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相伴不離
許駿很自然的跟熊傑碰杯,“謝謝!”
熊傑跟許駿碰杯後,將杯子對着張辰萱,示意她也一起。
張辰萱換下了一身潔白的婚紗,穿着淺紫色的公主裙,臉上妝容精緻,顯得她很唯美。遲疑了兩秒,張辰萱本來想說幾句有深度的話,想了想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舉着杯子主動碰上了熊傑手上的杯子,“謝謝!”
三人同時飲酒,這一幕在滿堂賓客眼裡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安緋音總覺得熊傑太沒骨氣了,在桌子底下掐着熊傑的大腿,可惜熊傑皮糙肉厚,完全沒有反應。
安緋音正準備非讓熊傑有點反應不可,手上的力氣越發沒了度。
左恆抓住安緋音的手,安緋音便回過頭看了看他。左恆只是搖了搖頭,安緋音就慢慢地鬆了手,乖乖坐好。
只是嘴巴還一直嘟着,左恆靠近了安緋音一點,也沒打算跟她說什麼,但是安緋音什麼樣的手勁左恆很清楚,那麼掐熊傑的腿,估計晚上回去就青紫一片了。
許駿和張辰萱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離開了。
他們要敬酒的下一桌上有幾個穿着警服的警察,估計是下班後沒來得及換衣服就過來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許駿和張辰萱兩人的同事。
熊傑看着兩人離開,就坐了下來,安緋音看了他一眼,就沒理他了。‘剛剛人在面前的時候不說,現在又這副滿懷心事的表情,做給誰看啊!’
手下用了點力氣,玩着左恆的手指。
“啪!”這一聲太過響亮,估計鄰桌的人都聽見了。
安緋音彎腰伏在了桌子上,大腿上突如其來的痛,還有突然受到的驚嚇,不僅讓她疼了,還把她嚇着了。
左恆的手還捏在安緋音的手裡,安緋音即使大腿被熊傑打了一巴掌,手中左恆的手卻也並沒有放開。
“你疼不疼?”左恆幾乎在安緋音受到襲擊的同一時間就伸出另一隻手將人抱住了,看她似乎很疼,輕聲問道。
安緋音搓了搓被打到的地方,就當別人以爲她肯定要呼痛或者撒嬌的時候,安緋音手上速度敏捷地對熊傑就伸出了魔掌。
就在巴掌馬上就要到打在熊傑背心的時候,又是‘啪’一聲,安緋音的大腿再次受到了一巴掌,而且還是在同一個位置。
同時熊傑伸出另一隻手攔在了他的背心正中央,安緋音的一巴掌最終只是落在了熊傑的手背上。
“熊傑,你是不是活膩了?”雖然腿上感覺麻辣辣地疼,安緋音的聲音仍非常平穩。
熊傑將臉對着雲峰的方向,對安緋音採取完全無視的態度,忽略安緋音說的話。
滿桌人也因爲這兩個清脆有力的巴掌,全都面面相覷。
安緋音感覺她的大腿,需要好好照顧一下才不會這麼疼,但是她現在又不能不顧氣場。“哼,心裡不痛快啊!你跟我出來,你姐姐我今天就把你打成熊樣。”
說着人就站了起來,左恆拉着她又坐了下來,安緋音甩了一下沒甩掉左恆的手,“放開!”
左恆當然不可能那麼聽話,這兩小屁孩,還鬧得起勁了呢!“安靜!”
“爲什麼要安靜?別人比我們還吵!”安緋音兩隻手同時用力推着左恆的手。
“安緋音!”左恆真不想放開,就憑安緋音不可能讓他鬆手。“別人那是聊天說笑,你們在做什麼?”
雖然這一系列的動作和說話聲都儘量壓低,但是周圍的人基本都注意到了。
安緋音看了一眼其他人,好幾個人有意無意地關注了這邊。“他打我,你還抓着我的手!”
如果不是你先掐別人的腿,熊傑又怎麼會打你呢?左恆看安緋音一副一定要跟熊傑一決勝負的表情,就覺得頭疼,他已經搞不清楚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了。
“老子怕你啊!你們夫妻一起上,我照樣能搞定你們!”熊傑冷冷地插上了一句。
安緋音聽後也不急着讓左恆放開她了,“吹你妹,就你,我一隻手就能搞定你。”
“哈哈~~!”熊傑佯裝大笑,但是面上根本就沒有笑,“你要是一隻手能搞定我,老子跟你姓!”
