿起來放進包裡,回頭看見肖若柔還在發呆,伸手揉揉她的頭問:“柔兒,你到底怎麼了?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肖若柔往沙發上一靠,嘆了口氣,欲說又止,過了一會兒,說:“哎!沒什麼啦!”
凌少川嚴肅地看着她:“柔兒,給我說實話,你有什麼心事?要不少川哥哥生氣了。”
肖若柔說:“我不說,你真的會生氣啊?”
“當然,”凌少川說:“你連少川哥哥也要隱瞞?”
“那我說了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嗯,你說了我就不生氣了。”
“那好吧,”肖若柔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的眉筆和口紅找不着了。”
“找不着了?怎麼會找不着了?”
肖若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眉筆和口紅天天都是我一個人在拿,也是我一個人在用,我不知道是放忘了還是怎麼的,反正就是不見了。”
凌少川皺皺眉:“那你再找找,說不定你放忘了,這會兒又出來了。”
“也對,”肖若柔跳起來:“那我再找找,沒準有少川哥哥這句話,它們就給嚇得出來了。”
肖若柔跑進她客房拿出她的包,翻開給凌少川看:“少川哥哥,你看嘛,這些東西都在,這兩隻沒有用完的眉筆和口紅也在,但有兩支還沒有用過的不見了。”
凌少川皺緊眉頭:“你是說,是兩支新的不見了?”
“是啊,”肖若柔噘着嘴:“我連封皮都還沒有拆開呢。”
凌少川的眉頭越皺越緊,半晌沒有作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將眉頭展開,拍拍肖若柔的頭說:“沒事,不見了就不見了,少川哥哥另外買兩隻賠給你!”
“真的啊?”肖若柔立刻展開了笑顏,然後又嘟着嘴說:“少川哥哥,這樣多不好,又不是你給我弄丟了的,怎麼能讓你賠呢?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丟的,你別給我買,我自己去買就是了。”
凌少川笑了,寵溺地拍拍她:“怎麼?把少川哥哥當外人?分這麼清楚?”
肖若柔乖巧地笑着說:“不是啦!那好吧,少川哥哥,你實在要給我買,那我就不買了哦?”
凌少川點點頭,說:“去看電視吧。”
“嗯。”肖若柔高興起來,過去打開電視看。
凌少川心事重重地看着樓梯口,他的心情突然鬱悶起來,煩得很厲害。
柳芽兒一下午都沒有上來,這更讓凌少川心生疑竇。
這天晚上,肖若柔睡着了後,凌少川來到了柳芽兒的房間。
柳芽兒躺在牀上,因爲肖若柔沒給她化妝,她也不用等凌少川了,忙完就洗了澡上牀躺着。
燈剛一亮,她就睜開了眼睛,看着凌少川,臉上照例泛上了紅暈。
看見柳芽兒的臉上還像新娘一樣地泛紅,走到牀邊的凌少川忍下了心裡想問的話,上了牀,先抱住她親吻。
溫存過後,凌少川摟住柳芽兒,在她耳邊輕聲說:“芽兒,我們在一起已經兩年了,你現在瞭解我了嗎?”
柳芽兒點點頭:“嗯。”
“那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最討厭什麼?”
柳芽兒想了想:“你最喜歡陸雨嬌,最討厭我。”
凌少川一楞,心裡抽了一下,問:“你爲什麼這麼說?”
柳芽兒說:“因爲你本來就最喜歡她,最討厭我。”
這還用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