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風很鬼祟地出現在餐廳門口,他在門口探頭探腦,看到靖兒與魏克亮的身影,便立刻走進去。
“咦?這麼巧啊,在這裡見到你們!”林樂風笑着上前打招呼,一副剛路過的樣子。
魏克亮擡頭,見到林樂風,也微微笑道:“是啊,我們吃飯呢。”
林樂風舒了一口氣,“那實在是太好了,我也約了朋友在這裡吃飯,誰知道他竟然放我鴿子,介意一起嗎?”說着,不等人家說好便主動拉開椅子坐下來,然後揚起大笑臉問靖兒,“不會妨礙你們吧?”
靖兒聳聳肩,“隨便,有人來結賬,我們高興都來不及的。”
林樂風見靖兒不反對,也沒給他臉色看,喜歡得跟什麼似的,側頭看着魏克亮,“好,我一直都想請魏隊長吃頓飯,擇日不如撞日,這頓我請吧。”
魏克亮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太好吧,怎麼好意思讓你請?”
“哥倆說這話就見外了。”林樂風笑道。
魏克亮訕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喊過來侍應生,“對了,我剛纔叫的牛扒取消,改一個龍蝦刺身。”
侍應生道:“對不起先生,您的牛扒已經差不多可以上了。”
魏克亮不無遺憾地道:“哦,這樣就真是太可惜了,沒事,再多加一個龍蝦刺身,我能吃下的。”說完,又笑着對林樂風道:“今天辦案子太累了,餓得很。”
林樂風自然是大方得很,道:“沒事,要不要再多加一打法國生蠔?”
“我怕吃不完,不過沒事,加吧,回去吃瓶保濟丸就好了。”魏克亮對侍應生道。
侍應生笑逐顏開地應了,下單後離開。
靖兒只笑不語,瞧了魏克亮一眼,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今晚已經知道他約自己出來的目的,本還怕拒絕了他會傷了他,見他還原有吃必須先吃的本色,也放心點,吃貨就是這點好,無論生命裡發生多大的事情,都隨時記得吃飯皇帝大的這句話。
飯很快就吃完了,一頓飯下來,都是林樂風在說話,靖兒心不在焉,而魏克亮只顧着消滅眼前的食物,開什麼玩笑,這家餐廳是很貴的,平時都捨不得來吃,現在有人請客,嘴巴只有一張,誰傻誰說話。
所以,這頓飯,魏克亮很滿意,因爲臨走的時候,他還打包了一個黃金炒飯,黑松露炒蛋,明天豐富的早餐啊。他笑咧了嘴巴跟靖兒和林樂風說再見,喜滋滋地走了。
“小人!”靖兒等魏克亮走遠,橫了林樂風一眼。
林樂風正經地道:“你懂什麼?這叫先聲奪人,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又不是打仗,至於嗎?真受不了你。”靖兒上了車,落下車窗對他道:“你開車回家吧,我這邊還有點事做。”
林樂風卻迅速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道:“我知道你要去找陳雅言,我陪你去。”
“你又知道?”靖兒橫了他一眼,“我是以一個女人的角度跟她談話,你去做什麼啊?”
“開車吧,我是以一個男人的角度去看你們談話。”林樂風笑嘻嘻地道。
靖兒發動車子,“隨便你,但是不該你說話的時候把嘴巴關嚴實一點!”
去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鐘了。靖兒去到陳雅言的病房,卻沒有見到陳雅言,問了值班的護士,才知道她去了找張寶楠。
靖兒與林樂風對視一眼,兩人都鬼鬼祟祟地在走廊裡移動。張寶楠已經轉回了普通病房,就在這一層,轉過一個角落便是。
果然拐彎便聽到張寶楠住的病房裡傳出低語,兩人貼在牆上,仔細地聽着裡面的聲音。
雖然聽得不是十分清晰,但是,基本內容都落入了兩人的耳中。
陳雅言略帶微慍的口吻道:“我不是不理解你其他的做法,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什麼不落口供,我知道你不是失憶,你爲什麼不跟警察說實話?”
然後是張寶楠的聲音,“實話?你確定你要我說的是實話嗎?”
“她那麼狠,連你我都要殺,你還幫着她是嗎?那我算什麼啊?你當初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這句話靖兒聽得很清楚,因爲陳雅言的聲音揚高了一些。
張寶楠沉默了一會,道:“我承認,我做錯了,我不該招惹你,我們只是酒後亂性,沒有其他。”
“沒有其他?”陳雅言哼了一聲,“要是單單是酒後亂性,你應該在第二天就跟我拉開距離,但是你沒有,你跟我在一起一年多了,你現在才說酒後亂性?我不管,這件事情她不知道也知道了,也狠到了這份上,她根本不愛你,要是愛你,怎麼捨得用刀子傷你?要不是我爲你擋了一刀,你現在早就死了,所以我不會讓她再出來打攪我們的生活。”
“你瘋了?那是你的親姐姐!”張寶楠低吼一聲。
“親姐姐?她對我的好,不過是告訴其他人她有多麼的情深意重,我受夠了她道貌岸然的虛僞。我現在也不需要她養我,我已經畢業,可以出來找事做。”陳雅言尖銳地道。頓了一下,她又軟下來道:“我知道你也想跟我永久在一起的,否則你不會說你失憶了不跟警察落口供,既然現在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不傷害也傷害了,就乾脆傷害到底,你沒聽過嗎?沒有愛情的仁慈和同情,纔是最大的傷害。”
張寶楠道:“不,我沉默,是因爲我不知道怎麼去跟警察說這件事情。我從不認爲她對我動刀子是她的錯。就算那天我死在她手下,我也不會埋怨她半句。”
“你瘋了是不是?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跟她說什麼舊情?我難道不比她好嗎?我年輕漂亮,又懂風情,懂浪漫,是你自己說的,我比她好很多。總之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在警察面前指證她故意殺人,我會跟警察說你強姦我,這一年來,你都是用暴力侵佔我。”陳雅言忽然狠毒地道。
張寶楠生氣了,“你胡鬧什麼?你這不是要把我跟你姐姐往絕路上推嗎?”
陳雅言的聲音很冷很冷,連在門外的林樂風和靖兒都爲之一震,她道:“你們死是你們的事情,總之話我撂下了,明天你要是還沒落口供,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林樂風和靖兒聞言,知道她要出來了,連忙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