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轉眼半月悄然而逝。
此時已至萬聖大陸七月中旬,正值盛夏最爲炎熱之時。
顧雨筱和赫連楚帶着大軍一路攻城破地,很快便是來到了天羽王朝腹地之內,而要真正打入天羽王朝內,就必須通過阻在眼前的天羽王朝第一大江,香江。
安淋和沐雲帆則是早已帶着大軍匯合,並在香江另一面佇扎,靜靜的等待起了東帝王朝大軍。
這一日下午時分。
顧雨筱和赫連楚終於是帶着大軍抵達香江岸邊。
軍隊安好營紮好寨以後,顧雨筱等人方纔來到香江邊觀察對岸敵軍情況。
看着眼前香江中奔涌的水流,顧雨筱苦澀道:“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啊!此時正值盛夏,乃是香江江水暴漲汛期,此番我們想要成功渡河打過香江,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淋和沐雲帆也察覺到香江江水暴漲,所以他們也只是在對岸佇軍,並未搶渡,看來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忌憚香江。”
赫連楚跟着補充道。
火鳳和龜裂以及一衆副將皆是啞口無言,拿眼前的形勢沒有任何辦法。
白凌站在一旁靜了一陣,他卻是上前一步,對顧雨筱和赫連楚說道,“娘娘,皇上,我到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
“說來聽聽。”
顧雨筱和赫連楚齊齊應道。
白凌偏頭看向香江上游,遂道:“香江江水暴漲,要搶渡過去與敵軍一戰定是難事,並且若是我們受困江中,敵軍萬箭齊發,我們還會損兵折將,得不償失,那不如我們在對面紮營的同時,暗中派幾萬人馬潛行至香江上游兩裡地處,然後趁夜悄然從香江上游順渡而下,很容易就能渡到對岸去。”
“這辦法好啊!順着急流而下,不僅速度極快,同時還能避免敵方攻擊,不錯不錯。”
“關鍵是安淋和沐雲帆會不會早有預料,已在上游設伏?”
顧雨筱贊同的拍起小手。
赫連楚卻是潑起冷水。
顯然,他的這種擔心是極有道理的,安淋和沐雲帆如此聰明,兩人定然不會想不到從上游渡河較爲容易,若是他們一早就在上游設伏的話,只要他們一派人去到上游,恐怕就會送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白凌伸手摸着下巴,想了數秒以後,又道:“娘娘,不如這樣,就先派顧家軍的三位將軍,親自帶小隊人馬前去上游探查情況,確定上游安全沒有伏擊兵馬以後,再派人回來通知我們。”
“這樣也好。”
顧雨筱肯定的應道。
話落,她便是轉頭對身後站着的孫妙三人吩咐道:“你們三人立即帶着一小隊人馬前去上游探查情況,之後再派人回來秉報情況。”
“是,娘娘。”
孫妙三人異口同聲回道。
說完,三人便是立即帶着一隊人馬離開,朝着香江上游悄然潛去。
三人剛走不久,天便是黑沉了下來,顧雨筱等人只得離開江邊,回到營中,在中軍大帳內商量起了作戰計劃。
可顧雨筱等人剛商量了不一會兒,一個將士竟是飛速的從帳外衝了進來,對顧雨筱和赫連楚秉道:“娘娘,皇上,剛剛對岸敵軍射來一支利箭,利箭上綁着一封書信。”
“安淋和沐雲帆竟然主動送信過來了?”
“請皇上,娘娘過目。”
將士說着,便將手中捧着的信涵呈上。
顧雨筱伸手接過信涵,打開看了一陣之後,她的臉色卻是變得僵硬了起來。
赫連楚追問道:“信上寫了什麼?”
“這信不是安淋和沐雲帆寫的。”
“那是誰寫的?”
赫連楚不解的追問。
帳中衆人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顧雨筱僵起小臉,冷道:“是閻羅寫的。”
“閻羅?”
衆人齊齊反問。
顧雨筱死盯着信,厲聲道:“他信中說,我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他也要以牙還牙,害死我最好的朋友,第一個就要拿西荒王開刀。”
“該死的閻羅,竟然要對天水寒動手。”
“他現在就在西荒城。”
顧雨筱盯着赫連楚,冷聲嬌喝。
越說她越是擔心天水寒的安全,畢竟閻羅的實力有多強,她心裡再清楚不過,要說天水寒能打得過閻羅,那完全是假的,如果換做平常,天水寒打不過他大可逃之夭夭,但關鍵的問題就是,他現在是根本就不能逃。
赫連楚也是着急的不得了,盯着顧雨筱說道:“一旦天水寒出事,西荒城可就羣龍無首了,光靠墨麟一人,定然是撐不起偌大的東帝王朝西面的,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就讓我走一趟吧!”
