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好好的,馬匹也沒有撞到他,他應該沒有受傷吧?難道他有什麼突發性疾病?
樓夕顏也已經來到她身邊,看到蘇沐風昏迷不醒的樣子,嘆道:“先送到醫館再說吧。”
一直扶着蘇沐風,家僕打扮的年輕男子雖然滿臉焦急,卻一副肯定的樣子說道:“不用了,讓公子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卓晴問道:“蘇公子是不是一直有什麼舊疾?”
“公子他……”男子停頓了一會兒,才喃喃回道,“公子他怕血。”
怕血?這是什麼病症,而且剛纔也沒有什麼血啊?樓夕顏有些愕然,卓晴卻已經明瞭,原來蘇沐風有暈血症,那就真的不用去醫院了。卓晴對着身邊的侍衛說道:“你們扶公子到冷月樓坐一會兒吧。”
一行人攙扶着蘇沐風到冷月樓的包間裡躺在長椅上,年輕男子半跪在長椅前,小心地給他擦拭着冷汗,卓晴坐在另一側的長椅上,輕聲問道:“你家公子一直都暈血嗎?”
男子點頭嘆道:“嗯,蘇家每個人都知道公子見不得血,從小就是一見血就暈!大夫看過了,也不見好。”
暈血症屬於非器質性疾病,是恐懼症的一種,看普通的大夫肯定是沒有用的!只是腳部流出的那樣一點血,就已經暈厥了,蘇沐風的病症還挺重!
“公子,你醒了!”過了好一會兒,蘇沐風終於緩緩睜開眼睛,臉上依舊慘白如紙,冷汗淋漓,在男子的攙扶下,他才勉強坐直身子。
將茶遞給年輕男子,樓夕顏輕聲說道:“蘇公子,喝點熱茶吧。”
年輕男子小心地將熱茶遞到蘇沐風脣邊。蘇沐風伸手接過茶碗,手居然還有點微抖。又坐了一會兒,他才慢慢地緩過來,嘴脣也有了一些血色,放下手中的茶碗,蘇沐風低聲說道:“多謝二位,讓你們見笑了。”
卓晴聳聳肩,笑道:“暈血是一種常見病,蘇公子也不必太過在意。”只是一個大男人見血就暈,有些可笑而已,但是也正因爲這樣,淡漠孤傲的他看起來,好像顯得更貼近普通人一些了。
臉色有些尷尬,蘇沐風不自在地站起身,說道:“我覺得已經好多了,不打擾二位,蘇某告辭了。”
樓夕顏也不攔他,微笑回道:“蘇公子請。”
蘇沐風轉身離開,卓晴與樓夕顏對視一眼,莞爾一笑。
應天府衙書房。
單御嵐正在翻開卷宗,呂晉站在門口,低聲說道:“大人,樓相和夫人已經到了。”
擡起頭,單御嵐看了看已經西斜的落日,回道:“快請。”他以爲今天青靈不會來了,想不到還是和樓相一起來。
“是。”呂晉出去一會兒,就將樓夕顏和卓晴領了進來,身後還有剛剛出去查案回來的程航,他對卓晴似乎很好奇,一聽說她來了,立馬趕了過來。
單御嵐起身相迎,拱手說道:“見過樓相、夫人。”
樓夕顏微笑回道:“單大人不必多禮,皇上希望你能儘快破案,命我相助與你早日結案。”
單御嵐臉色如常,只是淡淡地回道:“多謝樓相。”
“單大人客氣了。”樓夕顏也習以爲常地虛應着。
卓晴翻了一個白眼,官場中,每次見面都要這樣你來我往地寒暄虛應嗎!卓晴擺擺手,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們還要繼續的話,“好了,不要說那麼多客套話,直接進入主題!距離第一個死者死亡時間,已經快一個月了,你們發現什麼疑點了吧?”
呂晉和程航對看一眼,都緊緊地抿着嘴,不敢笑出聲了,這位夫人還真是快人快語、我行我素。不過單御嵐和樓夕顏又是何許人也,面對卓晴的不耐煩,兩人都沒有露出一點尷尬的樣子,單御嵐面色如常,對着低頭暗笑的程航說道:“程航,你來說。”
忽然被點到名,程航輕咳一聲壓下笑意,趕緊擡頭,認真地回道:“現在有兩個最大的疑問,我一直沒有想通。所有死者的房間,房門和窗戶都是緊閉的,兇手殺了人之後,到底是如何離開的,難道他會飛天遁地不成?還有,兇手的殺人手法我們也沒有想明白,他是怎麼做到讓死者毫不掙扎,眼睜睜地看着兇手把心摘走?”
樓夕顏眉頭輕蹙,這個案子果然是棘手,一個月了,單御嵐居然還沒弄明白兇手的殺人手法,這一月之期,只怕懸了。
呂晉接着說道:“經過排查,我們以後查到,三個死者有幾處共同點,第一,最近都在千絲閣繡紡訂了服飾;第二,這段時間,都與蘇沐風學琴;第三,房間裡都點了檀香。”
他們懷疑蘇沐風!卓晴與樓夕顏對看一眼,樓夕顏低聲笑道:“單大人,我們剛纔在路上遇到了蘇沐風,有一個很有趣的發現。”
“什麼?”能讓樓夕顏稱之爲有趣的發現,他也有些好奇了。
“他一見到血,就會暈厥。”
程航低叫道:“還有這種事?”見血就暈?這是什麼怪毛病?!
卓晴低笑,解釋道:“這很正常,大多數的女孩子都有一些暈血的現象,只是比較輕微,男子出現暈血症的機率較小,但也不是沒有,他顯然是比較嚴重的那種。”
“有可能是假裝暈血嗎?”呂晉確實聽說過有人怕血,但是偏偏在他們覺得他有嫌疑的時候,就正好被樓相他們撞見他有暈血症?
卓晴搖頭,沉聲回道“可能性不大,他剛纔臉色發白,四肢冰冷,不像是裝的。而且據蘇家家丁說,蘇沐風暈血是從小就有的毛病。”
從小就有?既然如此,要不就是蘇家人說謊,要不就已經證明了,蘇沐風不可能是兇手。看來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突破口,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