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魔者尼娜白嫩的小手捂着嘴脣,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馴服者伊萬將一對板斧**後腰,雙手撓着雞窩似的亂髮,弱弱的問:“夥計,你真的是劍客嗎?不是精通格鬥技的狂戰士或者武僧?或者,你只是個長得極像人類的野蠻人或食人魔?”
“靠!”我對伊萬翻了翻白眼:“你見過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高大威猛的野蠻人或食人魔嗎?至於肉搏我也無奈,剛纔不是沒帶劍嘛!嗯,其實,我的徒手搏擊也很犀利呢。”伊萬咽口吐沫,說:“我看出來了!”
“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蘆灑不了油,殺人不死枉爲仇!咱們一會再聊,讓我先廢了這小王八羔子!”我是打出真火來了,若不是伊萬一斧子把哈根達斯的巨劍砸偏,現在維克多早成西瓜了,那我不得自責一輩子啊?不過這狗屁騎士也是個事兒B,從早晨到現在爲他我就幹了兩仗,一個會狂化的獸人王子,一個起碼7階的掠奪者戰士,要長期這麼玩,我還真玩不起。接過星之花遞上來的細劍,我走向哆哆嗦嗦的哈根達斯,這小子被我打得面部扭曲變型,渾身鮮血淋漓,看我過來連忙張開缺倆門牙的大嘴‘呼呼’喘粗氣,裝出一副不服不忿的欠揍模樣。我左腳鉚足力氣踩在哈根達斯的褲襠上,原本橫爬的螃蟹立即變成彎腰的龍蝦,他喉結滾動,卻沒慘叫出聲,因爲我的黃金右腳已經讓他的鼻樑整體塌方。哈根達斯終於經受不起肉體與精神的雙重蹂躪,口吐碎牙血沫,挺屍了。
“天哪!你這個比獸人還要殘暴的傢伙!”尼娜尖叫。
“我這個人,對待朋友如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如冬天般冷酷。晶壁系[即位面集合,也可理解爲宇宙]內沒有任何生物,能在傷害我的朋友以後,仍舊安然無恙。即使神格化身也不例外!”我盯着尼娜的眼睛,信誓旦旦。這個妞是我穿越後見到最棒的一個!我不介意將她收爲後宮預備役,我要在她心中留個好印象。預期效果有沒有達到我不清楚,倒是維克多聽完這句話激動的不得了,跑過來抓住我的手不停哆嗦,眼圈也紅紅的,我雞皮疙瘩掉一地,連忙安慰他:“男兒有淚不輕彈!咱們是朋友嘛,我若有危險你也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對嗎?”維克多連連點頭。
“說的好!沒有任何生物在傷害我的朋友以後,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月溪城!”聲音中氣充足且頗爲悅耳,看熱鬧的見出了人命,紛紛溜得不見蹤影,是以我擡起頭,就看見傭兵工會門口站着一排精靈,爲首的男精靈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上身雕刻着各種各樣的火焰圖騰,胸腹肌肉散發着古銅色的光芒,雙手各拿一把彎刀,刀上有藍光閃爍,顯然不是凡品。下身穿緊身皮褲和紅底皮靴,這兩樣東西把他的健碩顯露得淋漓盡致。相貌類似星之花,他們同樣大眼睛,雙眼皮,高鼻樑,薄嘴脣。我懷疑他們倆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嗨,薩里伏,你這傢伙好大的排場啊!”伊萬向來人招招手,悶聲悶氣的說。
“噢!伊萬,你這隻苯熊怎麼在這裡?爲什麼不先去我家?”叫薩里伏的男精靈看樣子與伊萬是老朋友,他與伊萬互相擁抱,然後擡手敲敲伊萬的胸肌,伊萬則揉揉他的頭髮,兩人的樣子有點滑稽。
“我去過你的樹屋,裡面沒人,你不是在桌上留下紙條,說你奉命征討惡龍嗎?至於到這兒的原因,你心知肚明,歌魯尼太慘了,我要爲他報仇!”
“是的,該死,那完全是場意外,一羣吉斯洋基人跑到主位面來搞破壞,我不能袖手旁觀。”薩里伏收起兩把彎刀,聳了聳肩膀。
“好吧,我知道,我知道你與巨龍軍團的團長是莫逆之交,我沒打算讓你難做,所以你不用逃避什麼,況且哈根達斯那個雜碎已經被我的兄弟廢掉了!諾,就在那裡!”伊萬對薩里伏避重就輕的態度有點不滿意,他指了指面部扭曲變型,像只蝦米一樣捲曲在角落裡的掠奪者哈根達斯,面色得意。
“天哪!你做了什麼?”薩里伏像一陣風似的跑到哈根達斯面前,將他抱起,並試探心跳和鼻息:“幸好,還沒死掉。尼娜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他吧!”
