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劍哥，你說那佛像的肚子裡面有沒有藏着金銀財寶？”劉靜怡眼裡閃着光，後悔的扭頭看着車後窗，“剛剛不該走那麼快的，起碼看清楚了再走也不遲啊，反正你都變了摸樣，沒人能夠認得出你。”
“那是新做的好不好。”莊劍扭頭無語的看着他。
劉靜怡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忘了。”
莊劍笑着搖頭。
“不知道那個佛像現在怎麼樣了。”劉靜怡又琢磨起來。
“應該是坍塌了吧。”莊劍猜測着。
所有的金光全都被他吸掉，失去了香火維繫，好木都能變成朽木，上次白馬寺就是如此結果，這個，估計也跑不到哪裡去。
“劍哥。”劉靜怡問道，“你說守廟的那個傢伙會不會被老闆打死？”
“這個應該算是自然災害吧。”莊劍說道，“這種騙子，搞塌了纔好，免得害人。”
劉靜怡嘀咕着，“好像沒看到他們做什麼害人的事情啊。”
莊劍愣了愣，急忙說道，“現在是不給買高香了，所以你以爲沒有問題，可實際上你也看到那天白馬寺怎麼做的了，我一說錢，他立馬就拿出二維碼給我掃，轉賬也是早有準備。”
“這個不算什麼吧。”劉靜怡說道，“那天老師傅說了，這個叫做與時俱進。”
“我們是走得快，要是慢一點你就會被他拉着去求籤解簽了。”莊劍笑着把他從網上看到的說出來，“這個纔是這些年私人做廟宇賺錢的地方，聽說花百多萬建好的半年就能夠回本。”
劉靜怡吃了一驚，“這麼賺錢？”
“當然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多人來做。”莊劍笑着，“這都已經成了產業了，有人專門負責找位置，要那種偏僻又交通方便的，還要搞定村子裡有實力的，共同入股利益均沾，有的專門負責包裝，編故事，有的負責建設，包括佛像在內一條龍打造，最後再轉到真正的經營者手上。只要你有想法，一個電話，保證幾個月你就能開工。”
“要是不懂解籤怎麼辦？”劉靜怡疑惑的問道，“這一行也不是各個都能做的吧，還要懂得佛經，好難哦，這是吃技術飯。”
莊劍哈哈大笑，“那些籤來回就幾十根，事先背下來不就行了？至於說佛經，來這裡燒香的都是些不懂裝懂的半桶水，哪裡懂什麼佛經，那些真正的禮佛的居士都是去正規的寺廟，不用佛經，也不是什麼技術飯，給你一本薄薄的冊子看幾分鐘就會了。”
“哇，這麼簡單。”劉靜怡捂着嘴，停了一下遲疑着問道，“可是，我記得白龍寺那裡我解過籤的，一次就是十元，還沒幾個去，這種生意真的能賺到錢？”
“那個時候你是大學生對不對？”莊劍問道。
劉靜怡點了點頭。
莊劍笑着說道，“那些都是人精，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沒錢，做這行需要的是看對人，抓住了一天都不用做事了，嗯，男的要那種暴發戶，脖子掛着狗鏈子的手上戴着金錶大戒指的，女的要挎着名牌包包的，最好是臉上寫着小三的，他們的錢最好賺，編幾個故事嚇一嚇，到時候提供什麼香燭長點，送幾張改運的符籙，分分鐘幾百幾千到手，遇到合適的，搞不好一單就是幾萬。”
“我是沒錢的樣子？”劉靜怡裝作氣呼呼的樣子輕輕錘了錘莊劍，隨即捂着嘴笑，“還別說，那個時候的我手上真沒幾個零用錢，平時穿的衣服也好普通，老爸的生意也沒起來，家裡就比普通的家庭好那麼一點，名牌包包有，就那一個，還是考上大學老爸老媽送的，平時都是藏在櫃子里舍不得背出來。”
“對了，你說我那個時候揹着去，那老師傅會不會上當，把我當做小三來騙？”劉靜怡興奮地問道。
莊劍看了眼，“算了吧，小三身上有狐狸味道的，你一個大學生，青春得不要不要的，還小三，也不照照鏡子。”
咯咯咯。
劉靜怡高興地笑得合不攏嘴。
有說有笑，沒多久就開到了下一個地點。
停了車，莊劍再次變換了個形象，換了衣服，把臉變成大餅，眼睛眯成一條縫，挺着個大肚子，帶着劉靜怡就走了進去。
“好像是暴發戶帶小三來燒香。”劉靜怡偷偷說道，“你應該在脖子上掛根狗鏈子的。”
“算了，千萬不要像。”莊劍嚇了一跳，醒悟過來左右看看，發現周圍有人，已經不好再改變模樣了，急忙把肚子收了收，走路的動作儘量的斯文起來，同時也讓劉靜怡離他稍微遠一點。
剛剛還說了那些傢伙靠解籤賺錢，這個模樣走進去，恐怕眼睛都時刻盯着他們兩個，要是沒走開佛像就塌了，到時候平白惹麻煩。
走近廟裡，兩人在院子裡點燃了香拜了幾拜，將它插到香爐裡面。
大殿裡，打着瞌睡的短髮男子聽到腳步聲懶洋洋的坐起來，看到莊劍的形象，眼睛一亮，身體立馬坐直，再看到旁邊跟着的劉靜怡後，眼珠子滴溜溜轉，悄悄把籤筒往桌邊推了推，只是，等到他完全走進來，目光在脖子上轉了一圈，再看看手腕，男子精氣神瞬間消散，打了個呵欠，踢踏着，乾脆的走了出去。
“你被看不起了。”劉靜怡偷笑。
莊劍纔是懶得管他，趁着人離開大殿，也不跪了，兩步搶到佛像面前。
剛剛湊近，烘爐騰地一下亮起，這一次，不等吸力從體內傳出，莊劍主動地張開嘴，擡頭衝着佛像就是一吸。
嘶。
一大股金色光芒從佛像身體裡脫出，迅疾的投進到他的嘴裡，吸力太猛，大殿門口的那個案桌上的功德簿都給風吹得嘩嘩亂響。
劉靜怡瞪大了眼睛，卻只看到他張着嘴吸進去了一些灰塵，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點，腳剛擡起，那邊莊劍就閉上了嘴，轉身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
“就結束了？”劉靜怡邊走邊回頭看。
這個寺廟顯然是香火更旺，時間比起之前那座多了兩三秒鐘，幾乎是翻了一倍，讓劉靜怡感到一陣的驚喜，同時也有些緊張激動，腳步都輕了許多，等看到那佛像雖然是黯淡無光，表面卻保持着完好無損，這纔是舒了口氣。
“快跑。”劉靜怡出了寺廟大門，嘻嘻哈哈的喊着，在莊劍身後推着他往汽車那邊跑去。
上了趟廁所的短髮男子轉回來，看到大殿里人已經走了，目光在功德箱上面掃了眼，輕輕哼了聲，嘴裡小聲的嘀咕着，拉開椅子，心情不爽，忍不住重重的將它在地上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