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人車逐漸多了起來。
從電視臺出來,時間已近下班,先是到處都看得到學生身影,跟着沒有多久,下班的潮流涌現,快車道堵得無法動彈,就連慢車道,現在也被電單車單車給塞滿。
走到半路劉靜怡的電話就追了進來,今天是半決賽的日子,她一下午都坐立不安,如果不是公司不方便請假,她早就跑去賽場了,等到時間差不多,估算着比賽已經結束,躲在茶水間裡急急地就問結果。
“這還用問,當然過了。”莊劍得意的笑。
“太棒了。”
劉靜怡尖叫一聲,隨後聲音壓抑下來,彷彿是捂着話筒小聲說話,“加油,晚點我過去找你。”
“別麻煩了,來來回回的太浪費時間,明天吧,等明天我們直接在電視臺門口見。”莊劍勸說着。
“嘟嘟嘟。”
莊劍餵了幾聲,不解的看着屏幕,搞不清楚電話爲什麼突然就斷了,有心想要停下車回撥過去,可身後鈴鐺喇叭聲響個不斷,他只好收起手機繼續往前。
茶水間裡,劉靜怡鼓着雙頰,氣呼呼的點着屏幕上莊劍的照片,“戳,戳,戳。”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劉靜怡放下手機雙手託着腮,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眼睛都樂成了銅錢。
“先五萬,再來個百萬,哈哈,我左手一隻諾基亞右手摩托羅拉。”
慢慢的,莊劍踩着單車離開了主路,東轉西轉,沒多久,晃悠着回到了小區。
“小劍,小劍。”
胖嬸眼尖,老遠就在收銀臺後面看到了他,揮着手幾步走出來,“今天溜達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出去有點事。”莊劍把車停在路邊笑着迴應道。
“找工作?”胖嬸嘟囔起來,“你那個公司也是,又不是你的錯,好好地把人給辭退,叫我說啊,你先別急着找工作,沒錢了就來胖嬸這裡吃,先把心態調整好了再說,喂,那個誰,幫你胖哥煮兩碗麪。”
莊劍嚇了一跳,急忙擺手,“不用不用,胖嬸,我吃飽了,謝謝了。”
開什麼玩笑,剛剛纔吃了三斤多的麪條,踩了一路的單車,到現在肚皮都還是撐得慌,再來兩碗絕對要堵在喉嚨管裡面。
當然,再來兩碗也能解決,上次以爲搞不定那第二盆麪條的時候,胃裡鑽出來的那股暖流……
莊劍想到這裡,低頭看着微微鼓起的肚皮,疑惑着那暖流究竟是怎麼回事。
感覺中,好像應該和每天早上起來的污垢關聯極大,只是超出了想象,任他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胖嬸在一旁嘀咕嘟囔他沒聽進去,含糊的回着,也許是看到他心不在焉,胖嬸叨咕了一陣後回到了收銀臺裡面,不過仍然是不時的看着他,微微皺眉,有些擔心。
“小劍,過來陪根叔喝杯茶。”
隔着幾個店鋪,門前擺着一張小圓桌几張板凳,背對着的人回過身來招呼着,莊劍從胡思亂想裡出來,堆着笑走了過去。
“怎麼今天根叔有空喝茶了?”
喝茶可以,只要不是讓他吃麪條包子就行。
“坐。”
根叔把手裡長長的菸斗放下,拿起水壺熱着茶杯,幫他倒了杯茶後,又把菸斗叼在嘴裡,吧唧吧唧的抽了幾口,“今天生意好,早早就賣空了,閒着沒事,出來外面曬曬太陽,老骨頭了,再不曬曬身上都要發黴了。”
“誰說根叔老了?”莊劍捧起茶杯抿了一口,陶醉的說道,“好茶。”
“得了,我還不知道你。”根叔笑着說道,“不懂裝懂,這不過是街頭牛老闆那裡幾塊錢一斤的粗茶,好什麼?”
莊劍被識破了,呵呵的笑着,小口的喝着茶水。
一路踩回來他正好口渴了,再說了,本來就不懂喝茶的人,就當熱水喝解渴就好,至少有點味道,比白水強。
根叔笑眯眯的看着,慢慢的眉頭皺起,放下嘴裡叼着的菸斗,湊到莊劍面前仔細的打量起來。
“怎麼?臉上有東西?”莊劍伸手在臉上摸着。
“你最近出了什麼問題?”根叔一臉嚴肅,“沒錢了和根叔說,別的沒有,絕對餓不死你。”
莊劍嬉皮笑臉的說道,“知道了,剛剛胖嬸才說過了。”
“知道?”根叔不滿的哼了一聲,把菸斗在桌邊敲了敲,磕去裡面的菸灰。
莊劍討好的把桌子上的菸袋遞過去,根叔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取出菸絲填壓好,用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後,瞪着他說道,“那你說說,爲什麼餓了不找根叔?喝粥能填飽肚子?別拿什麼比賽來忽悠你根叔。”
“真的是比賽。”莊劍解釋着,“得了冠軍有五萬塊錢的,要不然我怎麼會光喝粥不吃飯?”
根叔沉默了一會,還是搖頭,“這樣不行的,你還小,飽一餐餓一餐的,身體遲早要出問題,你是不是缺錢?根叔拿給你。”
“不用不用,我下次一定不喝粥了。”莊劍急忙搖手。
“你啊,就是死要面子。”根叔啪唧啪唧的抽着菸斗,“沒錢就沒錢,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根叔又不是外人。”
莊劍笑着,幫他和根叔倒茶,“根叔,喝茶。”
“今天比賽贏了?第一名?”根叔滿意的端起杯子,看了莊劍一眼後說道。
莊劍詫愕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神了,我只比第二名快了十多秒鐘。”
根叔得意洋洋的說道,“你以爲根叔是普通人?告訴你,根叔師從張天師,掐指一算就知道。”
“張天師,龍虎山張天師?”莊劍瞪大了眼睛,“真的有龍虎山張天師?不是小說裡面胡編的?”
根叔仰着頭,菸斗高高翹起,一個菸圈套着一個菸圈往外面噴。
“別聽他胡說八道。”
胖嬸從麪館裡面走了出來,隔着幾個鋪面大聲的說道,“這老傢伙見到人就亂吹,千萬別信,上次他還和人說師從袁天罡,這下子怎麼又變成龍虎山張天師了,我看,再過段時間他還要說自己是徐福當年帶走的童男了。”
“你這胖女人。”根叔不滿的衝着她嚷嚷,“還讓不讓人說話了,張天師怎麼的了?我就師從張天師了,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