尼娜看看伊萬,伊萬看看我,我看看薩里伏,想想說:“既然你們是朋友,我也不好趕盡殺絕,就留他一命吧,不過魔力能省則省,勤儉節約是美德。”
“讚美仁慈的醫療之神貝琳達,請您挽救面前這個垂死的生靈吧,治癒術!”一道白光憑空出現,它將哈根達斯籠罩起來,使哈根達斯的創口停止流血並逐漸癒合。但是哈根達斯本人依舊昏迷不醒。薩里伏對傭兵工會門口的精靈招招手,連忙有兩個精靈拎着擔架將哈根達斯擡了出去。這會我才注意到,給哈根達斯讓出擔架那位,正是我的老熟人---甲級殘廢半獸人王子嘎爾殿下!很顯然,嘎爾殿下也看到了我,他瞪着眼睛“嗷嗷”怪叫,滿臉恐懼的對我指手畫腳。
“哼哼,伊萬,你說他是你的朋友?”薩里伏指着我。
“是的,他就是我的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該死!你的朋友難道是個暴徒嗎?今天早晨他把嘎爾毀容了!你知道嘎爾血管裡流淌的是什麼嗎?”薩里伏氣急敗壞的責問伊萬。他不知道當時我與伊萬還是陌生人。
“今天的早飯?他喜歡吃匹梭獸還是喀丁獸?我家的半獸人奴隸對這兩種野味都情有獨鍾!”伊萬撓頭憨笑。
我正坐在樹墩上喝酒,這句話險些讓我嗆到。‘血管裡流淌着今天的早飯’伊萬這傢伙的搞笑技巧比阿爾貝羅高明一百倍。我擡頭朝嘎爾王子的方向露出光潔的牙齒:“早飯可能被我打出來了,也許嘎爾王子的血管裡,此刻正流淌着昨天的晚飯或者宵夜?”站在嘎爾身後,目睹他們主子被蹂躪全過程的四個侍從對我的目光避如蛇蠍。難道本帥哥的笑容很猙獰麼?
“你……你既然知道他是一位王子,還……”
“算了吧!”我揮手打斷薩里伏的廢話:“他是不是王子關我鳥事?對我來說他只是一個會狂化的獸人戰士,僅此而已。沒有任何生物可以隨意傷害或者企圖傷害我的朋友,即使神格化身也不例外,別說他只是個雜交的半獸人。在遙遠的東方,有位無名劍客曾經隻身獨劍刺王殺駕,十萬精銳鐵騎竟不能擋,極道高手面前,普通敵人的數量沒有任何意義。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顏悅色與你聊天是因爲咱們都是伊萬的朋友,我不想讓我的朋友難做。當然,我知道你不怕我,八階遊俠向來是無懼的。可是,我也明確的告訴你,八階劍客同樣無懼任何敵人。不要用徽章衡量一個人的實力。”說罷,我揚起雙手,一紅一綠兩個能量球出現在掌心,它們緩緩扭曲變形,最終成爲兩把造型古樸,光芒萬丈的無鞘寶劍。其實這只是我‘降龍十巴掌之冰火九重天’的變型而已,在我體內,精靈之神西爾維斯特與獸人之神巴克斯的神力各佔半壁江山,我源於網絡小說的靈感讓我將它們凝聚在掌心,於是出現了一紅一綠兩個能量球,紅色能量球是巴克斯的神力凝聚而成,每當我運用這種能量時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它讓我充滿勇氣!而綠色能量球則是西爾維斯特的神力凝聚,運用這種能量能讓我獲得一種韓式鬆骨的快感,它讓我神清氣爽,頭腦空靈。這兩種可塑形力量融合在一起,則會產生一團紫色的詭異放射源,我曾經雙手合十,見證一棵巨樹三分鐘枯萎和一朵鮮花瞬間凋零,這讓我想到了核輻射,幸好它會不影響宿主的健康。
“左手劍名殘陽瀝血,右手劍名冷月凝霜。殘陽瀝血能夠烘乾英雄熱血,冷月凝霜能夠封印惡魔靈魂。”我深情凝視雙劍,滿嘴胡謅。
“夠了!你們兩個都是我伊萬諾夫的朋友,我絕不允許你們拔刀相向!如果想戰鬥,就先過了我這一關!”伊萬大吼一聲,抽出兩柄板斧站在我與薩里伏中間。我聞言呵呵一笑,順坡下驢,收起兩柄能量劍道:“伊萬,你不要小瞧我,老子爲人正直勇敢,更兼心胸開闊,這點小事還沒放在心上!”實際上八階遊俠還真讓我看不清深淺。不過整個大陸擁有八階職稱的人也就30左右,他們都是站在主物質位面頂端的至高存在,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我還沒愚蠢到目中無人的地步。火焰舞者薩里伏摸摸彎刀,嘿然一笑,沒做回答。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過我們倆的樑子肯定結下了,小爺不想惹他不代表怕了他,我要是那種息事寧人的懦弱之輩,爲啥放着科技發達的現代化都市不呆,跑到這個沒有水電網絡的原始社會來?
