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擡眸瞥了眼氣得面色通紅的小女人,眼眸裡淬然閃過冷冽的光,“如果你不想吃,我不勉強。”
這男人有這麼好說話?深知他脾氣的肖琳琳幾乎在這一秒就微變了臉色。
果然,下一秒,韓墨就神情陰冷地說道:“你不吃,你的朋友就會停止輸液,直到你乖乖聽話爲止。”
肖琳琳激動地揪住了他的衣服,“你是說佳芸嗎?她真的還活着?”
從那麼高的樓層掉下去,她真的沒事嗎?“要想見她,就先把你自己的身體養好。”韓墨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讓這個小女人乖乖吃飯,她不幹,非要搬出一些閒雜人等,她才肯聽話,她存心跟他對着幹是不是?
“或者,你想鬧絕食的話,那就乾脆讓她死了算了。”韓墨又火上澆油地加一句。
“你……”肖琳琳沒想到他說出這麼卑鄙的話來。
於是咬咬牙,雙手鬆開了他的衣服,直接拿起牀頭櫃上的營養粥來,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這才乖。”韓墨一勾脣角,滿意地看着。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一定會好好吃飯,好好養身體,等韓墨一回來,她就要立馬見到關佳芸。
“現在纔想起來問這個?”男人略帶不滿看着她,可是脣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出賣了他的內心。
肖琳琳想翻白眼,又怕被他看到,於是低下頭去繼續喝粥。
她一點都不關心他什麼時候回來。
說真的,如果放在平時,她一定會希望韓墨滾了就不要再回來。
但是現在,關佳芸的生死還握在他手裡。
“如果你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問了。”
“我要去肖黎世三天,這三天裡,每天你都要主動打電話給我彙報情況,只有這樣,關佳芸第二天的營養液纔不會斷。”
“韓墨,你就不覺得自己的控制慾過強了嗎?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物極必反,你每次都這樣逼我,總有一天,這世上沒有了我在乎的人和事,看你到時候還拿什麼威脅我?”肖琳琳似賭氣地說。
她都生病了,這個男人還是不肯放過她,真是叫她快氣死了。
“你真的希望你所在乎的一切煙消雲散?那好,我可以替你辦妥這些事。”
韓墨笑看着她,眼裡閃着促狹之意。
“你……”肖琳琳瞪着他,無可奈何。
他聽不出來她只是打個比方嗎?很奇怪的是,韓墨說話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對於他勢在必得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地去掠奪,對於他不想要的,他連多看一眼都嫌多餘。
可是這一切,在遇到肖琳琳之後悄然改變,他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故意曲解肖琳琳話裡的意思,就爲看到她啞口無言的模樣,這種行爲在以前看來簡直是無法容忍。
可是現在,韓墨喜歡陪着她玩這樣的小遊戲,跟她鬥嘴的過程中,他覺得很有趣。
“等我。”臨走前,韓墨俯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這個吻讓肖琳琳更加心煩意亂。
她寧願他還是一如既往蠻橫地親她的嘴,也不要他像個戀人一般做出親吻額頭這麼唯美的舉動。
韓墨不會是個合格的戀人,所以她對他根本不抱有任何幻想。
……
韓墨走後,肖琳琳就放下了手中的碗,她哪還有什麼胃口吃東西。
身上的衣服換過了,頭髮上、指甲裡,一點汽油的刺鼻味都沒有,看來替她洗澡的那個人很細心。
只是……想到這個人可能會是韓墨,肖琳琳就一陣不舒坦。
這個時候肖景年喘着粗氣地推開了房門,見到病房裡只有肖琳琳一個人顯然是怔楞了一下。
隨即他小心翼翼開口試探道:“韓少呢?他沒陪着你?”
