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夕舞剛剛換好衣服,門外就響起了輕柔的敲門聲,卓晴看了她一眼,樓夕舞點點頭,卓晴才揚聲說道:“進來吧。”
進入屋內的,是樓夕顏。看到夕舞臉色和精神都好了不少,樓夕顏疼寵地輕拍她的肩膀,輕聲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點點頭,知道自己讓哥哥擔心了,樓夕舞用力點頭,儘量爽朗地笑道:“哥你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房門打開了,能聽到一些人聲交談的聲音,卓晴問道:“景颯抓到人了嗎?”
樓夕顏搖搖頭,擔心樓夕舞會害怕,只是淡淡地笑道:“人總會抓住的。”
景颯武功不俗,又有不少侍衛一同追擊,居然還是讓兇手跑了!這個人的武功要麼就是深不可測,要不就是對相府和京城的地形十分熟悉。
夕舞的精神看起來確實不錯,樓夕顏輕聲問詢道:“單大人想問你一點問題,好嗎?”
樓夕舞早有心理準備,點頭回道:“好。”
牽着樓夕舞的手,三人走出屏風,來到外面的小廳。樓夕顏對着門外說道:“單大人請吧。”
單御嵐似乎早已經等在屋外,話音剛落,他頎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前。樓夕舞總歸是大家閨秀,跟着單御嵐身後進來的,只有兩個年輕人,其他衙役都等在院外。
進入內室,單御嵐有禮地微微拱手,“見過樓相,夫人,樓小姐。”
單御嵐身後的兩個年輕人,一進入室內眼睛就開始左右地巡視。高高瘦瘦的男子看得有些肆無忌憚,相較之下,另一個稍顯白淨的男子就含蓄了不少,敏銳的眼在進入小廳時,就已將周圍的情況打量了個遍。
估計他們是想要蒐集證據,卻又礙於這裡是相府千金的閨閣,不好莽撞行事。卓晴微微一笑,說道:“單大人,屋內的東西我們都沒有動過,你可以派人看看有什麼可以取證的。夕舞有些累了,有問題就直接問吧。”
他們最頭疼的就是每次發生命案蒐集證據的時候,房間裡的東西和屍體都會被家屬移動,這讓他們很被動。這個女子能想到保留證據,這倒是讓程航和呂晉對她好奇起來,眼睛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坐在樓相身側的年輕女子。臉頰上兩條刀痕破壞了她本來極美的容顏,感受到他們的視線,她還微笑地對他們點點頭,神色自若,顧盼之間的那份神采飛揚,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好。”單御嵐對身後的男子輕聲說道,“程航,儘快蒐集線索。”
“是。”程航進入內室,呂晉也已經拿出紙筆,單御嵐不再寒暄,直接問道:“樓小姐看清兇手的長相了嗎?”
樓夕舞搖頭,坦言道:“沒有,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記得我上牀休息,然後記憶就開始模糊,再後來我清醒的時候我哥已經在我身邊了。”
她說得含糊,卓晴冷靜地補充道:“當時我們聽見聲響趕過來時,景颯正追着兇手離開,夕舞當時神志不清,而且衣衫凌亂,但是沒有受到侵犯。”
夕舞臉色微紅,低下頭去。卓晴輕拍她的手,安撫她,一會兒之後,樓夕舞的臉色終於恢復如初。
剛纔在門外他已經詢問過景颯,他說那名兇手戴着銀灰色面具,看不清長相,唯一的一個倖存者樓夕舞居然全程昏迷,估計也提供不了什麼線索。單御嵐有些失望,但是還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繼續問道:“那麼臨睡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什麼與平時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樓夕舞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啊,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素兒端了蔘湯給我喝,然後我就睡了。”
“那位素兒姑娘呢?”蔘湯會不會被下了藥呢?
樓夕舞顯然也不知道素兒在哪兒,她擔憂地看向樓夕顏,樓夕顏輕拍她的肩膀,一邊安慰她一邊對着單御嵐說道:“素兒是夕舞的貼身侍女,一般都在側室小屋內休息,但是現在也昏迷不醒,大夫正在給她診治。”
樓夕舞的侍女也昏迷了,和其他三名受害者屋內的侍女一樣,當時都是不省人事。醒來的時候,只看見屍體而已,這次的兇手用的應該也是同樣的手法,只是被發現沒能繼續下去而已。
“你現在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嗎?”若是被下了藥應該會有些反應纔對!
樓夕舞眨眨眼睛,搖搖頭,“沒有,我感覺很好,就是有些困。”
樓夕舞的回答讓單御嵐再次有挫敗的感覺,但是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面對樓夕舞的時候,依舊問道:“小姐最近出過府嗎?這兩天接觸過什麼人?”
“我前幾天進過一次宮,就沒有再出府了。這幾天就是和素兒還有嫂子在一起,沒接觸什麼其他人。”她平時就很少出府,千絲閣的師傅也還沒畫好嫁衣的圖樣,這幾日嫂子不舒服,她就都待在家裡。
聽完樓夕舞的話,卓晴忽然想起一個人,說道:“今天下午蘇沐風來過。”
樓夕舞點點頭,但是隨即又急道:“公子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們不會懷疑蘇公子吧,公子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兇手啊!
雖然卓晴也不認爲蘇沐風是兇手,但是既然是錄口供,就應該儘量詳盡地說明情況,誰是兇手,是官府應該排查的問題。
單御嵐眼神中劃過一抹極快的光彩,問道:“樓小姐也和蘇公子學琴嗎?”
也?這個詞用得很微妙,卓晴和樓夕顏都感覺到了異樣,兩人對看一眼,卻都不動聲色。
呂晉一邊記錄,也不忘觀察三人的神色。樓相不愧是樓相,一個字也能敏銳地察覺到不同,還有他的妻子應該亦不是一般人,不然也配不上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