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前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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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的道別時間很快就過去。

許多紅着眼睛的新兵擦拭着淚水,背上親朋好友給予的物品走上卡車,就算是拖拉的女兵也被教官扛上車輛,一個碩大的揹包塞上衣物和棉被,就算加上一個挎包,可容納私人物品的空間也實在不多。

“總教官好。”

路水查做出一個軍禮,穿着整戴,一套修剪過的正規軍裝穿在身上,莊重的樣子倒是很有軍人作風。

“好好…好……”

迴心一笑,陳宙剛剛開口一股嗆人的煙味撲面而來,泛黃的牙齒還有臉上的槍疤,仍然是那麼猙獰。

撇來一眼,負責檢查私人物品的教官很機智的略過路水查,簡單的掂了掂就放他過去,身後的新兵們也沒有感到任何異樣。

正然有序的樣子十分符合強迫症患者的審美觀,只可惜,總是有那麼幾個不和諧的傢伙。

“放開我,老子不去前線!我警告你們,這是謀害罪,我爸是律師,整死我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只見一名瘦高的新兵被教官們架了出來,蒼白的臉色看見運輸車輛時就像看見洪水猛獸一樣,瘋狂的掙扎了起來。

然而這毫無意義。

貧弱的他怎麼可能是身強體壯的教官的對手?

一巴掌叩在腦袋上,一個紅腫的大包冒了出來,稍稍掙扎幾下也是無用之舉。

目睹這一幕的新兵們紛紛愣住,少數幾個新兵認出了他,能夠在教官們的摧殘下仍然不參加訓練,也真是一條硬漢。

陳宙吹了個口哨,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隔着半個操場,粗框道:

“都愣着幹嘛?時間很多嗎?你傢伙直接綁上,參軍的時候就說過了,簽了名字就是賣給軍隊了!”

“……”

一個月的淫威之下,新兵們也沒幾個敢去撩虎鬚,默默的繼續手頭上的事情,權當沒有看見。

“那個…抱歉了。”

一名軍區教官表示歉意,這幾十年來,如此對待新兵也是頭一次,拿着手裡的麻繩,很乾脆的將他捆上,粗糙的質感擦得皮膚一陣通紅。

這下他急了,像是砧板上的活魚一樣瘋狂扭動身體,破口道:

“喂,這不和諧,我要上訴,我要見律師,等我出去了,老子舉報你…唔唔…唔……”

旁邊一名嫌煩的教官拿出一個襪子,滿臉嫌棄的塞進他嘴裡,然後跑去洗手。

對於這種連訓練都不敢參加的慫逼,直男癌遍地的教官自然是鄙夷至極,關進禁閉室,個人衛生差得可以,一個月下來,嘖嘖嘖,襪子那味道……

陸陸續續的,少數幾個寧死不去前線的新兵去扛了出來,渾身臭烘烘的,邋遢的樣子實在不敢恭維,滿臉絕望的被架上車頂,整整齊齊的綁在‘特供’位置上,待會路上的幾十公里都得吹冷風。

另外一邊,挨棍子的悶響與慘叫連續不斷。

畢竟,人類這種生物啊,爲了生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不,十幾個企圖逃出軍人區的新兵被抓了出來。

爲了今後軍區的強硬態度與軍事作風,這第一批新兵是萬萬不能帶壞頭,但是人類求生的慾望是無窮強大的,面對着如此嚴峻的情況,大批守序軍人在軍屬區負責看守,隨時隨地盯梢着,無論是求人還是毆打一律無視,靜悄悄的看着你的種種作態,就像死神一樣,只是淡淡提及時間還有多久。

至於敢於逃跑的勇者,陳宙傲然一笑,大手一揮,先揍個半死不活再架到車頂上吹半天冷風,身爲兵瘤班的王牌精英,什麼樣的手段沒有經歷過?

軍區裡放不開手腳,到了前線,他有無數種方法炮製他們。

哈?性命可貴,逃過一次就是活下去,大不了挨一頓打?小夥子,聽說過生不如死嗎?

