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離弟子大比只有八個月。
“好奇怪的紋路,明明蘊含着磅礴生機,爲什麼又會蘊含着相反的腐朽力量?”浸淫紋路中數個月的時間,陸江已有自己的感悟。他敏銳的察覺到這紋路中蘊含着兩股極端力量,這讓陸江很是不解。
如今,他只能感悟到紋路中與勃勃生機之力相反的力量,陸江稱這股力量爲腐朽。說實在的,陸江更想感悟到那勃勃生機之力,試想,在受傷之時,以這紋路籠罩全身,豈不是能瞬間恢復創傷?
但陸江並沒有多糾結這一點,能感悟到腐朽紋路,已經讓他滿足。
深吸了口氣,從感悟中睜開雙眼,讓陸江無奈的是,他不知道何時才能掌控這些紋路,或許,一天便行,或許,一輩子都無法掌控。
就在陸江睜開雙眼的瞬間,他突兀的一怔,呆呆的看着空間,不可置信的擦拭着雙眼,再次一看,不僅呆了,在他的視線中,竟已經不是單純的石階,整個空間裡竟佈滿着灰色的紋路。
“這…這是我這幾個月所感悟到的紋路?”陸江半響都未回過神來,仔細打量許久,陸江又道:“不對…這些紋路是蘊含着腐朽力量的紋路。”
陸江深吸了口氣,心裡的激動難以撫平,若他能夠看到這些紋路,這無疑讓他離掌握腐朽紋路更近一步,沉吟少許,陸江目光直溜溜的盯着這些紋路,將這些紋路全部記下來。
逐漸的,這些紋路在陸江的腦海中浮現,陸江將對腐朽的感悟融入紋路中,不可自拔。
三日後,陸江從紋路中回過神來,他腦海中被這些紋路佔據着,但讓陸江無可奈何的是,這些紋路多的密密麻麻,他花了三天的時間只記住了九牛一毛。
“不對,若按這樣記下去,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將這些紋路全部記下。”
“是否這些紋路的衍生擁有着一定的規則?若將這些規則弄懂,記起來就容易的多,甚至…可以衍生出不同的紋路?”陸江沉吟許久,開始嘗試着弄懂這些規則。
………
轉眼間離弟子大比只有半年時間。
這日,陸江腦海中轟然炸開,那些被他記下的紋路竟然在他腦海中散發着光芒,無數密密麻麻的紋路竟迅速的融合起來,最後,彙集成了一個不足沙粒大小的珠子,而陸江也從感悟中醒來,查看體內的珠子,陸江有些莫名其妙,他壓根就不知道這珠子是怎麼形成的,彷彿間,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指引着這些紋路。
若陸江此時擁有神識,能夠內視體內任何地方,或許,他會發現那漂浮在他腦海中的大魔經正散發着微弱的光芒,籠罩着這些腐朽紋路。
“嗡!!”就在陸江驚疑之時,整座思過峰突然嗡鳴震響起來,陸江視線中的那些灰白紋路竟如同百川歸海一般洶涌的匯入陸江的腦海裡,陸江看着迅速消失的紋路,不僅愕然。
“這是什麼情況?”陸江心生疑惑,他內視腦海中,不僅一怔,那顆只有沙粒大的珠子此時竟有綠豆大小,其形狀竟似一顆種子一般,且種子上佈滿着錯綜複雜的紋路。
“這…”陸江楞住了。
就在陸江傻眼時,思過峰山頂上,朝着祖祠單膝跪地的老人緩緩的站了起來,朝着祖祠,喃喃道:“朽之道種,很期待,朽之力量與那戰技結合,會爆發出何等的力量。”,良久後,老人突然又道:“虛度了無數年的光陰,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刻,我竟會生出不捨就此離開的念頭,若此子早出現個十萬年,或許,我還能見證你成長的步伐,奈何…”
盤坐在思過峰大道口的枯發老者也睜開了雙眼,他轉過頭看向後方的階梯,半響之後,他喃喃着:“有生之年,老夫還能見到那無上戰技重現人間之日麼?”
