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
皇都之中靜的鴉雀無聲,西面中街街道之中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都能讓歐陽府裡裡外外的一衆侍衛都緊張不已。
此時的歐陽府,早已被赫連晟和顧雨廉二人帶着數百人馬團團包圍,顧雨瑤因爲身體不適的緣故,所以沒能跟着一起來,此時的她正呆在吳王府內,靜靜的等着這邊的好消息,當然,在她看來,今晚上赫連晟和顧雨廉二人定能將殺害她孃親的血鳳凰抓住。
但事實究竟是不是這樣,就連她自己心裡也沒有底。
歐陽府前院之中,赫連晟四人靜靜的坐在石桌前等着。
沉默了好一陣,顧飛海才輕聲說道:“這血鳳凰會不會來啊?別讓咱們今晚白等她一晚,結果她卻是不來,那我們可白忙活了。”
“爹爹你就放心吧,白天我們全城都貼了戰書,我不相信她血鳳凰看到戰書以後會不來,她要不來的話,她就不是膽大包天的血鳳凰了。”顧雨廉伸手拍着胸脯給顧飛海保證起來。
就好像他已經很瞭解血鳳凰了一樣,顧飛海卻是聽的心裡一陣打鼓。
偏頭看向歐陽府後院的鐘樓方向,顧飛海擔憂道:“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我們做的太過火了些,怎麼能在戰書裡明擺着告訴血鳳凰,歐陽不惑就在後院的鐘樓裡呢?”
“岳父大人你多慮了,他並不在那鐘樓裡,那鐘樓只是一個陷阱,以防萬一的,事實上歐陽不惑此時正在後院的飄渺閣裡,和一衆美人泡澡呢!”
“哼!這個老傢伙,到還真是會享受,我們這邊拼死的保護他,他卻是在後面飄渺樓裡享受,他還真是一點兒不怕死。”
聽到赫連晟的解釋,顧飛海氣的數落起歐陽不惑。
許濤一旁聽的十分無奈,不過他相信,今晚上他們設下了重重陷阱,只要血鳳凰敢來,她肯定會被抓個正着。
“血……血鳳凰來了……血鳳凰來了……”
正當前院之中,四人說的正起勁的時候,突然之間,歐陽府大門外守着的一衆侍衛,竟是傳來了一陣陣的大叫之聲。
赫連晟四人立即驚的從石凳上撐了起來,飛快的跑了出去。
跑到大門外,赫連晟擡頭一看,遠遠的便是看到前方有一道墨綠色的影子,正背對着他們站在前方一棟不高的民宅屋頂之上,四人也看不清這來人長什麼樣,只能看到他背後的長袍上繡着一個大大的鳳字。
當然,這來人不別人,正是按照計劃行事的木神。
而顧雨廉剛一看清這個鳳字,他便是伸手一拔腰間長刀,厲喝道:“來人可是血鳳凰?”
“嗖!”
顧雨廉話音剛落,一道嗖聲瞬間響起。
屋頂上站着的木神只是輕輕一揮手,一道鳳鏢便是從他手中脫手而出激S向顧雨廉。
顧雨廉可是當朝騎兵營都統,實力自然不弱,他一揮手輕輕鬆鬆便是將這道鳳鏢接下,將鳳鏢放到眼前一看,見這鏢身上刻着一隻鳳凰,顧雨廉瞬間怒了,瞪着木神怒吼道:“好你個血鳳凰,竟然這般明目張膽前來挑釁,本都統今晚就要宰了你替我娘報仇。”
“不用跟他廢話,弓箭手準備。”
赫連晟早已迫不及待,揮手打斷顧雨廉,赫連晟立即叫來弓箭手,搭起長弓嗖嗖的就將雨點一般的長箭射向屋頂上站着的木神。
可就在這一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木神身體一顫,他的整個身體立馬消失在了屋頂之上,順着他腳下屋子右側的木柱子便是嗖嗖的竄了下來,他這一竄下來,弓箭手們射出的長箭自然落空。
赫連晟更是驚呼道:“這怎麼可能,他怎麼能順着木柱子一下就從屋頂下來了。”
“對啊!怎麼他的身體就好像能和柱子融在一起一樣,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不成,這血鳳凰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許濤與顧飛海二人也是跟着一陣追問。
至於說他們身後的其他侍衛們,也是個個張大嘴巴看得目瞪口呆,關鍵就是,大夥兒都沒見過這樣詭異的事情,着實是讓人捉摸不透。
“不要發呆了,來了。”
只有顧雨廉,他一直沒有陷入呆滯之中,而是緊緊的盯着竄下屋頂的木神,見木神以飛速衝了過來,顧雨廉一聲大喝將手中長刀橫起,迎擊而上。
木神也是迅速將腰間別着的長劍拔出。
兩人稍一接觸,立馬激烈的戰在了一起。
“鏜鏜鏜!”
