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琳琳正要說話,韓墨伸手一把奪了過去,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像個君王般下令道:“限你二十秒之內到餐廳。”
掛了電話,韓墨纔開始盤問她,“你剛剛拿着那瓶子在做什麼?”
肖琳琳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才回答:“那是老乾媽。”
她本來想整整韓墨的,所以想多放點辣醬,可是一想他萬一又生氣讓她重做,她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所以剛剛她發了會兒呆,沒想到他會突然下樓來,害她嚇了一跳。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乾媽?”
肖琳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是說老乾媽已經遠銷海外了嗎?爲什麼韓大少爺不知道這個牌子?
她給他科普道:“老乾媽是一箇中國名牌,專做辣椒醬的。”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韓墨是白了她一眼嗎?
吼,這個男人,明明自己無知,怪她咯。
“我能不能不冰敷了,好冷。”她淡淡地說了句,看樣子是想抽回手。
韓墨一巴掌拍在冰袋上,語氣決絕毫無迴旋的餘地,“不行。”
“可是已經沒事了……”他到底是不是在關心她啊,一副她欠了他的樣子。
這時候,肖景年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匆匆地下樓來。 Wшw★t t k a n★¢o
見到肖琳琳和韓墨坐在餐廳,忙問:“韓少,有什麼吩咐嗎?”
“家裡有燙傷膏嗎?”
“沒有啊,韓少你受傷了嗎?”聽到這裡肖景年一個緊張,還以爲是肖琳琳做了什麼燙到了韓少,那他可就完蛋了。
韓墨揭開一個冰袋,拿出肖琳琳纖長的食指,皮膚表面還是略有紅腫,因爲長時間冷凍,此刻她的小手冰涼冰涼的,指尖還有些僵硬。
他對肖景年說道:“那就麻煩肖先生去外面買一支燙傷膏。”
“現在嗎?太晚了吧……”
也不能仗着他是韓墨,就這麼使喚人啊,但是話才說到一半,肖琳琳忽然沒了聲音。
她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將她的手指含在口中輕輕吸允的韓墨。
他這個人平時霸道囂張慣了,做什麼都是雷厲風行,就連兩人在牀上都是霸道強勢得一個勁折騰。
可現在他垂着眼睫,濃密的睫毛遮去了他的眼睛,側臉線條在橙色的光暈裡極爲柔和。
動作輕柔無比,將她的小手含在嘴裡,柔軟的舌頭輕輕地掃過,不是那種挑逗的,而是像母獸照顧自己受傷的孩子般。
肖琳琳甩甩頭,天哪,她是連帶着腦子一起被燒壞了嗎?
竟然覺得此刻的韓墨很溫暖,他和平時太不一樣了,認真溫柔的側臉毫無侵略性,甚至是他微顫的睫毛都讓肖琳琳有一種被撓心的異樣感覺。
這種被他感動到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他
是惡魔,是她的大仇人啊,她怎麼可以被他一時的柔情迷惑到?肖琳琳轉過臉去不看他,可是眼前浮現的還是他低頭的樣子,她的臉有些不自然地發熱,心裡有些酸脹,不曉得該怎麼丟掉這種複雜的情緒。
“哎,女人!”自己低頭替她暖了半天手,這女人居然就敢給他發呆!
韓墨一個不爽,用牙齒輕咬了她的指尖一下。
“呀,你……”肖琳琳低呼,剛被高溫燙傷過的皮膚很敏感,被他冷不防地舔咬一下,就像通了電似的,細微的電流從指間竄過,流入心臟,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肖琳琳抽回自己的手指,上面亮晶晶的像抹了一層蜜,指尖雖是回暖了,卻有一種酥麻的感覺讓她一時失語。
這個時候肖景年已經買好燙傷膏回來了。
“真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燙傷了手指好逃掉給我做宵夜的任務。”
用詞雖然一貫的不講理,卻半分指責之意都沒有,韓墨擰開燙傷膏,一股麻油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皺眉,但給她上藥的動作是小心翼翼的。
“紗布。”他對着站在一邊靜看的肖景年說道。
“啊?”肖景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立馬轉身往偏廳走去,走了幾步又似是想起什麼來,回過頭來看了韓墨和肖琳琳一眼。
他們兩個相鄰而坐,肖琳琳伸着一隻手,臉上神情怪怪的,而韓少呢,一向尊貴如斯,現在竟然破天荒地在給肖琳琳上藥,還這麼細心地要紗布。
看來肖琳琳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肖景年一雙污濁的眼裡瞬間迸射出一抹算計的亮光。
燙傷的面積不是很大,再加上及時用大量冷水沖洗,其實已經沒事,肖琳琳覺得用紗布包裹着就太小題大做了。
“我沒那麼嬌貴。”
韓墨拿着紗布在她手指上繞了兩圈,擡頭看着她,眼眸墨黑,“做我的女人,就有那麼嬌貴。”
看着他理所當然的表情,肖琳琳不禁脫口而出:“那陳姍姍呢?她也受傷了,你怎麼不去醫院陪着她?”
