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氣概。”胖哥高興地說道,“幹了。”
酒杯在空中重重地碰了一下,略微帶着一絲琥珀色的酒液從裡面飛灑出來,隨後酒杯收了回去,大幅度的傾斜。
“我靠,這麼猛?”老張看得傻了,“不是說他不能喝酒?”
“是不是已經喝醉了?”李哥遲疑着說道,“老張,你覺得他是清醒的嗎?”
莊劍紅着眼睛將酒杯反過來,一滴白酒掛在酒杯邊上不停地晃動,胖哥慢了一步,跟着將酒杯舉起,隨即哈哈大笑,“再來。”
老張一看情況不對,推開椅子就要過去,旁邊兩人急忙將他拉住,“別走啊,看他們喝得起勁,我們是不是也來一個?”
“他喝醉了,我過去看看。”老張陪着笑說道。
“醉?怎麼可能?”有人說道,扭頭衝着莊劍喊道,“小莊,有人說你醉了。”
莊劍上半身晃個不停,伸手撐着椅背,聽到有人喊他,梗着脖子擡起頭,不開心的說道,“誰說的,我怎麼可能醉?讓他過來,我要和他喝三杯。”
“瞧見沒有,小莊說他沒醉。”那人樂呵呵的說道。
老張苦笑,這喝醉的人怎麼可能說自己醉了,就有點像神經病永遠都說自己沒瘋一樣。
他和李哥兩人被纏住,只好是投過一個抱歉的眼神,繼續與對方拼鬥,而旁邊的艾薇雖然沒人和她拼酒,可是楊總就這樣笑呵呵的看着熱鬧,她哪好過去,“小劍,別急着喝酒啊,吃口菜,壓壓酒氣。”
“不用,不用。”莊劍揮舞着手說道。
剛剛這一杯三兩,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最高的酒量,像他這樣餓着肚子,之前那一兩就是底線,幹了那杯酒勁就已經上頭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跳出來喊着要大杯大杯的幹。
楊總皺了皺眉頭,狐疑的望着艾薇,“真的醉了?不對啊,那天他不是說要幹掉三十杯的?”
艾薇哪好說那天李總是被莊劍給嚇住了,支吾着說道,“小劍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前兩天又出了車禍,剛剛出院,估計身體狀態不好。”
“車禍?真的假的?”楊總有些不信,艾薇急忙說道,“真的,華總幫他找人要的單人病房。”
“我靠。”楊總豎起大拇指,“牛人啊,這剛出院就敢大杯的幹,好漢子,夠意思。”
胖哥今天打的就是要灌醉莊劍的主意,看着他搖搖晃晃的,那可能放慢速度,一邊將杯子端起往莊劍手裡送,一邊裝模作樣的問道,“小莊,要不要歇歇,我看你有點醉了,要不吃點菜壓壓酒?”
莊劍用力地晃了晃頭,腦子裡暫時的清醒一點,看清面前的酒杯伸手接過,紅着眼睛說道,“不吃,來,胖哥咱們幹了。”
嘩嘩。
又是滿滿一杯倒進了肚子裡。
這一杯下肚,胖哥也有些頭暈了,他之前就喝了幾小杯了,加上這兩杯足有六兩,已經幹掉了一斤,酒杯還在舉着,肚子裡就有些翻涌,不敢在跳出來喊乾杯,熱情的將莊劍按着坐在椅子上,“來來來,我們兄弟不急,先來口菜。”
莊劍揮手將他撥開,側身將桌子上倒滿的酒杯端起塞到胖哥的手裡,“胖哥,咱們幹了。”
“……”
胖哥臉上抽抽,看着莊劍一樣脖子把酒給喝空了,苦笑着咬咬牙,也跟着他一口悶了。
“好酒量,胖哥,我跟你說,你的酒量絕對天下無敵。”
莊劍身體搖晃着,伸手又要去拿酒杯,只是醉眼朦朧,手伸出去晃來晃去,就是抓不到一個杯子。
“咦,酒杯長腿了。”
胖哥酒勁上頭,忍不住打了個酒嗝,瞬間臉都紅了,他倒不是酒量到頂了,而是剛纔乾杯太快,一時間有些壓不住了,看着莊劍拿不到酒杯,急忙伸手把他拉住,“來來來,我們先吃點東西。”
“果然是嚇退了李總的猛人。”楊總讚歎着說道,“兩杯白酒就是兩口,這速度,連我這邊最能喝的胖子都要投降了。”
艾薇陪着笑,微微皺起眉頭,不敢相信的在莊劍臉上掃來掃去。
雖然沒見過他喝醉,可早就聽他說過自己酒量不行,眼前這一幕讓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莊劍的話。
他們這些人各個都酒精考驗,別說兩杯六兩,就是一兩瓶他們都不在話下,只不過,喝酒不是這樣喝的,那是一邊吃菜一邊喝酒,時間跨度最起碼也有兩個小時以上,像這樣一開動幹個不停,艾薇都有些慌了。
莊劍早就醉了,那個一兩杯幹完後他就暈了,後面做些什麼他都完全失去了記憶。
迷糊着,夾起碗裡的菜塞進了嘴裡,人坐在板凳上搖搖晃晃,含糊不清的喊着要胖哥繼續。
白酒在胃裡晃來晃去,身體變得火熱起來,絲絲熱流從肚子的位置向着外面散開,臉變得更加的紅,看上去血都要從皮膚下面涌出來一樣,不過視線卻慢慢的開始恢復,腦子變得有些清醒。
嗯!?我這是在哪裡?
