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荊斜睨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單御嵐,口中叼着枯草,不耐煩地回道:“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之所以會去他家,是因爲我在萬利錢莊門前不小心撞到了他夫人,他就和我不依不饒,兩人發生了一點口角。推搡間我發現他懷裡居然揣着一大疊銀票和腰牌,他一箇中將一個月俸祿能有多少,猜想他一定是心術不正的人。當時就偷偷跟蹤他,誰知道在他家的時候被他發現了,沒說幾句就打起來了,我放飛刀只是自衛而已,根本沒想要殺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胸口居然會中刀!事情就是這樣。”
看來他不問,他就不會細說了,單御嵐繼續問道:“當時屋子裡除了你和楊碌,還有什麼人?”
“他夫人,還有一個瘦瘦的男人。”
單御嵐看向身邊的官員,官員立刻回道:“回大人,他說的男人名喚李志,是駐守東城門的守城護衛,與楊碌認識多年。爲人還算老實,就是喜歡賭錢,到目前爲止尚未娶妻。”
單御嵐繼續問道:“楊碌倒地之後,有誰接近過屍體?”
乾荊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回道:“他夫人和那個男人都去扶他了,還有打鬥聲和他夫人的尖叫聲引來的兩個男人,屋裡亂作一團,人很多。”
顧雲靠在最靠近牢門外的位置,背靠着石壁,雙手環在胸前,一雙精銳的眼暗暗觀察着周圍人和乾荊的每一個表情。默默地聽了一段乾荊和單御嵐的對話,顧雲忽然站直身子,走出牢門外。卓晴見狀,也跟了出去,她相信,顧雲應該是有了線索。
跟在她身側,卓晴問道:“怎麼樣?”
走到離牢門有一段距離後,顧雲微微側身,讓牢房裡的人看不見她的臉,讀不到她的脣語,顧雲才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他在隱瞞一些東西,或許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單獨見他。”乾荊語焉不詳,彷彿說了,其實什麼也沒有說明白,他並不信任那些官員,希望他會信任卓晴。
背後若有似無的視線,顧雲瞭然卻不在意,她繼續問道:“屍體上有什麼發現?”
“死者身上有十三處銳器傷,死者致命傷在左胸心臟位置,貫通性刺穿傷,死因爲心臟及胸內大血管破裂,嚴重內出血引發死亡。屍身上有十三處傷口,據說衙役在現場卻只找到了十二枚飛刀,還有一枚,離奇失蹤了。”
離奇失蹤?也就是說真正的兇器不見了!顧雲擡腳就要走,卓晴急道:“你要去哪兒?”
顧雲頭也不回地淡淡回道:“案發現場。”
看了一眼牢房裡還在繼續問話的人,卓晴奇道:“現在去?”不需要先問話嗎?
顧雲回過頭,瞟了牢房一眼,直接回道:“他們問不出什麼東西的,只是在浪費時間。”乾荊要說早就說了,不想說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完顧雲再次朝着牢門外走去,卓晴輕輕揚眉,也不管身後還在牢房問訊的人,追着顧雲跑了出去,“我們現在往哪走?”她知道案發現場在哪嗎?
顧雲輕輕一笑,稍稍揚手,回道:“問問後面的人就知道了。”
卓晴一怔,問誰啊?回過頭,只見剛纔還在牢房裡的夙羽不知何時已經跟了過來,他身後,樓夕顏不緊不慢地行來。
才一會兒工夫,原來還擠滿人的小牢房,只剩下發怔的三個人面面相覷。官吏小心地看向面色微沉的單御嵐,小聲問道:“大人?”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女孩一定察覺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而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