龜裂適時的站了出來,主動請嬰。
顧雨筱也跟着附喝道:“龜裂大哥和閻羅同是龜族族人,又是師兄弟關係,他定然也不會置大哥於死地,有大哥插手,天水寒也有一個強大的助力在身邊,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我看大哥去完全可以。”
“那我現在就起程趕去西荒城。”
“大哥一路保重。”
顧雨筱抱起拳頭,鄭重的回道。
龜裂二話不說,立馬轉身離開,飛速的消失在了大帳之中,當天晚上,他便是騎着快馬,一路輕裝的飛速趕去西面西荒城。
顧雨筱和赫連楚這才安下心來。
昱日清晨。
探查香江上游情況的孫妙三人,終於是派人回來秉報情況。
此時的香江上游,並未有任何敵軍埋伏,讓顧雨筱和赫連楚驚訝的不得了,兩人搞不明白,爲何安淋和沐雲帆會犯這樣大的一個錯誤,竟是不在上游設伏,難道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顧雨筱和赫連楚會派軍隊從上游順流而下的渡江嗎?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顧雨筱二人甚至都不敢按白凌的計劃,派人從上游渡江了,只因這之中情況太蹊蹺,不由得兩人心裡不擔心。
而對岸的安淋和沐雲帆,也是一動不動。
雙方就這樣開始在香江兩岸對峙。
這一對峙,整整持續了三日時間,直到第四日清晨的時候,香江對岸方纔傳來了敵軍擂擊戰鼓之聲。
顧雨筱等人被嚇了一跳,趕緊來到江邊觀望。
盯着對岸看了好一陣,顧雨筱甚至都有些呆滯了,怔道:“對面這是在幹什麼,竟然是揮着大旗,就像是在操練一般,難道他們真的只守不攻?”
“以我對他們兩人的瞭解,這種時候他們肯定不會廢力進攻的,因爲兩軍中軍隔着一條兇險的香江,誰進攻,誰更吃力。”
“這到也是。”
顧雨筱對赫連楚的說法十分贊同。
白凌卻是一旁急道:“娘娘,皇上,你們就別再遲疑了,現在上游根本無敵軍埋伏,正是我們從上游搶渡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這個時機,之後汛期一過,敵軍也能輕易渡江進攻啊!”
“再等等看,不能着急,安淋和沐雲帆定然別有所圖。”
“他們好像是在等什麼,難道會是在等閻羅?”
赫連楚腦子一轉,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
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頓時聽呆了。
要知道,閻羅此時可是身在西荒城,若是安淋和沐雲帆在等他的話,那他們二人肯定對閻羅信心滿滿,閻羅則是不除天水寒,絕不會回來與他們匯合。
想到這兒,顧雨筱胸腔中的那顆心,又是懸了起來。
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着急之下,顧雨筱便是對白凌吩咐道:“白凌,你叫人下去把安思給我帶過來,再給我備一條小船,我要親自帶着安思渡河過去,與安淋他們談判。”
“娘娘……”
“什麼都別說了,我意已決,比起天水寒,安思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顧雨筱不等白凌說話,她便是搶先開口將之打斷。
白凌見她說的如此堅決,他只能恭敬應聲,立即派人前去帶安思前來。
不一會兒之後,滿臉狼狽的安思,便是被兩個將士帶到了江邊,吩咐手下將安思五花大綁的捆好以後,顧雨筱方纔對赫連楚說道:“我過去了,你在此等候便是,不用擔心我。”
“我當然不會擔心你,只要你有安思在手,安淋和沐雲帆也不敢拿你怎麼樣,再說了,還有朕在幾十萬大軍在你身後,量他們二人也不敢對你動手。”
“嗯!那我去了。”
顧雨筱樂的微微一笑,應了一聲,她便是與火鳳一起架着安思,乘上早已備好的小船,渡向了香江對岸。
對岸的安淋和沐雲帆,當然早已發現顧雨筱。
見顧雨筱親自乘船渡過來了,兩人也是隻帶着西楚天瑜,緩緩的來到了岸邊,靜靜等待顧雨筱的到來。
而西楚天瑜自從在天都與顧雨筱和赫連楚一別之後,她也有好幾個月沒見到兩人了,如今再見到兩人,她心裡自然是有喜也有憂,她喜的是赫連楚就在對岸,只要他在此敗北安淋和沐雲帆,天羽王朝就真的氣數快盡了。
可她憂的是,安淋和沐雲帆此次準備充分,若是兩人打贏了這場仗,恐怕赫連楚也再難有機會翻身了。
所以說,香江之戰,可謂是決定東帝王朝和天羽王朝的最重要一場戰爭,誰輸了,誰就會萬劫不復。
小半柱香時間後。
顧雨筱所乘小船終於是來到了對岸。
將小船繫好岸邊,顧雨筱和火鳳押着五花大綁的安思踏上岸,而三人剛剛一上岸,安思便是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對安淋哭喊道:“姐姐,快救我啊!我這段時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被他們虐待的不輕,姐姐你快救我出苦海吧!”
“你閉嘴,你個死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不是你胡來,東征軍哪裡會被全滅,東征軍若不被全滅,我們二人又何以會帶着所有軍隊跑來這香江,與他們對峙?”
“姐姐……我……嗚嗚嗚……”
安淋壓根兒不理會安思的哭泣,張嘴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安思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是委屈的嗚嗚放聲大哭,姐妹二人就這樣怒目相對,致使場面尷尬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