話說出口她差點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到底是怎麼了?韓墨一臉傲慢的嗤笑,“就她,也配做我的女人?”
“切,上都上了,還說什麼配不配呢,不嫌晚了嗎?”肖琳琳的語調陰陽怪氣。
韓墨神情一滯,臉靠近她,眼底浮現別樣的笑意,“你可別告訴我,肖琳琳,你在爲我吃醋。”
“我爲你吃醋?”肖琳琳白他一眼,把手擡起來在他鼻子前面晃了一下,“我明明就在吃麻油。”
韓墨居然沒生氣,自顧自低聲笑起來,扯了一段貼膠給她貼好紗布,“洛洛,看到你這樣,我很滿意。”
以他的魅力,想得到一個女人能有多難?他就不信肖琳琳是鐵石心腸,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愛上他。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有的時候,肖琳琳是真心沒法和韓墨溝通。
她嘆了口氣,很平靜地說道:“慢着,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我不會爲你吃醋,請你記住,我這輩子都不會爲你吃醋。”
“洛洛,我發誓。”他握住她的手,牢牢地捏在手心,就好像掌控着她的命運,眼神深邃而灼熱,“有一天,你不僅會爲我吃醋,還會爲我哭到痛徹心扉。”
肖琳琳的臉上毫無變化,依舊冷情,“韓墨,就你這樣不拿感情當回事的人,我根本就不會愛上你,別提爲你哭到痛徹心扉了,我就是爲你流一滴淚,我都跟你姓。”
韓墨脣角如沐春風的笑意凝住,他的表情冷下去,眼色諱莫如深,低沉的嗓音裡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決絕,“洛洛,我欣賞你的自信,但是這天下間,沒有我韓墨拿不下的女人。”
肖琳琳不示弱地反擊他,“好,那我也告訴你,這天下間,沒有我肖琳琳看得上的男人。”
反正她看得上的男人,早已失去了擁有的資格。
“那就讓時間來證明這一切。”他依舊執着得狂妄,牽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溫熱的一吻。
“好,我拭目以待。”
不管怎麼樣,她一定會守住自己的心。
而就當兩人在餐廳裡說話的時候,樓梯的轉角處,站着滿目嫉恨的肖沫桐。
她還穿着白天那套紀梵希,連澡都沒有洗,剛剛從露臺離開後,她試圖留樑皓初在肖家住一晚,可還是被他婉拒了。
她一直都知道樑皓初對肖琳琳還有情,她知道他不會那麼快就放下她的。
所以她一直都在等,等他可以忘記肖琳琳接受自己的那一天。
本以爲在露臺樑皓初看得很清楚,韓墨的出現一定會給他造成不小的打擊,所以她想趁虛而入,她不求兩人之間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好歹住一晚也算是向前邁了一小步。
但就算是一個人失魂落魄他還是要走!還是要離開!
肖琳琳就這麼讓他戀戀不忘嗎?回房後,顧不得洗澡休息,她也壓根睡不着,她以爲自己的機會來了,她打算第二天就對肖琳琳下手。
她恨不得她立馬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只要肖琳琳失去了韓墨的保護,這一次,她會要她再也回不來。
想到肖琳琳消失後的肖家,她就興奮得睡不着覺。
再然後,她就聽到了廚房裡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她狐疑地下樓去,就看到了韓墨使喚肖景年去買藥,甚至還給肖琳琳舔舐手指的畫面。
肖沫桐的雙手緊緊掐住了樓梯的扶手,眸中充斥着漫天的恨意,她用力到指骨泛白,恨不得手下的欄杆就是肖琳琳的脖子。
她緊咬着下脣,目光陰狠地俯視着坐在餐廳的肖琳琳,心中已經有了下一步棋。
她絕不會讓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
肖琳琳,你去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