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睜着眼睛發了一會呆,她能嗅到周身遍佈着淡淡的藥香味,這藥香味,像是在提醒她,她已經是個廢人了。
但她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躺在牀榻上沉默了好一會,咬着脣慢吞吞地坐起身來,她發現自己渾身都是綿軟無力的,試着運了下功,一點內力也使不出來了,當真是形如廢人了……
宮凝歡垂着眉靜默了片刻,起身想去把燈點起來,可剛下牀便一不小心被牀頭上的案几撞到了腳趾頭,疼得倒抽了口氣,門外的人聞聲推開門趕了進來,“娘娘,娘娘你怎麼跑下牀了……”
宮凝歡不知這道清澈的女子聲音是誰,但她被她攙扶起來時,忍不住啞着聲提道:“把燈點一下。”
那攙扶着她的女子停頓了一下,猶猶豫豫道:“娘娘……現在是白天,您眼睛……暫時看不了東西。”
宮凝歡靜默住了。
一動也沒動。
而宮女看着宮凝歡蒼白的面容平靜淡然得有些詭異,心裡一急,又連不迭接着道:“娘娘你放心,王上已經在幫你尋找神醫了,您的眼睛一定會好起來的。”
宮凝歡輕輕地眨了眨眼眸,睜得大大的,試圖看清什麼,但映入眼簾的除了黑暗便是黑暗。
然後她纔想起來,啊,是了,修爲被廢的時候,眼睛好像流血了的。
宮凝歡還是很平靜,平靜地坐回了牀榻上。
宮凝歡的神色實在是淡然得很,一丁點的黯然失色都瞧不見,以至於讓宮女杵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支吾了半天只得問她,“娘娘您餓不餓?奴婢讓人準備午膳吧。”
宮凝歡沒說話,她沉默了好一會,忽然開口了,聲音乾啞平平,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口吻:“外面下雨了?”
宮女怔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想起宮凝歡看不到,又趕緊回道:“昨夜下的雨,王上還特地過來陪娘娘了,今早纔剛走的。”
宮凝歡坐了一會,又忍不住站起來了,她循着記憶中殿門口的方向走去,但她這時候才知道閉着眼睛的自己方向感又多麼糟糕,她走沒幾步就險些撞上桌椅了,還是那宮女提醒了她趕緊過來攙扶了她才倖免於難。
“娘娘,你想要做什麼吩咐奴婢去做好了……”
宮凝歡靜了一瞬問她:“你叫什麼?”
宮女愣了一下回答:“奴婢……又甁。”
“又甁,扶我出去吧。”宮凝歡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的,令人看不出她此時的心情。
但又甁見她如此說了,便只好蹙着眉攙扶着她出去,但還是不忘提醒她道:“娘娘,石階外下着雨呢。”
宮凝歡並沒有走下石階,她只是站在殿外,清清晰晰地聽着雨聲,淅瀝地,好像拍打在她的心頭上。
站了好一會,她忽然聽到又甁在她一旁跪下參拜的聲音,緊接着,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
宮凝歡微微閉了閉眼睛,又平靜地睜開了。
她的身子單薄又清冷,被這場雨襯得顯得格外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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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南顧毀的修爲,看文要仔細點看哦,不要找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