見着他這幅模樣,肖琳琳也知道他真正想說的是“韓少是不是不在”。
但他害怕隔牆有耳,萬一韓墨躲在什麼他看不到的地方,所以用詞很謹慎。
肖琳琳擺擺手,“他走了。”
不難聽到肖景年長舒了一口氣,他走到牀邊,看到肖琳琳沒吃幾口的粥,遞給她一個塑料袋子,“你現在胃口不好,那喝點豆漿吧,樓下買的,現磨的。”
“是韓墨讓你買的?”用腳趾頭都猜得到,肖景年纔不會爲了她跑上跑下。
什麼都被自己女兒看穿的感覺可真不好,肖景年訕訕一笑,摸了把頭髮說:“一晚上沒回家,我現在回去洗個澡,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我還能有什麼問題?”肖琳琳靠坐在牀沿,搖晃着手上的鐵鏈子,笑意很冷。
肖景年看到她這副樣子,眸光一閃,脣角掀了又閉上。
最後只是很普通地說道:“那你好好歇着,我先回家了。”
肖琳琳把頭一偏,不再說話。
要說換做世上其他的父母,看到自己女兒被囚禁被虐待,肯定是巴不得要和那個男人拼命的。
肖景年倒好,裝作沒看見。
大概,在他心裡,只有肖沫桐纔是他的女兒吧。
肖景年出去的時候帶上了門,因爲開着窗戶,風有些大,關門聲就顯得很重,這麼一來,被關在籠子裡的意味就更濃。
肖琳琳扯了手銬幾下,發現鎖眼沒有半分鬆動。
看表面的光澤,這手銬還是鉑金新打造出來的,根本不是警察局裡那些普通手銬。
她從自己包包裡翻出一個髮夾,試圖用髮夾打開手銬,試了十分鐘,還是無果。
後來,她眸子一瞥,瞥見了擺在牀頭櫃的iPad,韓墨還不算太沒有人情味,這是留給她解悶用的。
她直接上網搜索“如何解開手銬”,有網友上傳的視頻,有用髮夾的,也有用紙張的。
她對照着視頻小小改造了一下自己的髮夾,可是扭動半天,鎖眼還是死死地鎖着。
最後,她也試得氣餒了,乾脆拿出紙片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在將紙片卡入手銬的凹槽後,她怎麼掰都無法掰動手銬,她也是又急又氣,一個用力。
鋒利的紙片如刀一般割傷了她細嫩的食指。
有隱隱的血跡透出來,她氣憤地把紙揉成一團,朝着門口奮力一丟。
“哎喲,是誰惹得我們琳琳公主這麼生氣?”
門口,一道邪肆不羈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來了?”
肖琳琳的口氣,似很不歡迎他。
一道完美的弧度在眼前劃過,肖琳琳只看到一團白色的影子從地上飛起,落到了窗外。
上官司澈像個大男孩般踢了一腳地上的紙團,雙手插着兜,很悠然自若地踱步進來。
“好歹G大是我的地盤,有人在我的地盤上弄傷了你,我來慰問慰問不行嗎?”
想到出事之後,上官司澈也在現場,肖琳琳忙問:“你知道關佳芸在哪嗎?”
上官司澈卻一臉漫不經心,忽而一把抓住了她被銬起來的左手腕,“嘖嘖嘖,看你,你都在幹什麼呀?手腕紅成這樣?”
試了那麼多種方法都無法成功解開手銬,肖琳琳也是沒辦法了,只好來硬的試一試,當然,她的手腕還是不夠細。
所以,強試了幾次,嫩嫩的皮膚自然就紅了。
“你也看到了,韓墨根本不講道理,他自己要出國,卻把我囚禁在這裡。”肖琳琳緊緊地蹙着眉。
要說軟禁都不夠描述她現在所遭的待遇等級,還是囚禁更貼切一些。
“那是因爲他太關心你了。”上官司澈淡淡地說,眸裡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這話換來肖琳琳一頓冷嗤,“得了吧,這話要是別人說也就算了,作爲他的好朋友,上官少爺不至於不清楚他的本性吧?關心我?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的玩弄罷了。”
“一時心血來潮,就要在你身上安裝一個定位器?那可是全球最先進的衛星定位系統,美帝用來追蹤紅色通緝令名單的,這個系統強大到可以在一秒內控制一個國家的所有道路攝像頭,找到任何你想找的人,包括他去過哪些地方。”
上官司澈直視着她,頓了頓,道:“關鍵問題不是他捨得在你身上花費多少錢,而是在於他在你身上耗費的心力,他願意將這套系統用在你身上只爲鎖定你每天做了什麼,這放在以前,簡直是天方夜譚。”
聞言,肖琳琳依舊無動於衷,她甚至覺得可笑。
“這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他這麼做的?何況,越是這種高科技的東西,越讓我覺得自己是韓墨的禁臠,同樣是玩物,高級和低級罷了。”
有一點肖琳琳相信,韓墨對自己的情人出手很大方。
“你剛剛說……關佳芸?那個爲了救你墜樓的學生?”
見肖琳琳不想再談論那個話題,上官司澈口氣閒閒地將話題引到了她感興趣的地方上。
果然,肖琳琳眸子一亮,目光灼灼仰視着他,“對!她是爲了救我才從頂樓摔下去的,她怎麼樣了?”
“她目前在ICU,昏迷不醒,醫生說如果三天內不能醒過來,就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上官司澈的話讓肖琳琳心頭一沉,緊張道:“那她媽媽呢?學校通知她了嗎?”
關阿姨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守了寡,她和佳芸爸爸感情深厚,帶着女兒獨自生活一直沒有再嫁。
爲了讓佳芸過上和同齡孩子一樣的日子,關阿姨是不辭辛苦不分晝夜地打好幾份工。
好不容易等到關佳芸考上了名校G大,再過幾年關佳芸工作了就能讓關阿姨過上好日子了,如果在這個時候佳芸出了什麼事,關阿姨一定會受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