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和夕歌一道趕到宮止月出事的酒樓客房時,不巧的和宮司城一塊兒碰上了,宮司城大概是剛聞聲趕過來的,在門口碰上宮凝歡她們時,沉冷的面色透着一絲急色,看了她們一眼沉聲道:“先進去再說。”
上樓時,不遠不近地聽到二樓對面廊道那邊傳來的宮止月的哭叫聲,近乎崩潰的。
宮司城和夕歌聞聲都趕緊過去了,唯獨宮凝歡得靠攙扶着冰冷的樓道扶欄,面無表情,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向那哭喊聲的方向。
她走到門口時,看到地上一灘血,宮止月渾身是血,瘋了似的抓着打着宮司城,咚地一聲,宮司城身上放着的一卷畫被扯落了下來,滾落地上,不巧地鋪開了畫,一個紅衣的俊美男子映入視線。
宮止月的動作忽然停住了,呆呆地看着那畫上的人,驀地,瞳孔驟然放大,眼珠子快瞪出來,嘶聲力竭地尖叫起來,一邊尖叫着一邊把那幅畫扔開,跟見了魔鬼一樣的害怕。
她臉上都是血,她瘋狂地抓撓着自己的臉,一邊尖叫一邊哭喊。
宮司城上前攔住她,她卻拼命地掙脫,尖叫得越發瘋狂。
宮凝歡宛若充耳不聞,俯身拾起被踢到腳邊的畫,作畫的人是她,畫中人是南爵。
她才把畫重新卷好了,宮止月忽然衝了過來,一巴掌扇來,宮凝歡平靜地握住了她的手,宮止月又揚起另一隻手要打她,被宮凝歡擡手順勢甩開,宮止月在她手中掙扎着尖叫:“都是你!都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見不得我,你要把我毀了是不是!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魔鬼!”
下一刻,宮止月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是宮司城點住了她穴位,宮止月在身後宮司城懷裡昏了過去。
宮凝歡發現自己還有心思打量宮止月臉上那一道道血肉模糊的血痕,新的,舊的,又噁心又可怖,唯有她緊閉的眼睛還流着淚。
宮凝歡盯着她,還沒說什麼,便聽到頭頂上響起宮司城陰沉地聲音,“宮凝歡,別讓我知道此事與你再有瓜葛。”
宮凝歡擡眸冷淡地看他一眼,宮司城卻已經抱着宮止月離去了。
等人都走了,外頭的那些圍觀的人也散開了,夕歌才扶着宮凝歡往外走,到了街上,宮凝歡忽然有點腿軟,她停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勉強強作鎮定下來。
“凝歡……”
“墨痕他……”
倆人異口同聲,但宮凝歡說完這三個字就輕輕抿住了脣,恢復一臉冷清,彷彿剛纔用那樣恍惚的語氣說話的人不是她。
夕歌卻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開口道:“放心吧,墨痕知道怎麼做的,宮司城也不傻,知道去聖夢閣的。”
宮凝歡沒回答她,回到聖夢閣後,看到閣樓中央燈火通明,知道宮司城已經帶宮止月過來了,她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低頭想着事情,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折回白天南顧躺的地方,卻發現裡頭空無一人,宮凝歡環顧了一番屋子,確定無人後退了出來。
她沒再去找南顧。
也許南顧是怕了吧。
怕了也好。
然而,她遊神着回到院子後,卻聽到屋裡傳來了腳步聲,吱嘎一聲,門從裡頭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