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武塔下面,抽出秋霜切玉劍插在牆上,只這一個動作,肩胛骨已然咯咯作響,十倍重力領域下,原本八十二斤的秋霜切玉劍變成八百二十斤,我攀登武塔,不可能揹着它。
這棟滿目瘡痍的建築,不知被多少冒險者蹂躪過,牆上密密麻麻的坑坑點點,就是他們開鑿出的踏腳之地,我揚起嘴角,讓巴克斯之力佈滿四肢,西爾維斯特之力則用來保持頭腦清醒和緩解心臟壓力。
腳尖點地,跳起兩米左右,一拳轟進武塔,我的身體被掛在牆上,接下來雙腳踹出兩個窟窿,然後左拳,右拳……我像樹懶一樣貼在武塔上,爬一步踹出一個窟窿,進度緩慢卻無比穩定,漸漸的,武塔下聚起一羣圍觀者,他們指指點點歡呼喝彩,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令我熱血沸騰,我加快速度,像壁虎一樣在牆上游走,以期贏得更多讚譽---我只是個年輕人,而且俗不可耐。
現在距離地面多少米?
爲什麼這風如此凜冽冰冷?
甚至那片緩緩蠕動的小黑點也模糊不清!
我渾身痠軟無力,四肢開始痙攣,擡頭仰望,塔頂仍不可見,我不得不停止攀爬,胸脯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體內源自西爾維斯特的翠綠能量瘋狂運轉起來,它爲我消除肌肉血管的疲勞,緩解骨骼神經在重力領域裡產生的壓力,直至太陽西沉,人之紫月初現,我才恢復體力,繼續一步一個窟窿的向上攀爬。不知過了多久,我機械的爬着,身體早已麻木,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和疲憊,忽然,我左手按空,然後噗通一聲,摔進武塔,濺起厚厚的灰塵,我費力地睜開眼睛,張張嘴沒有說出話來,腦袋一陣眩暈,不得不沉沉睡去。
再次睜開眼睛,已然天光大亮,我處在一間佔地面積不足十平方米,並且沒有屋頂的石頭房子裡,周圍佈滿厚厚的灰塵,我站起來,走到屋裡唯一一張石桌跟前,看着桌上四枚被灰塵覆蓋地徽章,無力的翻起白眼。
尤瑞那斯之榮耀[聖騎士徽章]:受到榮譽之神尤瑞那斯賜福的徽章,佩戴者可獲得‘專注光環’---特定範圍內友軍綜合能力提升5%。觸發條件:用六階以上的聖力,吟唱尤瑞那斯之光輝禮讚。
賴昂內爾之英勇[戰士徽章]:受到勇氣之神賴昂內爾賜福的徽章,佩戴者可獲得‘石化肌膚’---免疫XX以下物理攻擊。XX取決於佩戴者能力。觸發條件:以笑聲或怒吼獲得賴昂內爾認可。
坎蒂絲之報復[刺客徽章]:受到仇恨之神坎蒂絲賜福的徽章,佩戴者可獲得‘致命一擊’---固定機率對敵人發動超越自身能力十倍以上的致命攻擊。觸發條件:佩戴者處於仇恨或癲狂狀態。
巴克斯之狂暴[野蠻人徽章]:受到獸人之神巴克斯賜福的徽章,佩戴者可獲得‘嗜血’技能---單位時間內,增加佩戴者攻擊速度,並且豁免定量魔法傷害。觸發條件:自主狂化。
莫爾之憂鬱[吟遊詩人徽章]:受到文藝之神莫爾賜福的徽章,佩戴者可獲得‘莫爾之庇護’---單位時間內,免疫一切物理攻擊與負面魔法,但佩戴者禁止攻擊任何生物,否則庇護終結。觸發條件:吟遊詩人的無病**。
厄瑞斯努之屠戮[法外兇徒徽章]:受到殺戮之神厄瑞斯努賜福的徽章,佩戴者可獲得‘吞噬’技能---佩戴法外兇徒徽章殺死敵人,可獲得敵人10%的能量。觸發條件:讓徽章沾滿鮮血。
“他媽的,竟然沒有劍客徽章!”我喘着粗氣,憤憤地咒罵。累的半死才爬進塔裡,卻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怒!!!不過,賊不走空,既然來了,能拿走的徽章就統統拿走,我挑選一下,聖騎士徽章-扔掉,戰士徽章-收起,刺客徽章-收起,野蠻人徽章-收起,吟遊詩人徽章-收起,法外兇徒徽章-收起。
我騎在牆頭,俯視雲氣瀰漫的塔底,一股涼意從腦門滲透到腳心,太……太他媽高了,東方明珠才468米,我現在騎着640米的牆頭,掉下去豈不粉身碎骨?
我緩緩的,按照來時路線向下攀爬,眼睛總不自覺的看向地表,每看一次,都有一股涼意滲進四肢百骸,讓它們不可抑制的顫抖,我索性閉上眼睛,小心翼翼地摸索……
再次聽到武塔下面這羣無聊的圍觀者的喝彩聲,我不但沒有半點興奮,反而生出一股無名怒火,我覺得自己像一隻譁衆取寵的猴子,不,我都不如一隻猴子,起碼猴子在表演之後還能獲得香蕉獎勵,我他媽累個半死,卻啥也沒撈着,徽章沒有,還讓人看熱鬧,越想越怒!
距離地面十餘米,我一個空翻落下來,又是一片掌聲,我面無表情地掏出法外兇徒徽章,這些人立即啞火,片刻之間,作鳥獸散。
回頭望向塔壁,我愕然發現,秋霜切玉劍竟然不見了!
怒!
暴怒!
怒極狂笑!
我渾身顫抖地走出重力領域,來到位於魔武雙塔之間的小葉蜂酒館,這家酒館的二樓,就是友誼之臂職業鑑定中心地辦公處。
一腳將酒館的木門踹成碎塊,我頭也不回的向二樓走去,同時,面帶微笑的將三個不自量力,企圖阻擋我前進步伐地廢材打得滿地找牙,從重力領域出來以後,我總有一種力量增長不少的幻覺,揍人時,這種幻覺尤爲強烈。
走上二樓,我在角落裡拉起一個半身人,笑問:“你知道我昨天插在武塔上那柄寶劍哪去了嗎?”
半身人皺眉,厭惡的甩甩手,嘟囔道:“見鬼,粗魯的東西,快鬆開你骯髒的爪子,我不知道什麼寶劍!”
我笑容不變,只是右手用力,扯着半身人的脖子,將他提起,重新問:“你知道我昨天插在武塔上那柄寶劍的下落嗎?”
半身人臉色憋得通紅,手刨腳蹬,奮力掙扎,可惜他四肢太短,力量也不足我十分之一,這種程度的反抗,我可以直接無視!漸漸地,半身人臉色由紅轉白,我鬆開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我拿起法外兇徒徽章,在半身人面前晃了晃:“我的耐心很有限,希望你好好配合,這枚徽章還沒沾過鮮血,我不介意讓你成爲開啓它的人!”
昨天就是這個半身人給我解釋的魔塔和武塔,今天這雜碎竟然裝作不認識我,寶劍失竊肯定與他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