我從樹墩上站起,端着酒杯走到像木乃伊一樣的半獸人嘎爾面前,對他說:“馴服者伊萬的面子不能不給,你我就當不打不相識吧,這次的事兒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惹了麻煩可以找我,我會幫你解決。當然,只有一次機會!現在,請問尊敬的嘎爾殿下,您能原諒一個默默無聞的劍客,早晨那種失禮的行爲嗎?”半獸人眼圈潮紅,費力的點點頭。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感激的。我扭頭又看見火焰舞者薩里伏還是那副苦大仇深,爹死娘嫁人的模樣,心裡不禁有氣,真他媽不識擡舉,給你個臺階趕緊下啊,還想讓我怎麼着?我心裡想着,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輕厭的表情,這絲表情恰好被尼娜捕捉到,她想了想,說道:“你們兩位既然那麼想分出勝負,爲什麼不進行一場比賽呢?當然,不是決鬥,而是比試其他方面,例如詩歌,文學,藝術以及舞蹈,要知道,人類與野獸的區別不僅是直立行走!”
“這是個好主意!尼娜妹妹的智慧可以媲美馬哈茂德[一個史詩級先知]!”薩里伏嘴角泛起勝利者的微笑,彷彿我已經輸得一塌糊塗。
“哦,不,這不公平!人類與精靈比試文學和藝術?尼娜,你怎麼不讓地精去單挑巨龍?難道你對‘在孤獨中尋求失敗’有意見嗎?是的,他冷酷無情,但勇士對待敵人不需要仁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趕緊收回這個荒謬的提議!”伊萬肯定覺得,讓人均壽命不過70歲的人類與人均壽命700歲的精靈比試文學和藝術一定有輸無贏。的確,每個智慧生物都會認爲這場比試精靈必勝,這是人之常情。但對於一個博學多才的穿越者,這點事兒根本不值一提!可以很不謙虛的說,穿越前我除了正經事,吃喝嫖賭,每樣都是行家裡手。流行歌曲,通俗歌曲,重金屬音樂,粗口DJ,機械舞,霹靂舞,踢踏舞,爵士……樣樣精通……樣樣稀鬆。不過糊弄一羣原始人足夠了。
“沒關係,即使爲了尼娜小姐,我也會贏得這場比賽的勝利。”我聳聳肩膀,不屑一顧的說道。
“好吧,那麼今天晚上,我們在寶石花叢,不見不散。苯熊,失陪了!”火焰舞者對伊萬擺擺手,領人消失在門口。我坐回樹墩,嘆了口氣,一時間,傭兵工會的氛圍有點壓抑。
銅須走到我面前,踮起腳尖拍拍我的肩膀,問:“有把握嗎?”我搖搖頭,說:“儘量一試吧,今天出了挺多事,咱們冒險團肯定聲名鵲起,但隨之而來的麻煩也不會少,我孤家寡人,無所畏懼,打不過就跑,自信沒人攔得住我……”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爾貝羅打斷:“豪傑先生,您不必擔心我們的安全,我們驅逐吉斯洋基人獲得的報酬足有3000金幣,接下來的幾年,我們都是衣食無憂的小富翁了!沒有人願意永遠冒險,終生提心吊膽的過活,下午我們就會出城,找一個隱秘而安全的地方生活下去。”我點點頭沒有說話,畢竟大家萍水相逢,交個朋友也就罷了,總膩在一起卻很勉強。但是他們說走就走,我心裡很不痛快。又想起在月亮河邊,他們扔下我不管的事兒,更堅定了這是一羣白眼狼的想法。
人走茶涼。
吃罷午飯“屠龍冒險團”N人衆與克里姆夫婦一一向我告別,我站在炎炎烈日下目送他們漸漸遠去,最終消失不見,心裡十分惆悵,這就是我在魔幻世界結識第一批夥伴,我覺得自己雖然在潛意識裡有點嫌棄他們,但表面文章做的不錯,同生共死,肝膽相照。可他們還是說走就走,連頭也不回。這與網絡小說裡,收一個小弟就跟一輩子的事兒出入太大了!
一個巨大的身影擋住陽光,我聞到這股酒精混合汗水的淡淡體味就知道伊萬來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說:“成爲冒險家,就要做好隨時面對生離死別的準備,這種事情我見的多了,很多意氣相投的朋友就是這樣,頭也不回的離我而去,我們連句再見都沒有說,於是,從此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面。”
我轉頭,看着仰望天空的伊萬和懷抱踏雪熊揚克的尼娜,輕輕唱道:“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現我難受,怎麼說出口,也不過就是要分手。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牽牽手就像旅遊,成千上萬個門口,總有一個人要先走……”這首十年我沒有唱全,因爲很多歌詞並不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