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兒見林樂風有些體力不支了,便道:“我們先找個客棧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林樂風臉色泛着青色,有些疲憊地道:“也好,看來,我們要找四方土地問一下才行了。”
靖兒默然點頭,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化,要找兩個人,真的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渺茫。
兩人進了城西的一家客棧,下榻之後,兩人謝絕了小二送餐到房間的好意,下了客棧附屬的酒樓用餐。
兩人剛坐下點了菜,便聽到鄰桌的客人在說着京中的事情。
先是說了說如今宮中哪位貴妃最得寵,承認,最得寵的自然便是龐籍龐太師的千金龐妃了。說起龐太師,便有客人說道:“不知道諸位是否知曉,聽聞日前曾經有兩個不知道打哪裡來的野小子,竟然殺死了龐家的管家,兇手被押送到龐府,龐太師十分震怒,不過爲公平起見,他老人家命人把兩名惡徒捉拿送往開封府,明日便是開審之日了。”
衆人譁然,都道哪裡來的野小子,竟然連龐府的管家都敢殺,而且天子腳下,律法嚴謹,開封府剛上任不久的包大人,更是鐵面無私。
那客人道:“這兩個小子什麼來歷不知道,但是他們穿着十分奇怪,叫人說不出的奇怪,那些衣裳,前所未見。”
林樂風和靖兒本只是靜靜地聽着大家的談話,腦海中卻在想着一會去找四方土地問問,若四方土地不知道,真不知道該從何入手了。豈料聽聞那客人的描述,兩人頓時對視一眼。
林樂風起身,走到鄰桌客人跟前,問道:“這位兄臺,您剛纔說的,真叫人奇怪,前所未見的衣裳,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呢?兄臺有否親眼瞧見?給我等說說,讓我等開開眼界吧。”
那客人長得是五大三粗,因喝了幾盅酒,臉色有些紅了,聽到林樂風話中的欣羨,便有些飄飄然,遂道:“那當然是見過了,我表弟便是在龐府當差,出事那日,我正好去找我表弟,我親眼看到表弟和幾名侍衛押着那兩個小子。那兩個小子約莫在二十左右,穿着十分奇怪,而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頭髮其短,就跟剛還俗的和尚差不多,約莫只有半截手指長短。而他們所傳的衣服,亦是十分奇怪,兩人皆穿白色,緊身得很,兩個袖子露出半截,那褲子也很奇怪,布料看上去十分厚實,但是應該穿了許久,有幾個破洞,而最最奇怪的,要算他們的鞋子了,鞋子上竟然有帶子穿插,而且,料子十分奇特,白色的,像是布鞋,可仔細瞧真了,卻又不是布鞋,像牛皮靴子,可再看,也不是牛皮靴子。”
林樂風連忙問道:“啊!那這倆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呢?因何要殺管家啊?”
那客人用筷子敲打着桌面上的碗,笑得嘴巴都歪起來了,他笑罷,才抹了抹眼角的笑出來的淚水道:“那原因說出來可笑了,說是那管家企圖**民女,可那民女,卻是人家父親賣予管家的,管家愛怎麼弄便怎麼弄,他們倒好,竟然去抱打不平,說什麼那民女也是人,不該被人當做物品般賣來買去,管家是龐府的管家,威風慣了,豈能容許一個外來人多管閒事,當下管家便跟那兩人起了衝突,由於當時管家只單獨一人,年紀頗大,那兩人年輕力壯,一時拳腳無眼,失手就把管家打死了。打鬥之時,驚動了隔壁的人,他們二人見打死了人,也慌了,竟不敢逃,傻乎乎地等人上門來抓,最後他們被人押送回龐府,龐太師公正廉明,便命人把二人扭送了去開封府,交給包大人審判。”
龐太師便是龐籍,因爲現代曾經拍過包青天,戲中的龐籍被渲染成一個大奸臣,處處和包大人作對。不過,熟讀史書的靖兒自然知道並非如此,這個龐籍也是個忠臣,真宗年間的進士,如今是仁宗身邊的紅人,當日仁宗親政,也多虧了他從旁幫助。
所以,這位客人說龐太師公正嚴明,靖兒並無覺得不妥。
林樂風又問道:“明日開審了?不知道開封府是否准許百姓觀看審判呢?”
“當然可以,開封府包大人鐵面無私,公開公正,自然准許旁聽,但是,你可不能出半句言,否則,會被趕出去的。”那客人多喝了幾杯,說話也有些大舌頭。
林樂風道了聲謝,然後便想回去。那客人卻拉着他道:“你若想進去觀看,可得早點去,這個,是有限制人數的。”
林樂風再次道謝,回到靖兒面前,坐下來悄聲道:“你怎麼看?”
“明日去看看吧!若證實是他們二人,咱們得設法營救纔是!”靖兒喝着茶道。
林樂風點點頭,打趣道:“那明日咱們早點過去吧!這個傳說中的包青天聽是聽多了,但卻從未見過,咱們也好去一睹偉人的風采。”
若不是想到餘洛兩人身陷囹圄,靖兒也很期待這一次見包大人。據她所瞭解,包大人任職開封府知府只有一年多的時間,而出任開封府知府的時候已經六十一歲,一年多之後,他便溘然長逝,享年六十三。任職開封府的知府,是包大人的全盛時期。他出任地方官的時候,扳倒了許多貪官,也因此得到包青天的美譽。所以,他基本上是帶着包青天這個稱讚出任知府的,也因此,更備受外界關注。
一夜無話,靖兒本想先闖一闖開封府的牢獄,但是想到包大人的公正廉明,她不擔心餘洛等人會受冤屈或者被用刑,所以便乾脆等明日上堂觀看過之後,瞭解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再做打算。
第二日一早,林樂風便和靖兒去排隊等候。他數了一下,前面約莫有十五個人在排隊,他偷偷地問前面的那位前來觀看的男子:“不知道一次能放多少人進去呢?”
“五十人啊!”那人回頭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第一次來嗎?”
林樂風搓着手,顯得有些興奮地道:“是啊!之前未曾看過,今天第一次來。”
那人道:“不必心急,一會有人前來登記,放五十個人進去,你跟着我,填了自己的名字和家住地址,那官差瞧過沒問題,便會放你們進去。”
“啊!這麼麻煩啊!還要填住址呢。”林樂風蹙眉道。
那人嗤笑一聲:“怎不要填了?你以爲開封府是誰都能進的?不得慎防一些無賴和地方山賊前來搗亂?”
“原來如此!”林樂風回頭瞧了靖兒一眼,再掠過靖兒看身後的隊伍,不禁有些詫異地道:“怎麼只有你一個女人?”
靖兒淡淡地道:“宋朝民風嚴謹,婦女很少出外,深閨養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