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西在老王家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由於年齡最小,在李雲道回來之前,基本上屬於老王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加上性格溫婉情商過人,王家上至老爺子王鵬震,下至性格挑剔的方圓方潤兩姐妹,無一不對老王家這個智商過人的小姑娘青睞有加。除了王小北,讓李雲道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覺到血濃於水的,就是那個摟着他胳膊撒嬌喊“雲道哥”的妹妹。
三刃刀毫無徵兆地滑落,扣於手心,從桌邊起身的時候,小潘瑾竟被李雲道身上的煞氣驚得一時間說不出話。
八卦宮的洗手間早就被無聊的看客擠得外三層內三層,還未靠近,李雲道就聽一個帶着南方口音的中年婦女的尖利聲音:“小婊砸,老孃的事情還輪得到你來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李雲道撥開人羣,便看到讓他火冒三丈的一幕:顧小西被兩個保鏢模樣的青年壯漢分別拽住一隻胳膊,雙頰通紅,兩眼幾乎噴火般地看着站在她面前雙手撐腰的中年婦女。
罵完一句,中年婦女擡手又想抽顧小西的耳光,卻突然發現有人拽住了自己的手,緊接着眼前的景物瞬間飛動了起來,而後她才發現,自己肥碩的身板竟被人一腳踹得側飛出去。
肥碩的中年婦女哎喲慘叫一聲,轟然墜地,其中一個保鏢模樣的青年連忙奔去查看自己主子情況,剩下一人惡狠狠地看着李雲道:“哥們兒,你攤上事兒了!”
李雲道面無表情:“鬆開你的雙手,否則我敢保證這雙手你絕對帶不出北京城。”
看到李雲道出現,顧小西剛剛還犟着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哥!”
保鏢看了一眼被同伴扶起來的主子,又不屑地揚揚下巴:“哥們兒,你知道我家夫人是什麼身份嗎?”
李雲道笑了笑,他終於想明白了王小北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咱們這種身份的人,就得他媽的端着,時不時地再踩一兩個上得了檯面的紈絝,這樣人家才知道,咱老王家沒有勢微。
“我只重複一遍,放開你的雙手。”閃着冷咧光茫的桃花眸終於再次微眯,許久沒有輕揚的嘴角終於再次勾起一個微微的弧度。
保鏢冷冷地哼了一聲。
只是,哼聲還未曾落音,一道寒芒從李雲道手中射出。
哼聲變成了慘叫,只是慘叫還沒有發出,就被奔襲而至的李雲道雙手卡在了喉間,保鏢幾乎不能理解,那隻看着去蔥白而修長的手如何會有這般如同鐵鉗似的力道。
李雲道單手將保鏢卡在牆上,另一手飛快拔下保鏢手上的三刃刀,一朵炫目的刀花在手中瞬間綻放,保鏢再次慘叫,另一隻完好的腕部手筋處被輕輕劃過一刀。
手起刀落。
再次手起,那道白茫再次飛出,從主子身邊偷襲而來的保鏢慘叫一聲,抱着膝蓋跌倒在地。剛剛滿面囂張的肥碩中年婦女大驚失色,以她的世界觀來看,現實生活中出現一個如同武俠小說當中的小李飛刀般的人物那簡直跟天方衣譚沒太大差別。
從李雲道出手到現在,不過瞬息的功夫,圍觀的食客們先是目瞪口呆,而後竟不約而同的拍手稱好,尤其是從女賓洗手間就目睹整件事情的幾個女客人,更是迫不及待地將來龍去脈描述得繪生繪色,言語間大體是那肥碩的婦女如何囂張跋扈地插隊,如何被那可憐的小姑娘制止……李雲道其實早就知道了前因後果,小潘瑾說得很簡明扼要:洗手間人太多,大家都在排隊,唯獨這肥婆娘氣焰囂張地公然插隊,其他人在她那股天下間爲我獨尊的囂張氣焰所懾不敢言語的時候,顧小西勇敢地站了出來指責了肥婆娘這種毫無社會公德的行爲,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肥婆娘吃了一肚子憋,竟找來自己的保鏢,將顧小西堵在了洗手間門口,污衊顧小西用言語侮辱了她的人格……
李雲道放下那被割了手筋哀嚎不己的保鏢,緩緩走到另一個倒地的保鏢身邊,蹲下身子,冷冷笑了笑:“小姑娘你們也忍心動手,你們那些年的兵,都當到狗身上去了!”李雲道取回三刃刀,保鏢又是一聲慘叫。
倒地的保鏢一臉憤恨,指着那肥婆道:“等你知道我家夫人的身份,看你還有幾隻手玩飛鏢……今天的帳,改天我們會加倍地要回來!”
保鏢的話似乎提醒了那肥婆,原本偃旗息鼓的囂張頓時又張牙舞爪地蹦了起來:“你們……你們等着瞧,老孃這就報警,老孃要讓你們把牢底坐穿!”說着,掏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旁邊有善良的圍觀羣衆小聲勸道:“小夥子,快帶你的朋友走吧,這婆娘估計來頭不小,別回頭真因爲這事兒栽進去,不值當啊……”
“是啊是啊,現在的警察,都是先向着那些權貴,哪會理咱們平頭百姓,趁能走的時候,趕緊走吧。”
李雲道聳了聳肩膀,行至顧小西面前,心疼地看着小西有些紅腫的雙頰,伸手輕輕地擦去小西臉上的淚珠:“別怕,有哥在!”
顧小西用力地擦了擦眼睛,恨恨地看了那肥婆一眼:“哥,她扇了我四記耳光。”
李雲道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放心,哥會幫你連本帶息地討回來。”
小潘瑾在人羣裡打了幾個電話,此刻也站到了顧小西身邊:“小西姐,你別怕,我給你撐腰,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李雲道也拍了拍小潘瑾的腦袋:“你給誰打電話了?”
小潘瑾吐了吐舌頭:“他們不是要報警嗎?我打個電話先報備一下,嘻嘻!”
餐廳的經理和服務員也守在一旁,剛剛大堂經理想勸架的時候,也被肥婆趁亂扇了一記耳朵,此時看到他們吃憋,心中也微微解恨,但聽說那肥婆來頭不小,而且又要報警,她擔心會影響店裡的聲譽和今後的生意,剛剛也躲在一旁給八卦宮的幕後人物打了一個電話。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個青年,出手就擺平兩個保鏢,見血後不慌不忙還能安然要了把椅子坐在人羣中間,點了一根利羣煙,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被受欺負的小姑娘稱爲“雲道哥”的青年,吐出菸圈的時候,兩眼微眯,彷彿在打量着八卦宮大廳上方懸掛的昂貴定製水晶燈,又好像是若有所思。
不知爲何,他突然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京城似乎平靜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