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在頭痛欲裂中醒來,渾身都冰涼涼的,手指輕蹭着身下光滑綿軟的錦緞,彷彿上面還滯留着那隻小奶龍身上的氣息。
意識漸漸在回籠,宮凝歡忽然手指一頓,呼吸也連帶着幾不可聞地發出了一聲輕顫,她睜開雙眼,她還在屋子裡,在南顧口中所說的那個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裡頭。
宮凝歡強撐着頭疼睜開眼,下牀,裡裡外外環顧了一番,又推開了門,把院子所有的房間都打開找了一遍,最後站在院子裡,發了一會呆。
此時天已經亮了。
溫暖的淡淡光輝照進院子裡頭。
那些花花草草才種了一半,還有半圈沒種呢,小鏟子便被扔在了一邊,也沒人管。
愛妃,那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宮凝歡覺得頭痛得異常厲害,但她還是咬緊了牙關,疾飛離開了竹林,直搗王宮。
她的目標很明確,衝着晏君的東宮去的,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但理智和極度的驚恐在極限交錯。
殿外空無一人,宮凝歡一步一步走上臺階,轟開了宮殿的門,晏君聞聲從屏風走出來,還未來及做什麼,便被宮凝歡瞬息閃移到他面前,宮凝歡揚手握住就近的燈盞,用那漂亮精緻的末端尖銳器物抵住晏君的喉嚨,她雙眼看起來一如往常的冷,但聲音卻如墜冰川般叫人不寒而慄:“南顧在哪裡?”
晏君沒想到宮凝歡一來就這麼狠,但他也只是頗是無奈地看了看她,“宮二小姐,有什麼話你先放下再說。”
宮凝歡往他喉嚨要害處很用力一劃,血立馬滲出來,晏君蹙眉的同時眼底終於閃過了一絲危險,擡手要推開宮凝歡,但宮凝歡卻又是劃出一道見血的血痕,寒聲道:“太子想清楚了再說。”
就這麼兩刀,晏君卻有一種自己要破喉而亡的錯覺,他眯了眯眸,沉聲道:“行,我告訴你他在哪,你先放手。”
宮凝歡冷冷地看了看他,無情地將他摔開。
晏君立馬扯下身上的外衫按住了頸脖止血,一邊蹙着眉走向了內殿,在擱置案几上的香爐輕輕一轉,案几一旁的地上緩緩開啓出來一道入口。
宮凝歡跟着他走下入口的石階,裡頭陰森寒冷非常。
宮凝歡漸漸地嗅到了腥血的味道。
還有越來越清晰的屬於南顧的氣息。
晏君說:“看不出來宮二小姐對這麼只小廢物還挺重情重義的,也好,宮二小姐就替他收收屍吧。”
晏君又打開了一道石門。
宮凝歡頓住了腳步,幾不可聞地倒吸了一口氣。
裡頭一汪熊熊燃燒的火池,那火光灼目又異常陰寒。
火池的不遠處,一隻血肉模糊的小龍死屍般的趴在那一動不動。
寒意,一點一點從腳趾頭一直蔓延到渾身遍處,宮凝歡就那麼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隻小龍看,烈火的光,一下沒一下地噴涌,灼痛她的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終於能走過去。
宮凝歡聽到火的聲音,轟轟的,就在耳邊,但她更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跳得很慢,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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