莊劍瞪大眼睛,嘴裡一邊咀嚼着,一邊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這是飯局,我在喝酒,好像剛剛和胖哥幹了兩杯。
奇怪,我怎麼沒醉反而是清醒了?
莊劍心中一動,搖晃着,按照記憶中他見過的那些醉鬼的動作,伸着筷子去夾菜,腦子裡迅疾的轉動想着對策。
“來,胖哥,咱們幹了。”莊劍擱下筷子,抓了幾抓將酒杯給拿在手裡,湊到胖哥身邊將他塞進胖哥手裡。
既然對方想要將他給灌醉了,躲是躲不過的,乾脆的,莊劍決定反擊反灌回去。
“幹就幹。”胖哥臉色有些發苦,不過看到莊劍身體傾倒過來,手裡的酒杯往他臉上送,不得不老實的接過,咬着牙碰杯。
嘭,嘭,嘭。
瞬間三杯白酒倒進了肚子裡。
莊劍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變得清醒,他只知道,這個時候不痛打落水狗,等到他迷糊了,恐怕倒下的就是他了。
“胖哥,快吃點東西。”
旁邊糾纏着老張他們的那兩人急忙走了過來,伸手將人按在椅子上,一個將茶杯端到他嘴邊,一個拿着筷子幫他夾菜。
胖哥表情僵硬,坐在椅子上咬着牙,呼吸變得急促,車頭看了看莊劍,突然伸手捂住嘴,推開旁邊的同伴跑了出去。
“胖哥,胖哥。”莊劍裝模作樣的喊着。
哇。
那邊的衛生間裡隱約傳來了嘔吐的聲音,楊總看看那邊再看看莊劍,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厲害,小莊,我們走一個?”
“楊總,乾杯。”莊劍舉起杯子,做出副傻傻的模樣,不等這邊加滿酒,他一口就將酒給幹了。
“好事成雙,楊總,咱們再來一個。”
“事不過三,楊總,幹。”
“四季發財……”
“咦,怎麼沒有酒了,服務員,服務員,上酒。”
莊劍揮舞着空瓶子,一半真醉一半裝醉的大聲喊着,在他面前,兩個幫楊總擋酒的已經不見,衛生間裡嘔吐的聲音響個不停,胖哥坐在旁邊,不時的反胃幾下,對面的楊總低着頭苦笑,都不敢再往他這邊看。
太兇殘了。
老張偷偷地側頭笑了笑,伸手從莊劍手裡奪下了酒瓶,“小劍,小劍,來,喝喝茶。”
“不要,我要酒,服務員,上酒。”莊劍繼續的大聲喊着,爭執了一陣後,人無力的趴在了桌子上,不一會打起了呼嚕。
楊總鬆了口氣,“我靠,艾經理,這傢伙你們從哪裡挖來的,要不轉讓給我算了,太牛了,能吃能喝的,要是他沒有受傷住院,我看他一個人都能把我們都給挑翻了。”
“楊總,你沒事吧。”艾薇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沒事,不過再來一杯就難說了。”楊總看着旁邊被灌翻了的幾個手下暗道好險,還好這傢伙有些醉了,要不然清醒一點追着他喝,估計現在也是趴在桌子上的命了。
幾塊熱毛巾送了進來,喝醉了的人敷着毛巾喝着熱茶,慢慢清醒一些。
莊劍紅着眼側着頭,身體搖晃着,毛巾上的熱氣薰着臉,讓他感覺舒服許多。
肚子上熱流仍然不斷地向着四處散發,連續不斷的乾杯,雖然將對方都給灌翻了,不過自己也不好受,都不用張嘴,每個毛孔都往外噴着酒氣,剛剛趴在桌上,一個是要給對方楊總一個臺階下,另一個,他真的也是支撐無力了。
“好酒量,小莊,沒看出來啊,能文能武的。”楊總拍着莊劍的肩頭,“你剛出院,我才從國外回來,時差都沒倒順,我看今天大家都沒喝痛快,下次,下次再和你喝個痛快”
領着三個被灌趴了的手下,楊總匆匆離開,生怕走慢一點,這小子清醒過來又抓他喝酒慘了。
喜歡喝酒的人都知道,灌醉別人纔是開心的事情,被人灌醉,那是在找虐。
楊總也不是沒有喝醉過,也不是不肯喝醉,像他這樣好酒的人來說,喝醉是常事,不過,就算是喝醉,那也是棋逢對手的情況下不知不覺醉了,現在這莊劍戰鬥力超強,繼續下去沒有任何的好處,他把自己這方輸酒歸咎於時差,打算休息幾天,精神順了再重新來過,一雪前恥。
“小劍,你藏得很深啊。”
等到人走遠了,艾薇不滿的瞪着眼睛,“還說自己酒量不行,一桌人都給你喝趴了,你說,你對我們瞞着幹什麼?”
“就是。”李哥抱怨着,“害得我和老張白擔心一場。”
“牛,這酒量,我都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張倒是沒有生氣,笑眯眯的豎起大拇指。
喝得多的大把人,可是喝得急的,一口一杯轉眼乾掉幾瓶的,而且喝完了還能站在這裡清醒說話的,他還真沒見過。
莊劍急忙解釋,“經理,我沒有騙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能喝了,以前,就是上個月,我喝兩瓶啤酒都醉了。”
“算了。”艾薇狐疑的看了好一會,終於是把這個問題給扔到一邊,“走吧,車來了,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