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爵冷惻惻地盯着她愈發虛弱的臉色,她似乎昏過去了,而他的手指還落在她的脣邊,但一動不動地,也沒有馬上收回來,過了好半晌,最終卻什麼都沒做,神情陰冷地起身走了。
南爵終於意識到一件算得上糟糕透了的事情。
他懶洋洋地坐在院子裡的石階上,面無表情盯着不遠處開得正豔的花,眼中卻似乎生了刺。
尤其是,此時分不清是疼痛還是快感的心臟,好像被剜得空落落的,沒剩下了什麼。
可怕的是,他才意識到這麼一個事實。
於是,盯着那花,輕輕地眯起眸,一道冷光忽而閃過,瞬間將那朵花焚化在風雪當中。
但只是這樣也不夠,他一惱,揮袖一掃,瞬間將整個院子裡的花都毀了個乾淨。
末了,手裡還捏着一株殘留的花,一瓣一瓣地將其捏碎,一邊很慢很慢地說:“南顧你幹嗎招惹她呢。”
“爲什麼要惹她。”
“爲什麼。”
氣息一點一點地消失。
……
一株花被碾了個粉碎,很快被風雪吹散,一點痕跡都不復存在。
就像是人,存在過,但也總有一天會消失。
……
接下來的兩日裡,宮凝歡又反反覆覆的醒了幾次,而這幾次裡,守在她身邊的又好像變了個人,不曾與她說過話,只是鉅細無遺地喂她喝藥,照顧她,但從始至終,宮凝歡都沒能睜開眼睛,更沒能開口出聲。
兩日後……
聖夢閣收到了一封信。
因爲這陣子以來一直都是墨痕在打理着聖夢閣的事情,所以信自然而然落到了他的手上,他當時坐在案几前一邊慢吞吞地搗着草藥,一邊看信。
墨痕很認真,也很遲鈍,把信一個字一個字的都看完了,又搗了好一會草藥,才反應過來信上內容的意思,心跳慢半拍地咯噔了一下,這下也沒工夫琢磨別的什麼了,便照着信上的地點要去尋人了。
但就在他離開聖夢閣之際,卻剛好撞上了從密室出來的主人,墨痕也不清楚夕歌明明說好了這段時間要開始閉關,而且人是前個兒才進的密室,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但事關宮凝歡,他便也沒有再在這個節骨眼上多問什麼,把信給了夕歌看。
他知道夕歌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很擔心宮凝歡,畢竟南界王宮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南顧又是和宮凝歡同時失蹤的,夕歌已經通過暗流的人去尋找宮凝歡的下落了,但卻遲遲沒有消息,最重要的是,夕歌近來修爲一點一點地在耗盡,她不得不把尋找宮凝歡下落的事情交給墨痕,讓墨痕有消息馬上告訴她,而她則進了密室閉關。
而墨痕雖然反應慢,想法也遲鈍,但還是明白箇中利害,他很清楚夕歌一旦進了密室閉關便不能被輕易打斷,否則就只會是功虧一簣,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夕歌會這麼趕巧的從密室出來了。
夕歌並沒有爲此多做解釋,只是把信很快看了,也沒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追究來信的人是誰,便和墨痕一同趕往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