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咬着脣,遲疑了一陣方纔說道:“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如果姐姐覺得不當說那就別說吧。”雪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她從不強迫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
再者,玉妃特地跑來清和殿‘巧遇’她,定有什麼陰謀纔對!
雖然雪芙給了她不說的權利,但是玉妃還是壯着膽子說道:“惠妃未能當上皇后,劉將軍一直懷恨在心,臣妾擔心他也會趁亂造反,與北國一道攻擊雲月國。
雪芙微微一愣,盯着玉妃一本正經的樣子,這倒是很有可能的,雖然劉將軍暫時還不曾有任何動作。
但立後之事着實讓他憋了好大一口氣,若他有心要與白林兩家勾結,月夜便連半點勝算都沒有了。心,突然沉到了谷底!
雪芙從清和殿離開的時候,蓮足剛邁出大殿突然停駐,略一思量後哲回身去,將掛在牆上的月夜畫取下,捲成軸狀抱在懷中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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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景央宮,雪芙便將自己關入內閣,胡亂地收拾了幾樣東西便準備出宮去。
東西帶得很少,其中就有她和月夜的那兩幅畫象,她不明白自己爲何要帶上它,隱隱中就是扔不開了。
走出內客的時候,心裡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再有機會踏入這景央宮,這豪華的皇宮了!
下午的陽光有些耀眼,破窗而入打在她的身上,腕間的血玉通體晶亮,泛着暗紅的顏色!‘情濃玉紅’她笑了!
終於讀懂了剛剛在清和殿時,玉妃看到她手中的玉鐲時何以臉色這般難看了。這是見證她和月夜真感情的最精準物品,誰也無法作假的東西!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呀?”守在廳裡的韻兒看到雪芙背了包袱,身上也換了一襲簡單雪白的羅衫,一副要遠行的樣子。頓時緊張地迎了上來,疑惑地問道。
陽光落在她焦急的小臉上,長長的睫毛撒下一片扇影,目光緊緊地盯着雪芙。
雪芙望着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道:“現下時局不定,回到玉妃身邊去吧,只怕天下就快要成爲她們的了。”
語氣無奈而痛心,韻兒自是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但卻聽懂了她的前半句,她要讓回到玉妃身邊去?
韻兒的心頭輕輕地打了個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娘娘饒命!奴婢雖是玉妃娘娘身邊的人,可奴婢可以指天發勢從未做出對娘娘不利的事情,奴婢......。”韻兒泣不成聲,而朝下地趴倒於地面。
後宮的妃子想要殺死一個奴婢像殺死一條貓兒一般簡單,更何況眼前的這位還是皇后娘娘。
雪芙並不想追究過往之事,只居高臨下地盯着她道:“你也別慌,誰做過什麼本宮心似明鏡,下去吧。告訴她們,就說本宮出宮一趟,不定哪天回來。”
韻兒一急,顧不得擦拭眼上的淚水,說道:“可是娘娘,沒有皇上的批准,您不能私自出宮啊!”雖然她是皇后,可後宮女子本就沒有出宮的權利。
“這事本宮自有定奪,你忙去吧。”雪芙語畢,從她身邊繞過快步往院門口走去。
因爲步伐邁得過快,雪白衣衫飄飄,瞬間消失在那珠紅色的木門旁。
行出景央宮的那一刻,雪芙的腳步不自覺地停留,一回頭便能看到門上龍飛鳳舞的‘景央宮’三個字。
那是她搬進來後,月夜親自重新提筆而成的。字體以金粉刷成,被豔陽一照下耀得她雙眼生疼。
迫得她不得不垂眸迴避,一顆碩大的淚水突然自她的眼眶落下,是被那金光閃閃的字體所刺麼?也許吧!
輕輕拭乾微溼的眼角,再不敢看一眼那泛着金光的大字,轉身快步離開了。
擋規定後宮女子是不可以私自出宮的,可雪芙心繫月夜,自是管不了這許多。
以她的功力要修修逃出宮去並非難事,且有過上次的經驗了,她很容易便找到了守衛鬆懈的後宮最偏處,也就是梨園深處。
出了宮,雪芙先是回了白俯,自後門偷偷溜進去後直接去了三夫人所在的院子。院子冷冷清清,根本不似有人住在裡面。
心頭一怔,雪芙突然心急了,滿院子地尋找着三夫人的身影。屋裡因爲無人居住起了一層灰塵,與她入宮之前完全不一樣。
她沙啞着聲音喊了一聲孃親,心急的淚水滾了下來,一位經過的丫環聽到低啞的喚喊後停下腳步。
見是雪芙,驚了一驚後伏地稱禮,嘴笨地不知該稱她爲二小姐還是皇后娘娘好。
雪芙不想驚動府內的其它人,摸去臉上的淚水盯住小丫環問道:“我娘呢?”
小丫環顫顫微微地答道:“回......回皇后娘娘,夫人她......早在娘娘入宮不久便病逝了。”
“你說什麼?病逝了?”雪芙驚住,大腦立時空白一片,喃喃自語:“怎麼會......?”
“奴婢不敢說謊......。”小丫環情急道:“娘娘入宮後,夫人天天以淚洗面,後來感染風寒便一病不起了,請娘娘節哀......。”
這簡直就是一場晴天霹靂,讓她如何節哀?雪芙終於崩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