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跑不動了。”
莊劍跌跌撞撞的跑着,感覺胸口越來越痛,鮮血把身體都給染紅了,失血太多,人變得有些昏沉,腳步是越來越重。
最大號的鋼珠,又是出其不意的射擊,他都沒來得及繃緊肌肉,橫練能夠擋得住根叔菜刀的劈砍,也擋得住水管的連續猛砸,可是槍彈,他還沒這個本事擋得下,就連之前最小號的鋼珠都能嵌進身體裡,現在這一槍,差點就把胸口給打透了,還差幾毫米就能打進胸腔裡面。
嘭,嘭。
身後槍聲不斷。
槍法不行,兩個傢伙一路追擊,打出去十幾二十槍,除掉最初那瞎貓撞着死耗子的一槍,後面竟是一槍都沒有打中。
這一路追擊,幾人逐漸遠離了出山的道路,那邊路過的人聽到槍響,還在後面的停下腳步不敢往前,在那前面的也不敢回頭查看,山裡沒有信號,有反應快的,飛快的往前跑,準備去到有信號的地方報警。
“瞄準了打。”副駕老大大聲喊着。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了多少發子彈了,原本鼓囊囊的口袋,現在已經癟了下去不剩幾顆。
“我瞄準了,一直都瞄着的。”司機苦着臉說道。
槍這個玩意還真不是拿在手裡就能打準的,沒有苦練過根本就沒有槍法可言,特別是這種土製的五連發,連膛線都沒有,精準差到了極點,再加上莊劍在前面搖晃着逃竄,他們是邊跑邊開槍,更是讓準頭降到了零點。
嘭。
一聲槍響,前面的身影應聲倒地。
司機呆滯了一秒,興奮地喊道,“打中了,我打中了。”
“過去看看他死了沒有。”
副駕老大說着,端着槍,謹慎的慢慢靠近,槍口始終對準地上不動的身影。
司機抱着槍,一邊大口的喘息着,一邊拖着沉重的腳步往前走,等走到面前,看到莊劍後背上多了個血窟窿,鮮血正不斷地涌出,伸腳提了一下見他沒有動靜,興奮的回過頭喊道,“死了,打中了後背。”
“小心。”
司機聽到老大的呼喊,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雙腿被人抱住,隨即天旋地轉,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嘭。
身體橫着撞擊在旁邊的大樹上,這一下肋骨不知道斷了多少,大口的鮮血就噴了出來。
“去死,去死。”
副駕老大瘋狂的喊着,手指不停地扣動,彈殼從槍膛裡不斷彈跳出來,槍口火光大作,槍聲連成一串。
嘭嘭嘭。
莊劍身體搖晃着,雙臂揮舞幾下,整個人飛了出去。
剛剛他被一槍打中,趴在地上人卻並沒有昏迷,在第一次被打中後,肌肉就時刻保持着繃緊,這一槍遠遠趕不上第一槍給他帶來的傷害,只是打進去身體兩釐米就被擋住。
聽到有人靠近,莊劍咬着牙賭了一把,賭對方不會隔着遠遠地就亂槍轟擊。
等那人踢了他一腳,回頭說話瞬間,莊劍是猛然跳起,抱起人掄圓了扔了出去。
只是可惜,副駕老大謹慎的沒有靠近,他這邊剛動,那邊槍聲就響起,連續五發子彈打出,其中一枚打在他的手臂上面,另一枚則是打中了小腹。
身體在地上翻滾那幾下,鮮血把地面都給染紅了。
不過這個時候,練習橫練附帶的好處顯露出來,連續幾槍命中,換成是別人,此時早就痛得昏過去了,不過此時莊劍雖然大量失血讓腦袋反應有些慢,手腳有些無力,不過到了生死光頭,他用力咬了咬舌尖,劇痛傳來,瞬間人變得清醒。
人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十幾米外副駕一邊大步走來,一邊咔嚓咔嚓往槍膛裡填着子彈,手指在身邊摸索着,指尖觸碰到一塊石頭,一把抓起了,照着那傢伙狠狠地擲了過去。
嘭。
石塊呼嘯着飛了過去,副駕本能的用槍擋在面前側身想要躲避,卻沒想到莊劍奮力一擲力量巨大無比,鋸短了的槍管被打中,瞬間變了形狀,跟着石塊碎裂成幾塊,狠狠地打在他的胸口。
樹林裡面,三個人躺在地上,身上嘴裡冒着鮮血。
“槍,開槍。”副駕努力的撐起身體,指着莊劍說道。
旁邊樹下,司機努力的靠着坐起,滿嘴是血,胸口凹陷下去,雙眼無神的看看老大,又扭頭看看那邊爬不起來的莊劍,手指顫顫抖抖的勾住了五連發,慢慢把它拖到自己面前。
莊劍伸手在身旁亂摸,摸到幾塊土疙瘩,也不管它能不能砸死人,拿起來,用力擲了過去。
泥土在樹幹上散開,濺得司機滿臉都是。
五連發慢慢的舉了起來,槍口顫抖着,晃來晃去,把莊劍和副駕的心都給吊起。
啪嗒。
五連發從手裡脫落,司機靠着樹幹,頭一歪沒了動靜。
“來啊,開槍啊。”
莊劍呵呵的笑着,努力幾下慢慢爬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副駕老大面前,跪下去,一把抓住他的頭髮,“說,誰派你來的?”
副駕看着那邊不動的司機,臉孔扭曲着,突然喊了一聲,翻身把莊劍給壓在地上。
“去死吧。”
一道銀亮的光芒在空中劃過,匕首嗤的一下刺在莊劍的胸口上。
“沒有用的,這玩意還傷不了我。”
莊劍得意地笑,嘴裡噴出一口血沫,雙手用力地去推開騎在身上的副駕。
噗嗤。
莊劍瞬間定住不動了,低下頭,慢慢看着插在胸口上的匕首。
這一刀不偏不巧,剛好刺在之前被搶打中的地方,瞬間刀尖就插在了鋼珠上面。
騎在他身上的副駕雙手握着刀柄,身體前傾,藉助全身的力氣用力地往下壓,奮力的搖晃着刀身。
“滾開。”
莊劍吼叫着,拼盡全身剩餘的力量用力一掀,把副駕給掀翻下去,手掌堵住了傷口,鮮血不停從指縫裡流淌出來。
“嘎嘎,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副駕老大獰笑着,嘴裡不停地噴着血,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瞪着一雙眼睛盯着莊劍,再也沒有了聲音。
“見鬼,我不想死啊。”
莊劍看着指縫裡流淌出來的鮮血,聲音越來越小。
在這荒郊野外,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就算是有人找到了這裡,恐怕他都因爲失血過多變成了一具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