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由己又由不得自己的命運,誰想要?
白璃沫沒有回答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包袱,她突然就連道別的話都說不出口。
人生似乎都是聚少離多,突然間她就感到了作爲一個人的無奈和悲傷。
“南風呈喜歡你嗎?”
百里流風的話向來都是一陣見血,的確,南風呈是不喜歡她的。
“莊主不懂,璃沫的心情還有璃沫的命運,萬事由己卻又由不得自己。”
百里流風眉頭微蹙,他是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會說這些話,也聽不懂其中的含義。
只是,萬事由己又由不得自己,這樣子的命運纔是最悲傷的嗎?
“南風呈喜歡你嗎?”
還是這個問題,這次裡面沒有任何的嘲諷,似乎他是一個外人,其中的什麼關係都不知道,只是想要明白她的想法。
白璃沫低下了頭,嘴角的苦澀他應該早就看到了吧。
“他是喜歡我的。”一直都是喜歡的,只是,他也由不得自己,他是不得不喜歡自己。
“本莊主倒是沒有看出來這些。”是的,誰都看不出來南風呈是喜歡白璃沫的。但是,若是讓別人說,不論是否喜歡,南風呈和她之間的身份隔閡在那裡,他們似乎就不該結合。
“白璃沫你知道嗎?嫁給南風呈不單單是你的羞辱,更加是孟國的恥辱。”
亡國公主嫁給了滅國的劊子手,這件事情所帶來的一系列效應,她哪裡能夠承受的住。
白璃沫擡起頭來,眼中有些淚花閃爍,她笑了笑,看着百里流風的眼神有些淡漠。
“莊主費心了,璃沫要承受的,這些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什麼她都不在乎。
“你能夠看到本莊主的姻緣,那麼你自己的呢?”
白璃沫苦笑,她自己的命運,她是看不到,但是大抵能夠猜的明白。
無非就是灰飛煙滅,她從來都不在乎。
若是在乎,出現在這裡的。就不會是白璃沫。
“告辭。”
握緊雙拳,她準備去找堇玉塵了,軒轅澈答應過,只要找到了堇玉塵。喬瀲灩肚子裡的孩子就能夠保住。
看着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百里流風坐在原地,嘴角的微笑沒有消退,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方法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麼樣。
只是他也不會輕易放棄那個木紫璃,說什麼不是這個世界的,說什麼不是人類,他不信,一段愛情,憑什麼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皺起眉頭,嘴角的微笑沒有消散。
白璃沫做的這些事情,天上怎麼會不知道,九重天上,自然是一切都看的明白。
玉帝坐在樹下,樹葉揮灑,他皺着的眉頭就沒有解開過,時間長了,眉心就有了很深的褶皺,怎麼都撫不平。
子琦幻化作人形出現,很多年沒有獻身,她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願意見他的。
還是那一身的打扮,只是眉眼之間顯得悲傷許多。
她靜靜的站在一邊,知道自己幫不上他任何的忙,知道自己只會給他帶來負擔。
正如過去他說的那個樣子,他是公正的玉帝,對待六界必須平等,他必須要遵從原則。
但是他也說過,遇上她之後,一切的一切都亂的,不再原本的軌跡之上,他只能這麼一步錯步步錯下去。
“你終究還是出現了。”玉帝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坐在那裡看着遠方。
遠方似乎就是他們過去的身影,看着她的嬌嗔,看着她撒嬌歡笑……
但是那些已經成爲過去,幾十萬年過去了,他似乎都快要忘記那些日子了。
“是,我還是出現了,還是繼續阻礙你,成爲你的負擔。”
走上前去,她的眼中有些動容,但是那種感情永遠都不是愛情。
“朕,從來就不覺得你是負擔。”還是這個回答,穿越了幾十萬年,她別開了眼,這一刻她無法面對他。
“想必玉帝是知道的,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她開口說着這些,玉帝搖了搖頭,他另可不知道,哪怕只是一天。
“子琦,你不用出來提醒朕,朕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
他已經不放過自己了,她又何必要來施加壓力。
“對不起,但是我不得不這樣,我想玉帝也不是聖賢人,總是會犯錯誤,會將自己的情緒夾在這件事情裡面。”
唰的,玉帝突然站了起來,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子琦。
“是,在你的眼中,朕永遠都是那種人。”
有些賭氣,他全身都在顫抖,顫抖的厲害了,他緊緊的握緊自己的拳頭,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手掌,但是他卻是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
“對,玉帝你不就是這種人嗎?”
