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東都以後,已經是三月中旬。
東帝王朝冰雪消融,迎來了萬物復甦的初春。
西楚天瑜得知兩人回來,她便是與一衆文武百官前去迎接兩人,東都所有老百姓也是走上街頭,爲東帝王朝平定內亂,終於實現和平統一而賀彩。
顧雨筱和赫連楚見東都與往常一樣平靜,兩人的心情亦是十分舒暢,但他們並不知道,在東都這表面的平靜之下,隱藏着的實際上波濤洶涌的暗流。
這不,兩人回來的第二天早上。
顧雨筱和赫連楚便是在金鸞大殿的早朝內,發覺了一絲異樣氣氛,雖說眼前這一衆文武百官皆如以往,但兩人總覺得大夥兒和以前給他們的感覺不同了,至於這之中是何原因,兩人也說不上來。
衆臣彙報了一番兩人走後國內大小事務以後,白扶這才步至殿中,向赫連楚秉道:“皇上,臣在此要狀告丞相夫人。”
“啊?你說什麼?”
赫連楚驚訝的問出聲來,都搞不清楚狀況。
而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白扶,早已不是之前的白扶,而是百花教教徒易容的,至於這易容成白扶模樣的百花教教徒,演技的確是高超,他不僅將白扶的一舉一動模樣的惟妙惟肖,就連白扶身上細小的動作與習慣,他也一樣不漏。
基於此,顧雨筱和赫連楚看不出來,那便是再正常不過。
假白扶並未在意赫連楚的驚訝,而是低頭恭敬秉道:“皇上,在你和皇后娘娘征討北面巫山之時,丞相夫人幾次三翻大鬧丞相府,逼的吾兒白凌不得不躲到尚書來,而這都不算什麼,她還動手打臣,之後更是將白凌打了個半死,關在柴房裡不管他的死活,若不是有天妃娘娘相助,白凌此時恐怕早已魂歸西天。”
“這……”
“白凌,尚書大人此話當真?”
赫連楚一陣語塞。
一旁鳳椅上坐着的顧雨筱,早已是氣的面紅耳赤,瞪着下方站着的白凌厲聲追問。
白凌僵着臉步至殿中,冷聲回道:“回皇后娘娘,父親所言不假,星雨兒所作所爲的確讓人難忍受,滿朝文武百官也曾爲了臣,前去宣寧宮拿她問責,雖說當時臣處於昏迷之中,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事後從父親處得知,天妃娘娘極力勸說星雨兒,這才讓她當衆認了錯,這纔將受到牽連孫妙和妖彤二位都統放出了天牢。”
“太過分了,這死丫頭。”
“臣在此斗膽請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讓臣一紙休書將星雨兒休出丞相府,臣從此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瓜葛。”
白凌憋了將近半年有火氣,終於在此時徹底暴發。
他所說的也都是事實,但唯有一點他並不知道,那就是在他昏迷的時候,前去宣寧宮拿星雨兒問責的滿朝文武百官,已經是被西楚天瑜暗中全部除掉了,現在和他站在一起的滿朝文武百官,早已是百花教所有教徒易容而成。
顧雨筱和赫連楚眉頭皺的很深。
相對於星靈兒,星雨兒可以說已經讓他們二人深惡痛絕,若是再留她在東都,恐怕日後他們二人的日子也不會清靜。
想到這種種,顧雨筱只得無奈道:“好吧!當初讓你娶她的,也是本宮和皇上,如今她即然做出這等放肆之事,本宮和皇上到也不能再爲難你。”
“謝皇上成全。”
“來人,賜丞相文房四寶。”
顧雨筱沒有拖延,立即揮手吩咐身旁小太監。
小太監趕緊下去端來文房四寶,走到白凌身前,白凌二話不說,板着一張老臉便是提起大筆一揮而就,一紙休書很快寫完,而當白凌放手中大筆那一剎那,他終於是輕鬆的長舒了一口氣。
從此以後,他就再也不必受星雨兒折磨了。
赫連楚則是張嘴厲喝道:“來人,去丞相府把星雨兒抓來,朕要好好審審她。”
“是,皇上。”
兩個侍衛恭敬應聲,告退離開。
約莫過了半柱香時間,一臉傻愣的星雨兒,便是被兩個大內侍衛押進了金鸞大殿內。
以前星雨兒總是很怕顧雨筱和赫連楚,可自從有了西楚天瑜給她撐腰以後,她的膽子越來越大,此時的她,更是一點兒不懼兩人,往大殿中一站,星雨兒甚至是抱起雙臂,傲然的喝道:“你們幹什麼抓我。”
“大膽,見了皇上竟然不跪。”
白扶一旁厲喝。
星雨兒不屑的聳聳肩,冷聲道:“我想不跪就不跪,你們誰管得着,況且依我看,他們二人這皇位和後位也坐不久了,跪他們作什麼?”
“雨兒,你瘋了,胡言亂語什麼?”
顧雨筱忍不住的厲聲喝斥。
星雨兒笑道:“我沒有胡言亂語,我說的是實話。”
“你這死丫頭,你怎麼總是不知悔改,白凌已經把你休出丞相府了,尚書大人和滿朝文武百官也都要狀告你,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大禍了?”
“白凌,你竟然敢休我?”