安緋音也不跟他扯了,伸出腳就準備踢熊傑,熊傑早就知道安緋音解決各種爭論使用的那個簡單粗暴的方法,所以從打她之後,就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這時安緋音要出腳踹他,他椅子一側身體一斜,就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左恆手上一用力,安緋音就被拽回來了。也沒有再說什麼話,瞪了安緋音一眼,安緋音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收起了攻擊性動作。
許駿和張辰萱在這個時候,竟然去而復返。其實他們只是敬完了酒,過來這邊看一眼而已。
安緋音還以爲他們是聽到了動靜過來的,端正的坐好,竟然也就不亂動了。
等人走了好一會兒,安緋音還是悶聲不響地坐着,左恆看她安安靜靜地坐着,忽然想到她這樣安靜的時候真的很少。
“打疼你了沒有?”熊傑也是剛剛情緒不好,纔會直接打了安緋音,好在選的是大腿肉多的地方。
“嗯!”安緋音的回答很輕,要是不注意聽,不一定能聽到她的回答。
安緋音不可能爲了這麼點小事跟他怎麼計較,但是那兩下真的很疼,她有點怒氣其實也很正常。
一問一答,左恆本就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多說什麼,也就沒有多管他們,但看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真覺得像小孩子一樣,過了沒一會兒,兩個人又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
宴席吃到這個時候,基本上也吃得差不多了,其他人也不一定,但至少安緋音是這樣的,她早就已經放了筷子。
熊傑夾了一個花菜給安緋音的碗裡,“美人兒,多吃點!”
安緋音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一點拿筷子的意思都沒有。
這兩人不鬧了,耳邊就清淨了很多。
剛剛安緋音跟熊傑鬧的時候,整桌人就算沒看到什麼,也聽到了一些。這桌徹底冷場了,雲峰吃好後,“咳咳,傑哥,那個新娘我怎麼覺得挺眼熟的?”
你當然眼熟了!就算是雲峰也見過張辰萱,只是那個時候張辰萱僞裝成太妹,大家都叫她麗薩。不過熊傑並不打算跟雲峰說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你對漂亮點的女人都覺得挺眼熟!”
“嘿,這句話說得對!”雲峰還真是好打發,明明是一句敷衍的話,他竟然就這麼相信了。“可是你怎麼認識警察啊!新郎新娘都是警察啊!而且你看那一桌全都是警察,依我看,其他桌估計也都是警察!”
“警察怎麼了?你還是軍人呢!”熊傑不屑。
雲峰其實也就是打算說兩句話活躍一下氣氛而已,但是熊傑一副誰欠了他的口氣,他根本就接不上話。
“喂!”安緋音開口道:“你說你剛剛想到什麼詩了?”
熊傑並沒有看向安緋音這邊,但是卻知道安緋音的這句話肯定是對他說的。“你要知道幹什麼?”
“我就想看看小時候默寫都不會的人,現在會背什麼詩而已。”
熊傑知道他又被小瞧了,而且還是被揭了傷疤之後的小瞧,張口就將《君生我未生》唸了出來。
他想起這首詩的時候還覺得意境很美,念出來的味道跟讀檢討書一樣,安緋音直接笑噴了,“你夠了,程東武續寫的好好一首詩,被你念成了這樣。”
“程東武是誰?這首詩不是唐代無名氏題詩的嗎?”
安緋音沒興趣跟他討論文學常識,“我怎麼記得你跟她好像一樣大,你這感嘆的是什麼啊?”
這裡的‘她’自然是指張辰萱,不得了啊!連詩都蹦出來了,果然不正常。
熊傑用眼角撇了安緋音一眼,他這是被打擊了嗎?“誰說這首詩講的是年齡了?”
“難道是距離?你想相伴不離?”安緋音笑了笑,“其實我覺得有一句更適合你!”
“哪一句?”明明知道從安緋音的嘴裡聽到順耳的話很少,熊傑還是順口就接了一句。
“我願化作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安緋音還沒有說完,就被熊傑給推開了。
安緋音突然就不跟他鬧了,端起杯子也不說話,作勢要跟熊傑碰杯。
熊傑端起杯子,象徵性地喝了一口,安緋音又碰了一杯,熊傑繼續喝着。
安緋音不必過問熊傑對張辰萱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何時能夠放下,就像當初她和楚天分手,熊傑從不勸她別難過一樣。
他們之間只給對方他們認爲的,對方最需要的東西,其他的反而纔是奢侈。
左恆跟雲峰眼睜睜地看着坐在他們身邊的那兩個人,從好久不見的高興,到喋喋不休的絮叨,再到莫名其妙的幾句詩,最後恨不得抱着酒瓶喝酒!
“幹!”安緋音舉着杯子,對桌子環顧了一圈之後,又跟熊傑碰上了。
‘叮’的一聲,感覺餘音還在震動,安緋音仰着頭就準備一飲而盡。
酒到嘴邊,杯子竟然不見了,安緋音愣了一下,“我的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