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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灰濛濛的一片天地,沒有任何的參照物可循,更觸摸不到所有的一切,整個世界,彷彿空蕩蕩的只剩下了這麼一縷遊魂。
但她挺平靜地走在這片天地之間,她走了許久,許久,還不曾看見方向,只是感覺到了風。
輕輕的風拂過,一下子將她的魂魄吹散了,是很輕易地散開了,就好像是在頃刻之間將魂魄四分五裂的粉碎了,但她並沒有感覺得到疼痛。
而是慢慢地靠着意識將自己重新凝聚起來,這時候耳邊轟然炸開了似的響起了聲音。
似乎有什麼人在將她的靈魂抽絲剝繭,沒有放過一絲一毫。
在這期間,她的靈魂再次被撕扯扭曲着,除了嗡嗡的聲響,什麼都聽不清。
更不會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在她的靈魂裡鑽來鑽去的探究着。
“不成,這劫數纔開始。”
“那位帝君瘋了,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怎麼辦?要請回去嗎?”
“我不敢……”
“我也不敢……”
“那……放回去吧?”
“可她心都沒了啊。”
“不是有人剜了心頭血續她的命嗎?”
……
宮凝歡醒來時,又是一個三日後。
她那時還睜不開眼睛,只是有了甦醒的意識,她嗅到身上遍佈着清寒的淡淡藥香味,和一種難以形容的刺耳的細微聲響。
整個人意識還朦朦朧朧的,並說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捆着她,令她動彈不得。
宮凝歡微微張了張口,還未做掙扎,便模模糊糊地聽到了腳步聲靠近。
不知是個什麼人,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碰了下她的嘴脣,確定她是醒過來的了,不由分說就往她嘴裡餵了一顆丹藥,宮凝歡被迫嚥了下去,口中其苦無比的味道蔓延開來,苦得她緊緊蹙着眉,想睜開眼睛,卻根本沒有力氣。
這個人也沒有說話,但是待在她身邊沒一會,又起身走了,沒過多久,她聽到離她不遠處的方向傳來一聲很是愉快的輕笑聲,以及,被煮開的熱酒在咕嚕咕嚕地冒着泡,那人在吃酒,還吃得挺愉悅的。
但那個人似乎覺得只是自己愉悅遠遠不夠,還想把這難得的身心愉悅分享給別的人,而這裡沒有別的人,有的只是還纏綿榻上久久不能動的宮凝歡。
而這並不影響他的心情。
他又朝牀榻上的人兒走了過去,手裡是執着兩隻杯盞的,他在牀邊坐下來,自己跟自己手裡的兩隻杯盞碰了一下,然後自己將杯盞裡的熱酒一口飲盡了,口中發出一聲含着淡淡愜意的嘆息,再捏開了宮凝歡的嘴,把另一隻杯盞的酒灌進了她的嘴裡。
要她也能分享他此時此刻難得的愉悅。
更是數日以來,難得的一份愉悅。
可結果卻是酒剛灌進宮凝歡嘴裡,便把宮凝歡燙得渾身劇烈抽搐着咳嗽了起來,整張臉都是白的,甚至嘴脣都在發抖得厲害。
南爵看着她怔了一下,想也不想就伸指撬開她的嘴脣,做着要她把酒吐出來的動作,但酒被他方纔一下子猛灌進了她喉嚨裡,此時哪裡還能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