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風於是擔心靖兒進不去。
登記地址地時候,林樂風抄襲了前面的地址,只是修改了巷道和牌號。輪到靖兒的時候,那官差瞧了瞧她,嚴肅地問道:“你一個婦道人家,來這裡做什麼?”
林樂風連忙回頭道:“這個是內人,她一天到晚總想往外跑,我便帶她來瞧瞧,讓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的險惡。”
那官差叫林樂風這樣說,不由得多看了靖兒幾眼,教育道:“你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確實不宜總是出外招搖過市,以免被壞人惦記,爲你夫家帶來麻煩。”
靖兒便配合林樂風的戲碼,道:“我爹以前跟我說過,外面的都是好人,我可不相信有什麼壞人。”
那官差搖搖頭:“行,你且進去瞧着吧。”說罷,他有些同情地瞧了林樂風一眼,道:“兄弟啊!可得看好你媳婦了。”
林樂風忙作揖道謝,便拉着靖兒進去了。
開封府威嚴雄偉,以前電視所見的開封府,都太過小家了,連其萬一都不及。靖兒大概知道開封府約莫佔地60餘畝,建築面積1萬多平方米,氣勢恢弘,巍峨壯觀,威嚴肅穆,進入開封府衙門的內堂,便感受到一股正氣凜然,撲面而來。
所有旁聽者全部站立在黃線外,不許越過黃線一步。
南衙便是包大人坐堂審案的地方,明鏡高懸,兩旁各站立着一行官差,這點倒是跟電視有幾分相似,官差面容肅穆,手持杖棍,排行整齊,一動不動。
而高堂的旁邊,設有一張文案,這應該是主簿記錄案情的地方。當然,靖兒知道開封府並沒有公孫策這個人,不過是三俠五義中的虛構人物的,但是,她相信,應該有一個跟公孫策差不多的類型人物在。當然,展昭也是一個帶有神秘色彩的人物,她很想見見這位原型。
辰時三刻,便是開堂的時間。只聽到外面鼓聲震天,旁聽的人全部肅穆而立,不敢有一絲一毫不敬的動作。
先是走進來四名身穿官服的侍衛,站立於高堂下的石階上。四人的年紀都在三十多歲,十分威嚴。
一名年紀約莫五十多歲的主簿也進場了,身邊有一名衙役爲他研磨,他便展開文卷,寫下了幾個字。
又過了一會,便見兩名衙役擁着一名身穿官服的人從左側走出來,那人中等身材,不胖,但也不偏瘦,鬍子花白,帶着官帽,皮膚偏黝黑,眉心上並沒有月亮。不過,靖兒不懷疑他日審陽間夜審陰間的能力。因爲,單單看他一身的正氣凜然,便比很多神仙要強上幾倍。
先是庭儀,喊了一陣威武之後,便正式開始審案。
只見那包大人把驚堂木一拍,說了聲開堂,那主簿便把宣讀了一下案情的經過,然後包大人命人把犯人提上來。
過了一會,便見兩名短髮男子被架了上來,說是架也有些過分,因爲他們屬於自己走,但是衙役把手放在他們的胳膊上,他們身帶枷鎖,那種十分簡陋的枷鎖,用鐵鏈鎖着,一刀便能劈開。他們的臉有瘀傷,似乎被打過,精神有些萎靡,更有些惶恐,靖兒把照片取出來對照了一下,果真是餘洛和江上予。兩人對望一眼,都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雖然眼前情況也不是大好,但是至少,算是找到了他們二人。而他們也都活生生地在這個世界上,只要脫掉了罪名便能帶他們離去。
兩人不願意跪下,包大人一拍驚堂木,還沒發話,兩人擡頭看到包大人的威嚴,都忍不住地彎下了膝蓋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林樂風和靖兒面面相窺,之前不願意跪下,還以爲他們有幾分傲骨,卻想不到前後不到兩秒鐘,他們就自動屈膝了。不過也難怪他們,到底是剛唸書出來的學生。雖然跟着登山探險隊走過不少地方,但是之前所攀爬的山,都不是什麼高峰,危險不大,所以,膽子也還沒練出來,如今他們坐立在他們面前的,是鼎鼎大名的鐵面閻羅,他們哪裡會不惶恐?
“堂下所跪之人,性命報上來!”包大人威嚴地道,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我叫餘洛!”
“我叫江上予!”
兩人一同回答,聲音有些微顫,不敢擡頭看着包大人。
包大人略皺眉,道:“何處人士?”
兩人對望一眼,有口難言,剛被龐太師府的人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問過話了,但是他們說不出來,還被安了個拒絕合作隱瞞案情的罪名。
包大人蹙眉,提高聲音再問道:“本官問你們,你們是哪裡人士?”
餘洛低着頭,囁嚅地道:“廣東人士!”這個答案,是昨夜餘洛想了一宿的,他知道眼前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包大人,也知道包大人曾經在廣東端州(也就是如今的肇慶市)當過官,所以說廣東,包大人是應該知道的。而他確實祖籍是廣東的,如今清明還回回去祭祖。
“廣東哪裡?”包大人聽聞這個熟悉的地名,面容便和緩了些,再問道。
餘洛回答道:“回大人,我們是廣州人士。”
“廣州府的?甘你地知道廣州最出名系咩嘛?仲有廣州府附近,有邊啲州縣?”包大人忽然語鋒一轉,竟用了家常聊天的口吻來跟兩人說話。而且說的語言,在場的人除了靖兒和林樂風之外,其餘皆聽不懂。
餘洛聽到熟悉的家鄉話,臉色一振,道:“廣州最出名的,其實要算是茶點了,而廣州府地處嶺南,荔枝名揚四海,不用提都知道。至於廣州府附近有哪些州縣,附近有南海縣,端州,番禺縣等等,番禺有出名的梅花,每年冬季,總會吸引大批的文人騷客前來觀賞梅花.......”餘洛如數家珍般說着,像是說得越多,包大人就會越開心似的。
包大人又問:“你既系廣州府人士,點解卻連廣府話都唔事講?”
餘洛連忙道:“我識,我識,我只系怕在場的人聽唔明白。”他見包大人神色略有和緩,便以爲包大人深信他們是冤枉的,所以放鬆了警戒,順着包大人的話說下去。
而包大人聽到餘洛的廣東話,微微頜首,隨即猛地一敲驚堂木,厲聲道:“餘洛,江上予,你們速速把那日如何與龐府管家龐丹榮起爭執,繼而把他殺死的經過說與本官聽,不得有半點撒謊。”
餘洛和江上予被嚇得一個哆嗦,江上予到底是膽小,不敢說話,餘洛便只好道:“大人,他不是我們殺死的,是他自己撲倒在地上,地上有一隻破碗,他就撲在了破碗上,等我們前去拉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