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是正義,還是邪惡?”二十七分零三秒,我將四腳趾兄弟會總部屠得雞犬不留,看着民房在冰封中轟然倒塌,看着愚民在烈焰裡掙扎焚化,我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並不比四腳趾兄弟會的會長高尚多少,因爲,他剝奪的是對手的尊嚴。而我剝奪的是對手的生命。尊嚴和生命哪個更重要。這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
“正義就是我獲得了勝利!對與錯的區別只在本心。所謂本心,不過是看待問題的角度罷了……”我把能量佈滿周身,以三米高,十米長的弧度躥縱跳躍,於電光火石之間,消失在漆黑的夜裡。
我不知道迦頓男爵的府邸位於哪裡,但友誼之臂的馴獸師們肯定知道。在這沒有宵禁的異界裡,馴獸師與地球的出租車司機一樣,都是24小時營業,若說不同之處,只在於出租車司機可以換人不換車,而馴獸師必須人車一體。友誼之臂商業區,五光十色的魔法燈將這裡點綴的如同天堂,漢斯夜總會門前的獸欄裡,三排各色魔獸整裝待發,我甩出一枚金幣,砸中一個正打瞌睡的糟老頭,他的馴獸是隻壯碩的赤毛鴨,顧名思義,這種魔獸就是紅毛鴨子的放大版,它雙腿奔跑快過駿馬,還能做出短途中低空飛行,對於夜間趕路頗有裨益。
“哦,該死的,是哪個不長眼……等等,瞧啊,我拿到了什麼,一枚金幣,哈哈哈哈,這不是在做夢吧……”五十多歲的酒糟鼻馴獸師嘟囔着從赤毛鴨的翅膀下鑽了出來,他興高采烈的跳着,叫着,顯然一金幣對他來說,算一筆不菲的財產,爲了證明這不是在做夢,他還狠狠的賞了自己一口。
“我要去迦頓男爵府參加宴會,結果路遇歹徒襲擊,現在已經遲到了,所以請你快點。”我猛地甩手,一陣冷風讓沾沾自喜的酒糟鼻老頭打了一個寒顫並從丫丫中清醒過來,他連忙跨上赤毛鴨的脖子,並請我坐上鴨背,隨即赤毛鴨仰起頭來,‘嘎嘎’大叫,振翅升空!
老頭摟着赤毛鴨的脖子,指揮它向城北飛去,我忽然想起‘尼爾斯騎鵝歷險記’竟是一陣沒來由的傷感……尼爾斯八個月返回家鄉,我什麼時候能回到地球去?老爸,老媽,還有那一個加強連的,曾經,現在,過去,將來的女朋友,你們還好麼?
我想着想着,漸漸出神,直到酒糟鼻老頭將我搖醒,並神情詭異的說:“先生,下面那座城堡就是迦頓男爵的家,本來,您給我一個金幣,我已經很感激您,但是,在路上我仔細想過,一個金幣雖然夠我花半年時間,可在您眼裡根本不算什麼,那麼,我可不可以請您將身上的金幣都交出來,讓我下半輩子能過上舒服的日子?您放心,我是個善良的人,只謀財,不害命,我知道您身上攜帶的金幣對於您豐厚的家資來說,不過九牛一毛……”我聽得目瞪口呆,剛打劫了別人,就被別人打劫,這報應來的也太快了…
酒糟鼻老頭用他那根乾枯的食指點了點我腰間的秋霜切玉劍,說:“我知道您是個勇者,但是您不要試圖殺死我,因爲我已經給赤毛鴨下了命令,如果三分鐘內,我沒有下‘降落’的命令,或者我已經死了,那麼它就會拼命高飛,直到力盡爲止,那時候您,哦,您就會跟它一樣,從高空狠狠的摔下來,變成肉餅。所以,您還是將身上的財產統統交給我吧……”
“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我嘴角一翹,呵呵一笑,甩手一劍,將酒糟鼻斬爲兩段。既然到了男爵府上空,馴獸師就沒有利用價值,原本我看他可憐,還打算賞他幾個金幣,讓他保守秘密。誰知這廝不識擡舉,竟對我動了謀財害命的念頭,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老頭,實在是死不足惜。
赤毛鴨的脊背,大約有一米寬三米長,酒糟鼻老頭的腦袋掉在鴨背上彈動幾下並沒落向地面,可他一腔子鮮血卻噴得赤毛鴨滿身都是,這畜牲似乎有所察覺,立即以四十五度角振翅朝東南方飛去,我趕緊擺出一副‘大鵬展翅’的造型自鴨身躍下,這裡距離地面不過五十米左右,我跳下來不存在絲毫問題。
‘咕嚕’
腳尖沾地的一瞬間,我就勢向左一滾,卸掉萬有引力帶來的衝擊,擡眼望向氣勢恢弘的迦頓男爵府。這是一座依山城堡,紅銅鑲邊的木質大門上雕刻着一副毫無美感可言的類似馬蹄鐵的圖案,外層城牆高約十米,牆上四隊持盾士兵往來穿梭十分頻繁,以至於我根本找不到混進城堡的空隙。
說實話,我並沒自大到認爲自己可以擊敗八級戰士迦頓男爵以及他的幾百侍從,況且,那號稱‘魔武雙修’的王蒼梧估計也被雀斑妹睡過了,雀斑妹是迦頓男爵的女兒,王蒼梧又與我有仇,推己及人,他哪有不趁火打劫的道理?我來這裡,不過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洋洋的願望罷了。當那四腳趾兄弟會的會長踏出城堡的一瞬間,他將告別整個繁花世界。我有信心,一擊成功既遠遁千里,到時候即使他的親友知道是我做的,也無可奈何。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打定主意下手偷襲,在五米高的木門頂部,用秋霜切玉劍無聲無息地挖出一道足夠自己藏身的橫向裂縫,做完這一切,我藏身於裂縫之中,閉上雙眼,一面調動體內兩股能量與‘法外兇徒’徽章上的能量結合,一面謹慎地豎起耳朵聆聽四周動靜,以確保,有人接近時,我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正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