長刀與長劍相撞,爆發出一道道響亮的金屬交擊之聲。
赫連晟見兩人打的如此難捨難分,他卻是氣的大喝道:“果然不愧是膽大包天的血鳳凰,明知我們在歐陽府內設下重兵把守,你竟然還敢正面前來挑釁,你簡直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你們都給本王上,一定要把他拿下,死活不論,誰若殺了他,本王重重有賞。”
“是,王爺。”
一衆侍衛聽赫連晟這般一說,他們立馬來了精神,齊聲應是的衝上前去與顧雨廉一起圍攻木神。
赫連晟三人則是靜靜的站在一邊圍觀,就等着顧雨廉帶着這上百人馬將血鳳凰拿下。
可讓三人大跌眼鏡的是,木神和顧雨廉打了一陣,見這上百人馬齊齊衝上來了,他卻是轉身就往前面的街巷裡跑,內個忽閃之下又是詭異的順着房子中的木柱子,迅速的消失在了街巷之中。
赫連晟立馬大喝道:“他要跑了,趕緊追,千萬不能讓他跑掉。”
“不能全去追啊!恐怕中了血鳳凰的調虎離山之計。”顧飛海趕緊伸手拉着赫連晟,開口提醒起他。
赫連晟卻是不以爲意,對顧飛海說道:“岳父大人,剛剛你也看見了,這血鳳凰的確是擁有詭異能力之輩,他剛肯定是想借着這個詭異能力直接衝進歐陽府的,可沒成想被我們攔住,現在只得逃跑,若是我們不追,很可能就讓他跑掉了。”
“這倒也是,那你帶一隊人和廉兒一起去追,我們二人帶一隊人繼續留守歐陽府。”
“嗯,那你們二人自己小心。”
赫連晟點頭應下顧飛海,這才與顧雨廉一起帶着上百侍衛飛速的追着木神逃離的方向而去。
顧飛海和許濤則是帶着上百侍衛繼續守在歐陽府外。
四人哪裡想得到,正當他們被血鳳凰膽大包天的從正面攻來,而弄的手忙腳亂之時,歐陽府後門對面一處黑暗的街巷之中,顧雨筱和赫連楚二人早已靜靜的藏身於此。
此時的兩人都已經是穿上了袍服,臉上帶起了面具。
擡眼悄悄的往歐陽府後門處一看,顧雨筱眉頭緊皺,在赫連楚耳邊小聲道:“不好,後門處竟然也有幾十個侍衛守着,我們想要不打草驚蛇的進去,恐怕不易。”
“這早在我的計算之中,你等着吧!”
“你有何辦法?”顧雨筱好奇的問了起來。
“血鳳凰在這兒,快要抓她啊!”
就在這時,兩人右手邊的街角處,不知是誰突然喊了這麼一聲。
後門處守着的那幾十個侍衛先是嚇一跳,接着他們才趕緊的拔出腰間長刀,齊刷刷的衝了過去,這羣侍衛一走,後門處立即就空了出來。
顧雨筱和赫連楚趁着這個空檔,飛速的衝了過去,幾個翻轉騰挪之下,直接從後門兩邊的圍牆上躍了進去。
成功潛進歐陽府,顧雨筱才樂的問道:“這怎麼回事?你何時安排的人?”
“是木神的那個鐵匠朋友,木神拜託她幫我們喊一嗓子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那等這次計劃成功了,我們還真得去感謝下她。”顧雨筱笑着回答赫連楚。
赫連楚無語道:“成功再說。”
“你對歐陽府內的情況熟悉嗎?”
“你跟我來便是,戰帖上雖是說歐陽不惑那老狐狸在後院的鐘樓裡,不過照我看來,他現在應該不在鐘樓內纔對。”
赫連楚一邊帶着顧雨筱悄悄的往歐陽府內潛去,一邊小聲的給顧雨筱解釋。
顧雨筱聽的有些不解,着急的問道:“那你認爲他現在應該在哪裡?”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在兩個地方,一是後院北廂的飄渺樓,二是後院南廂的古藏閣,而鐘樓在東廂,他們想的就是要引誘我們去東廂鐘樓。”
“你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顧雨筱疑惑的問了起來,怎麼她就沒有看出來這一點呢?
赫連楚低頭輕聲道:“你看府內的佈防你就應該知道,東廂鐘樓那邊燈火通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南廂和北廂卻是相對人較少,這樣一比較,不就能想到了嗎?”
“也對,沒有人會那麼笨,明知道你要來東廂殺我,我還在東廂等着你,還不如在東廂設個陷阱比較好。”
“對了,現在我們二人就分頭行動,我去北廂飄渺樓,你去南廂古藏閣,若是他在北廂,你就燒了南廂古藏閣引他出北廂救火,我侍機將他除掉;若他在南廂,我就殺了他北廂裡養着的美人兒們引他出南廂救美,你侍仙將他除掉,明白了嗎?”
赫連楚仔細的給顧雨筱解釋起來。
本來他已經是計劃好了,直接和顧雨筱一起潛去東廂鐘樓,由顧雨筱引開歐陽不惑身邊的保鏢,然後他趁機殺了歐陽不惑的,但進到歐陽府裡以後,赫連楚才發現歐陽府裡的佈防不對勁兒。
沒有辦法之下,赫連楚才只能是隨機應變的將這第二步進行了改進,不過也與之前的計劃相差不大。
顧雨筱鄭重的點頭,將赫連楚的話牢牢的記在心裡。
之後兩人便是分別的朝着歐陽院後院的南廂和北廂而去。
此時在北廂飄渺樓里正和一衆美人兒一起泡着澡的歐陽不惑,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已經快命不久矣了,而歐陽不惑也認爲,飄渺樓外有他花重金請的這麼多高手護着,難不成還怕那什麼血鳳凰插翅飛進來殺了他不成?
帶着這樣的想法,歐陽不惑可是一點兒擔心都沒有,仍舊沉醉在溫柔鄉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