仰起頭,她好看的容顏暴露出來,天地之間都快要失色,她的美麗不容任何人褻瀆。
玉帝看着這個朝思暮想的人,皺起了眉頭。
“子琦,朕……真的那麼差勁嗎?”
沒有等她的回答,他直接就離開了。
不是不敢面對,而是早已知道這個答案。
子琦站在原地,她看着他的背影,想必幾十萬年前,他顯得蒼老了許多,也沒有了過去的那種不成熟。
現在的他,無懈可擊,就是一個完美的統治者。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自言自語,她的心裡從來都不是玉帝,她的心中那個人也是永遠都不會出現的。
深呼吸,她看着眼前的這棵樹,眼角都帶着笑容。
記得第一次和他相遇的時候,自己不過還是一個小樹妖,如今卻已經紮根在這九天之上,想着這些,她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玉帝回到了凌霄殿上,坐在那裡看着下面的一切,感受着過去。
如今的他,早已習慣,過去的那個玉帝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來人。”
莊嚴的大殿之上,只聽玉帝發出了這兩個字,很快就有人走了進來。
他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閉上了眼睛,沒有去看眼前究竟是什麼人。
“宣冰神過來。”他的聲音很是疲憊,下面的人應聲之後就去辦事。
玉帝一個人坐在這裡,坐了很久,久到他覺得時間早已過去,他失去了一切,只能一個人不生不滅的在這裡孤獨。
“臣,參見玉帝。”
凌霄寶殿裡面不知何時走進了一個人,玉帝放下手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是冰神來了。
“冰神,朕給你一個任務…………”
吩咐完畢,他揮了揮手示意冰神退下,自己一個人繼續坐在這裡發呆。
冰神走出凌霄寶殿,想着玉帝派遣的任務,有些不解,不過他還是得去辦。
看着下界,勾起脣角,這樣也好,總是有了理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
白璃沫是萬萬沒有想到,知道堇玉塵在落霞谷,到那時落霞谷在什麼地方她卻怎麼都找不到。
於是四處打聽,也不見一個人能夠說出什麼道道出來。
有些無助,她打量着四周,秀眉皺起,臉色有些蒼白。
身上的銀兩昨天就已經用完,她肚子早就餓了,但是現在確是連一碗茶都喝不起。
“請問,你知道落霞谷在什麼地方嗎?”
看着從身邊走過的小哥,她再次拉起一個人發問。
“不知道不知道。”來人不耐煩的擺手,說完就離開。
由不得她不捨,由不得她無助,她站在這裡,天大地大,就算是知道了堇玉塵在落霞谷,那麼和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呢?
走出城區,一個人向前方走去,前面出現了一個岔路口,她靜靜的站在這裡。
陽光有些刺眼,照得她眼睛有些睜不開,嘴脣早已乾裂,她想着該走哪邊,想着南風呈的眉眼。
黑暗瞬間吞噬了她,她就那麼躺在那裡,世間的一切只有這個時候纔會與她無關。
“谷主,前面有一個姑娘昏迷了,躺在路上呢。”
一輛豪華的馬車悠悠然的行駛了,突然聽聞駕車的小廝開口說話,久久的,馬車裡面沒喲一點動靜,讓人有些懷疑馬車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許久之後,但聞一冰冷的聲音傳出。
“不管閒事。”
小廝嚥了一口吐沫,想了想自己的身份點頭,呦呵着馬繼續前進,他做爺的小廝很多年了,早就知道爺的冷漠,既然爺不管,那麼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駕!”
揮舞着小鞭子,小廝沒有停的打算,但是向來聽話的馬匹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停下了步伐,怎麼抽打也不再前進一步。
只見它停下腳步,站在白璃沫的身邊,伸出舌頭舔着她的臉。
“怎麼回事?”
馬車裡面的男子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谷主……是馬不聽話了,就是不走。”
小廝有些緊張,他可是萬萬不能丟了這份工作啊,家裡還有老母親和小孩子要養。
馬車上的男子聽聞,愣了好久,本以爲男子會不悅,不過他竟然掀開了布簾。
但見他的面無表情,只能感受四周散發出來的冷空氣,他眉眼之間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美很是朦朧,讓人覺得不真切,若是他臉上有笑容的話,他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子。
男子看了看地上的女子,皺着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谷主,是馬它……”
小廝還想要解釋什麼,只是被男子給阻止了,只要一個眼神,不管是什麼意思,說話的人都會噤聲。
“帶她上馬車,繼續前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