總之,大部分心中忐忑的新兵走上了運輸卡車,他們無法在文字與口語中體會戰場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看見教官們平靜的面孔,心中不由得安穩許多。

雖然痛過、苦過、罵過,但無聲中新兵們對待教官多出了很多信任,平時流了多少血汗,只能在戰場上看出來。

三百名男兵無一例外的走上了車輛,與之同時,隔壁的女兵營有些尷尬。

女兵營,哦,應該叫女兵連,一百多人,撐死也就是加強連。

比起男兵,女兵這邊的確是人口凋零,自從得到要上戰場後,參軍的人數驟減,不少怕死的妹子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並不可笑,怕死也是人的本能,只是這小小的掙扎在軍區大勢面前起不到半點作用。

比起最初的八十多人,現在一百多人也是有很大的進步,但這也意味着,大部分的女兵訓練跟不上,僅僅學會了最最基礎的事項就被派上去,特別是剛剛參軍就被派上去的傢伙,一臉崩潰的樣子令人哀憐。

當然,前線軍人也不會讓新兵們白白送死,大量的訓練等着他們,最多隻是接受一些簡單安全的運輸任務而已。

比起這些,被趙西寺抱在懷裡的小玲快要抓狂了。

“唔,一如既往的平坦啊,平時都沒有喝牛奶嗎?聽說揉揉就會…啪……”

正在挑逗小玲的趙西寺被扇了一巴掌,臉上露出滿足的癡態。

“呸。”

憤然的小玲掙扎出趙西寺的魔爪,氣憤的從衣領裡抓出正在作怪的鹹溼手,慌亂的跑到對面坐下,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唉……”

周圍的女兵捂着臉,一副‘老孃不認識她’的模樣,顯然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

封閉的車廂內,按照軍隊的傳統,揹包裡的被子成爲了椅子,整齊的坐成兩排,一名教官坐在正中間負責秩序,趙西寺也只能不甘的撇來撇去。

這幾天的生活裡,小玲對於趙西寺基本絕望了,整天色氣滿滿的跑來佔自己便宜,那野獸般的直覺根本躲避不了,疲於防備、節節敗退,只能保證重要部位不被攻略,曾有一次抗拒時不小心沒有控制住力度,愧疚之餘險些被……

咳咳,總之,從此以後小玲對趙西寺的態度一直都是敬而遠之,只可惜忠犬是無法擺脫的,僵持許久,兩人偵查和反跟蹤的能力直線上升。

“唉……”

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象一點點略過,停停走走,過了不知多少道隔離帶,小玲心中漸漸迷茫起來。

又是換住處,第幾次了?

這麼久以來,提心吊膽的生活一點點淡卻可是,顛沛流離的日子仍然沒有過去。

她已經看過自己派遣的前線位置了,距離家鄉越來越遠,家人至今了無音訊,喪屍這種怪物是不是何等恐怖已經不必多說,拖得越久就越是危險,偏偏貧弱的自己只能跟着大部隊行走,落單隻會是死路一條。

無力、痛恨、絕望、

軍區內短暫的和睦不過是麻痹,面對毫無把握的未來只有恐懼與慌張。

不知爲何,小玲忽然看向旁邊的一輛卡車,這些軍產的車輛是特製的,專門爲後方快速運輸士兵而生產,就算爲了讓物資運輸車輛跟上,速度也是極快,一路上沒有任何阻礙估計一個小時就能到達緩衝區。

零零散散的瑣事恐怕軍區裡的文職人員早就規劃好了,登記完畢後,基本就能入住。

然而,這不重要。

透過窗戶,只見路水查平靜的側臉一閃而過,一動不動的樣子似乎已經睡着。

“哈……”

乾笑一聲,小玲心中不由得苦澀起來。

軍區男女比例失調帶來的尷尬實在太多了,上次一個不經意的打招呼就引起男女宿舍的轟動,爲此路水查還受到幾個衝昏頭腦新兵的挑釁,血氣方剛的他們的確做得出這種事。

當然,事情還是很快的被解決了,擅自武鬥一直都是明令禁止的,真要打起來,路水查很擔心自己會因爲過激自衛而去蹲禁閉室。

也因此,路水查和小玲都受到教官不同程度的教育,雖說自己沒有錯,但是按照官方勢力的尿性,一棍子全部打死纔是常理。

從此以後,小玲就沒有主動找過路水查,就連打招呼也只是點頭會意,性格冷漠的路水查也沒有去找過小玲,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不溫不火,引得同宿舍的新兵一陣搖頭。

另外一邊,路水查真的睡着了……

講道理,哪怕是和平時期,在抗洪救災的時候連續工作兩三天幾乎是日常,就連馬路上都能睡着,在車輛上睡覺已經是難得的享受了。

內測時疲於逃命的路水查更是將節省時間、恢復體能這兩項當做本能,隨便找個擋風的角落就能休息,破報紙一卷,樹上也能睡覺。

新增加了二十點敏捷值,身體還有各種各樣的不適,隱性增加的視力讓眼睛乾澀不已,爲了更好的恢復視力路水查自然得增加睡眠時間,抖動幅度不大的車廂裡也是一個不錯的環境,與其白白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休息,這是末世裡的常識,也是每個倖存者必備的技能。

也就是說——單身不能怪我,是世界的錯,都是那該死的末世……

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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