星雨兒驚訝的喝問。
她萬萬想不到,之前一直對她唯唯諾諾,見了她怕得不得了的白凌,竟然會在金鸞大殿上當衆休她,這得讓她受到多大的侮辱?而更讓她想不通的是,滿朝文武百官明明都是百花教的人,爲何還要聯合起來狀告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西楚天瑜不是早就給她說了,等顧雨筱和赫連楚一回來,她們兩人就一起把皇帝皇后給廢了嗎?怎麼事情的發展完全和西楚天瑜說的不一樣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星雨兒更是瞪着白扶等人大吼道:“你們瘋了,怎麼不幫着我,都來告我?”
“皇后娘娘,星雨兒目無法紀,不守倫常,做出許多令人怒不可揭之事,老臣在此懇請皇上和皇后娘娘重罰星雨兒。”
“臣等懇求皇上和皇后娘娘重罰星雨兒。”
滿朝文武百官皆是響應白扶號召,與白扶一起跪倒在地,哀求起顧雨筱和赫連楚。
顧雨筱二人默不作聲,心中卻是爲難不已。
他們曾答應過星靈兒,要好好照顧星雨兒,可現在滿朝文武皆不滿星雨兒,就連他們二人最信任的白凌都把她給休了,猶此足以見得,兩人離開這段時間,星雨兒的確是不知悔改的做了很多令人憤怒之事。
基於此,若是兩人不重罰她,定然難平滿朝文武心中怨氣。
赫連楚心知顧雨筱不忍,他便是搶先開口厲喝道:“來人,將星雨兒痛打一百大板,之後關進天牢聽候發落。”
“又要打我,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天瑜姐姐會給我撐腰的,她早就已經控制整個東都了,你們遲早完蛋的……”
“給我狠狠的打,打到她閉嘴爲止。”
星雨兒話都還沒來得說完,赫連楚便已是聽的怒不可揭,搶先開口將之喝斷。
關鍵就是,她此時說的話沒有一個人相信,就連顧雨筱和赫連楚都不信,反正白凌的爲人,他們是絕對信得過的,連白凌都不待見她星雨兒,他們二人又如何能不爲星雨兒的放肆而憤怒?
就這樣,百口莫辯的星雨兒,又是被押出去重打了一百大板,這一百大板打的可真就叫一個重啊!打到最後,星雨兒嘴裡都給打到吐血的整個昏了過去,但殿中沒有一人理會她,猶其白凌,他心中更是十分解氣。
赫連楚和顧雨筱雖心有不忍,但迫於滿朝文武百官壓力,兩人還是隻能將昏過去的星雨兒關進了天牢。
早朝就這樣不歡而散。
退朝以後,實在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的顧雨筱,便是拉上赫連楚,前去了宣寧宮。
兩人來到宣寧宮大殿,此時的西楚天瑜,正坐在大殿內的椅子上縫製着小孩兒的衣服,見兩人進來了,她趕緊停下手中動作,走上前去,向兩人恭敬行禮道:“天妃西楚天瑜,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你在幹什麼?”
“回皇后娘娘,我在縫製小孩衣杉。”
西楚天瑜溫柔的回答顧雨筱。
顧雨筱頓時呆滯不已,心中暗想,難不成這西楚天瑜是懷上赫連楚的孩子了嗎?要知道,赫連楚之前可只在天都的時候,和她同過房,之後西楚天瑜進宮做了天妃,赫連楚也一直和她膩在一起,並未碰過她,難不成赫連楚真有那麼準,一次就能讓西楚天瑜懷上?
心裡這般想着,顧雨筱也變得有些擔心起來。
赫連楚則是興奮的問道:“你爲何縫小孩衣服啊?”
“這不皇上和皇后娘娘征討巫山的時候,我一人在宮中無聊,便派人去了西面九宮城,結果回來的人給我帶了西王妃的親筆信涵,告知了我琅兒近情況,我就想着給琅兒親手縫身衣杉,派人給他送去,我畢竟是他姨娘,總不能一點兒都不管他吧!”
“原來是這樣啊!”
赫連楚心中的興奮一下被澆滅,他還以爲西楚天瑜懷上他的皇子了,可事實卻是她只是給赫琳琅縫衣服,而對於赫琳琅,赫連楚是提都不想提起他。
再說顧雨筱。
她聽到這兒以後,整個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赫連楚則是轉而問道:“那這麼說,我們離開這段時間,你都一直在宮中縫衣服了?”
“差不多是這樣,不過倒是丞相夫人經常來我這兒,讓我煩不勝煩,好像她每次跑來都是因爲和丞相大人鬧矛盾了,之前還打了丞相大人一頓,差點兒都把他給打死了,還是尚書大人帶他來我這兒,讓我給他治的傷。”
“哎!這個星雨兒,真是讓人頭疼。”
赫連楚無奈的長嘆一口氣,一點兒都沒有懷疑西楚天瑜。
西楚天瑜則是演的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把星雨兒那白癡往死裡坑,而毫無疑問的是,只要她這樣說,就可以把她的嫌疑最部洗掉,赫連楚肯定也會相信她,但她很聰明,也明白一點,那就是顧雨筱絕對不會相信她。
因此爲了對付顧雨筱,西楚天瑜這裝傻充愣只是第一招,她還有着第二招沒有放出來,而她這第二招,絕對能讓顧雨筱拿她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