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抹斜陽透過細密竹葉漏了光,地上都是細碎的光影,明明晃晃的,在徐徐涼風下伴隨着清脆悅耳的鳥鳴。
林子裡空氣清新溼漉,許是淌過雨露,竹葉間滲透了晶瑩剔透的露水,被風一吹灑落地面,連呼吸都是水汽的味道。
夕歌帶着宮凝歡過去的時候,便看到晏君穿着玄色長袍的便服,就站在一棵樹下等着。
聽到腳步聲,晏君轉頭過去一看,見夕歌果真帶着宮凝歡過來了,心裡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們在城裡找了個幽靜雅緻的地兒,那裡鄰近赫赫有名的龍仙湖,常常能看到不少幼龍在此訓練,而龍仙湖又縱橫交錯着幾條水上石橋,他們此時則坐在離龍仙湖不遠處的一座亭子,四周環繞着奇形怪狀的岩石,倒成了很好的隱蔽處。
“父王到底還是念及與宮家老爺昔年的結義之情,但宮三小姐此番實在大逆不道,我雖替她說了情,但父王也只是暫時留她性命,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宮三小姐,畢竟宮三小姐犯的可是弒君之罪。”晏君把利害之處講與坐在對面的宮凝歡聽。
宮凝歡對此並沒有多大反應,大概是早有預料,因此只是直接問他一句:“太子確定能救她?”
晏君點了點頭,微笑道:“我既能過來找宮二小姐,便能確保你的妹妹最終能夠安然無恙的脫身離開王宮。”
宮凝歡擡眸盯住他,眼神不言而喻。
而晏君自然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也沒打啞謎了,直挑來意:“條件也很簡單,一命換一命,只要宮二小姐把南顧交出來,宮止月便能安全脫身。”
這一點也沒有出乎宮凝歡的意料,她沉思了片刻,道:“除了這個。”
她認爲還有商榷的餘地,但晏君卻並不以爲然,亦沉聲道:“除了這個,都不行。”
宮凝歡看了看晏君,直接起身走人。
而晏君也並未開口阻攔,似乎篤定了宮凝歡還會回來找他。
夕歌在一旁聽了沒一會便見宮凝歡走了,趕緊跟着追了上去。
“凝歡,你……”
“不答應。”宮凝歡想也沒想就打斷了夕歌的話,往竹林的方向回去。
夕歌無可奈何地跟上去,拉住了宮凝歡的手逼她停下來,瞪着她道:“我也不是非要你答應的,可是你自己細想一番,南顧就那麼重要嗎?你以前不這樣的,此番你爲了南顧捨棄宮止月,下回呢?你要讓南顧成爲你宮凝歡的軟肋嗎?你以前說過,除了宮止月,你不會受任何人任何事情的脅迫,那你現在呢?你此番若真的這樣做了,那些人都知道你放不下南顧,你以爲他們就會放過你嗎?晏君也好,宮黎也罷,你能夠守得住南顧一時,守得住他一世嗎?”
宮凝歡微微閉了閉眼睛,“別說了。”
“我不說,你就會一直同情南顧,他自己不夠強大,保護不了自己,是他自己的宿命,你實在不必一次又一次的護着他!你又不是他的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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