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月夜那副絕望而痛心的樣子久久在她的腦海中迴盪,那是一種另她心痛,另她愧疚的絕望!
“娘娘,請吧。”李公公恭敬地對她做了個恭送的手勢,立在一側等着她起身。
雪芙的膝蓋早已經麻木,可她依舊堅強地從地面上站起,隨了李公公走出千壽宮。
行至寧花園的時候,方纔駐足對李公公道:“公公到理政殿陪着皇上罷,本宮不需要護送。”
李公公心生惶恐,偷偷掀起眉稍瞄雪芙一眼,見她流轉的水眸中分明有着對皇上的關懷。
心裡一喜,頓時鬆了口氣,不加客氣道:“那奴才就先生告退了。”
“去吧。”雪芙輕微含首,隨在她身後的宮女太監不少,根本用不上李公公護送。
最主要的是,李公公是月夜身邊的人,她覺得此刻月夜比她更需要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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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政殿內,月夜正全心閱讀着手中的奏章節,暖春的朝陽有那麼一片撒在殿內的金磚上。李公公偷偷挪了身子到那一片金光上,兀自在一旁打着盹兒。
迷糊間,只聽‘啪’的一聲,是什麼東西被狠狠地甩在地上的聲音,這聲音不大不小,卻着實將李公公嚇得夠嗆。
一個凜然後擡頭挺胸驚呼:“皇上......!”
只見月夜面帶怒容,手掌壓在桌案上,而案桌前的地板上散落着一本奏章。李公公忙不迭地俯身拾起奏章呈回案桌上,臉色早已經因驚嚇而蒼白。
“傳段王爺入宮面聖!”月夜氣憤地命令一聲,李公公立刻甩手讓身側的小太監去照辦,小太監跑開了。
李公公方纔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您這是怎麼了?”一開始他還以爲月夜是見着他打瞌睡了方纔那麼火大的,看樣子並非如此,不禁悄悄鬆了口氣。
月夜並未理會他,而是靠入椅背內習慣性地用手指揉眉心舒緩睏意,腦子裡想着奏摺內的啓奏,不禁更加煩惱起來。
不稍一會兒,風度翩翩的段王爺便來了,見了月夜屈膝行禮:“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福。”
一身藏青色袍子的段王爺腰繫向徵着身份的玉牌,腳踏上好材質軟鞋,身材高挑健碩,眉眼鋼毅,一副英姿煥發的樣子。
月夜用上的冰冷散去,衝他一揮手緩和了聲音道:“六哥不必見外,坐吧。”
段王爺向來關係與他交好,禮過之後也不再客氣,坐在一張紅木雕花椅子上道:“不知七弟這麼着急請微六哥有何急事呢?”
段王爺乃先皇第二十七任妃子容妃所生,容妃生得貌美倒是得*,只可惜紅顏溥命早早便辭世了。
段王從小聰慧懂事,深受先皇的喜愛,也應該招來了不少弟兄的排擠。皇太后擔心他奪去太子的身份,還對他暗下毒手,在壽宴之時在他的碗裡下了劇毒。
幸好當初月夜警覺,提前告訴了他讓他最好不要赴宴。
他聽了月夜的話沒有赴宴,後來聽說一位貪嘴的宮女偷食了他那碗清涼玉子羹,第二天早晨有宮人發現她安然死去。
段王的心裡寒到了冰點,同時對月夜的感激之情深深地烙入心田,從此不敢建忘。
自從六七年前月夜帝封王后,就一直與段王爺走得極近,三年前寧城戰變,段王爺亦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偏向月夜。
是所有皇子中少數選對了良木的人,這三年來,一直掌控着軍事大權,亦是月夜帝最任得過的心腹人選。
前些日子剛從邊境處趕走一批叛軍凱旋歸來,這會在月夜的挽留下於寧城稍作休息中。
若非他戰術一流,月夜還真不捨得讓他久經沙場,將他留在寧城爲文的話,依段王爺的聰明才智亦不會比別個差的。
月夜拿起案上的奏章,李公公立時接過,呈到段王的手中。段王微訝,接過奏摺遲疑地打開,略略地掃了一眼後臉色微變。
擡頭望着月夜:“七弟,南方邊境向來平和,怎會突然失守,林將軍的人馬可都是優等品種呢,且數目*大。”
“這正是朕氣憤的地方,這幾日來林將軍都在幹什麼?”月夜氣恨地一拍桌子。
“這事定有隱情,這麼一副龐大軍隊,怎可能在*之間覆沒?”
段王思慮一陣,望着月夜遲疑着說道:“七弟,別怪六哥說實話,這次立後之事七弟進行得太草率太獨斷了。
還因此得罪了許多位大臣,就怕他們會聯合起來造反啊!”
月夜心頭一黯,目光變得凌厲,盯着段王道:“六哥的意思是林將軍這次失守是謊報,是有計謀的?”
段王搖頭:“這個六哥不敢確定,但有一件事情是明確的,林將軍上次回朝賀喜之日,總往白相府裡走,原本水火不容的兩人都走得那麼密切了,定是有什麼計謀藏在心裡纔對。”
月夜冷冷一笑,雙手握成拳頭抵在案桌上,冷聲說道:“林將軍如今上書請求朕再派人馬過去援助,朕就給他一個死令,若守不住南方邊境,就讓他就地自刎謝罪好了。”
“七弟,遇上這等事情應該智取,而非動用武力啊!”段王聽他這麼說後,不無擔憂地唉嘆:“若能讓白相爺乖乖忠效於朝庭倒是好,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