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將宮止月送回了寒水閣,宮凝歡被當作她的貼身侍女也跟了去,只是宮凝歡發現這回寒水閣外守了不少侍衛,進了寒水閣裡頭,發現裡頭添置了不少奢華擺設,宮止月環顧了一番宮殿後,似乎對此頗是滿意。
侍女們領着宮止月去沐浴更衣時,宮凝歡溜出了寒水閣,她想去找南顧,至少確定南顧是完好無損的。
但是南顧此時會在哪裡……
長青殿嗎?
宮凝歡循着長青殿的方向找去,途經御花園,看到鑾駕過來了,她當時未曾反應過來什麼,只是看着那金色奢華的鑾駕漸漸往林間石道這邊靠近,那鑾駕垂着金色的紗簾,朦朦朧朧地看到裡頭坐着個人,或者說,那人是靠在坐榻上,身形說不出的禁慾迷人,莫名地有一種牽引着宮凝歡掀開那簾子的衝動。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她拉回神來,“哪裡來的小宮女?見到王上還不下跪?”
宮凝歡輕輕地眨了下眸,垂着眉退到一邊跪下,一直到鑾駕在眼皮底下擦肩而過,她終於忍不住擡起了眸,一道輕風徐徐拂過,掀起了半邊紗簾,宮凝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側顏,那寒潭般的眼眸,冷冷冰冰的線條輪廓,好像寒冬入侵骨髓。宮凝歡在那一刻清晰地感受到心口猛地一沉。
說不出來的疼。
也不知爲何會這樣疼。
她跪在冷冰冰的路邊發呆了好半晌,直至一道熟悉的聲音喚她,“你這宮女怎麼跪在這?”
宮凝歡擡起眸,見是許久不見的衛遠墨,神色倒還是平靜的,眨了眨眼眸,站了起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略作低頭行了禮便轉身走了。
“慢着!”衛遠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人轉身過來,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頗是莫名地皺起眉:“你剛那是什麼眼神?”
明明打量着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宮女,但這宮女方纔看他的眼神卻讓他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熟悉。
“什麼?”宮凝歡施法改變了聲音,但語調還是淡淡的,並且頗有幾分不悅地蹙起眉掃了一眼衛遠墨抓着她手的手,沒等他放開便推開了他的手。
“你是哪個宮的人?”衛遠墨又換了個方式問她,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宮女不太對勁。
宮凝歡靜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衛遠墨指的什麼,垂眉道:“寒水閣。”
衛遠墨挑眉,明白過來了什麼,“你是宮二小姐身邊的人?不對啊,我從前怎麼沒見過你?”
宮凝歡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什麼,衛遠墨便擺了擺手作罷道:“算了算了,我原本聽說你家主子也還活着挺不敢相信的,但眼下看來是真的……”
衛遠墨說着,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又不好對着她一個宮女傾訴。
宮凝歡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出半句有用的話來,便沒再與他周旋下去,轉身走了。
當時衛遠墨還嘆氣着,宮凝歡身邊的人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冷漠了,跟主子還一個模樣的,難怪他一開始會被她一個眼神給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