陸江可不知道兩位老人的想法,此時,他正鑽研着腦海以紋路構成的種子,但琢磨許久,一無所獲,這種子就這麼靜靜的漂浮在腦海中,沒有任何光澤散發,也沒有任何力量浮現,這讓陸江不僅摸不清頭腦,沉吟良久,陸江索性放棄了探索,而是打算繼續參悟空間中的紋路。
但這一次,陸江卻感受不到了絲毫紋路,這讓陸江愕然,想了片刻,頓時也明白過來,自己能感悟到的紋路全部彙集在腦海中的種子裡,恐怕,日後想感悟紋路,還需從種子入手,思索片刻,陸江不再琢磨,而是站了起來,算了下時間,離弟子大比已經不足半年,陸江打算,用這半年的時間準備弟子大比。
在陸江正打算離開之時,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轉過頭看向思過峰的山頂,沉吟少許,他大步朝着山頂走去,這一次,那股威壓宛如對他無用了一般。
不到半刻鐘,陸江便來到了階梯的最高層,登上了山頂,當看到山頂的情景之時,陸江不僅一愣。
只看到,那名清掃石階的老人正跪拜在一座普通祖祠前,如同負荊請罪一般,這讓陸江疑惑,但並未出聲。
“小哥,過來吧。”老人的話語突然響起,陸江擡頭看去,卻發現老人正在注視着自己,陸江雖不解,可沒有猶豫,來到了老人身邊,看着前方的祖祠,陸江遲疑少許,也單膝跪了下來。
“他受得起你的三叩九拜。”老人又莫名其妙的說了句。
陸江心中一動,猜測這祖祠裡應該就是供奉天運宗祖師之地,而自己能得到那紋路,或許,正是拜這位祖師所賜,想到此,陸江雙膝跪地,朝着祖祠三叩九拜,剛等陸江拜完,一股莫名的力量托起了陸江。
“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裡了。”老人神態茫然的道,彷彿陷入無盡的回憶中,陸江站在一旁,雖不知道老人的話中之意,但他並沒有打擾老人的思緒,陸江隱約猜測,眼前的老人並非是自己所見的那般簡單。
“曾今,此山萬宗來拜,想踏上此山者,可從山腳排到道源界邊緣,但真正能登上這座山者,你是第五位。”老人收回思緒,轉頭看向陸江,又道:“而能感悟朽之道種者,你是第一個。或許,也是無數年來能感悟朽之道種的僅有兩人之一。”
陸江渾身一震,皺眉消化着老者的話,感悟朽之道種僅有的兩人?那麼,另一個會是誰?
“記住,在未能真正窺測道義,將朽之道種種下前,切忽將朽之道種暴露,至於,如今你能否得到朽之道種多少力量,還需看你的造化。”老人話語一頓,嘆息道:“這些年來,所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今日之多,小哥,隨我進去一觀吧。”老人似乎並不想讓陸江知道太多,很快便轉移了話題,不等陸江回答,老人便率先站起,走進了前方的祖祠。
陸江思索少許,尾隨老人之後,走了進去。
祖祠裡很空蕩,只有一個蒲團、一張擺放靈位的桌子、一副掛在牆壁的畫卷,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陸江掃過祖祠裡,目光落在了牆壁上掛着的畫卷,讓他驚疑的是這畫卷上竟並無任何東西,換而言之,就是一個空白的卷軸。
“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陸江眉頭微皺,能掛在這裡的畫卷,豈會是這麼簡單?沉吟少許,陸江緩緩閉上了雙眼,以心神仔細感受這畫卷,沒過多久,陸江渾身一震,他心神竟感受到這畫卷中傳來了劇烈的波動,這股波動令陸江只感到心神皆顫。
“好可怕的畫卷!”陸江連忙睜開了雙眼,不敢再去感受畫卷。
一旁的老人欣慰的看了眼陸江,目光又異象空白畫卷,道:“若有一天,你認爲能掌控這畫卷,可來此地來取。”
陸江尷尬的看了眼老人,並未說話,他已經確定眼前老人並非平凡,在如此深不可測的人面前,陸江可不敢如之前那般隨意稱呼老伯。
“你已得到朽之道種,日後能有何成就皆看你之造化。這是焚天遺址的地圖,按照地圖上的指示,或許能得到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好了,離弟子大比不過半年時間,你下山吧。”老人拿出一張地圖,遞給了陸江。
陸江接過地圖,看了眼地圖,滿是疑惑,意想不到的東西?隨即,陸江看向老人,微微鞠躬,道:“多謝…前輩。”,說着,陸江拿着地圖,轉身便離開了,這地圖上所指示之地有什麼,陸江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若想進入焚天遺址,還需在弟子大比中脫穎而出。
片刻後,老人站在山頂,望着大步走下階梯的陸江,沉默了少許,長嘆了口氣,來到祖祠前,單膝跪下,滿臉複雜,誰也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誰也不知道他爲何要在此跪地無數年,或許,眼前的老人有着諸多人都不爲人知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