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博海額頭上冷汗不停往下流,身體哆嗦,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紅色,張開嘴似乎是要說話,卻只有喉嚨深處發出嘎嘎的聲音,看着旁邊被人控制的家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是好。
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爲有人想要謀取浮財,正想說看中什麼就拿什麼好了,實在不行,他都準備將好不容易求取來的丹藥送出去,只要人沒事,回頭,自然會有風雪山爲他出頭,都不用驚動山主,只要五哥他們隨便一個就能搞得定。
只是,大修士的出現讓他感覺到絕望。
這樣的存在不可能是普通的爭鬥,作爲風雪山的大管家,消息還是比別人要靈通得多,瞬間就他知道了面前這人是誰。
“風雪山危險。”
溫博海閃過第一個念頭,跟着就是不解,“他怎麼敢?區區一個剛晉級的大修士,怎麼敢打風雪山的主意?找我幹什麼,我不過是普通人,唯一比村裡人厲害的就是有個快要成爲先天的兒子,他要做什麼?”
歐陽清華沒有給他時間多想,看着他震驚的樣子,張開手掌攤在他的面前,露出掌心裡的一枚丹丸。
“很簡單的事情,幫我把這個放到食物裡面。”
“這是什麼?”溫博海乾嚥着口水,感覺喉嚨像是火燒,聲音嘶啞,聲音變得難聽刺耳。
歐陽清華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了眼那邊控制着小虎子的弟子。
弟子心領神會,併攏雙指往小虎子後心一戳,靈力灌涌進去,頓時小虎子一聲慘叫,嘭的跪倒在地上,臉孔扭曲,雙手緊抓着胸口,張大嘴拼命地呼吸。
“別傷害他。”溫博海驚叫起來。
沒有人理睬,小虎子痛得用力掙扎,臉色發白,慘叫聲已經停下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神裡全是哀求。
旁邊的父母老婆身體被制住,一動都沒辦法動彈,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不過溫父紅着眼看了看孫兒,轉眼瞪着溫博海,眼神示意他不可亂來,那溫母還有老婆則是什麼都不顧了,眼淚直流,拼命地衝着他眨着眼睛。
村落已經在這裡幾百年,整個村子都靠着風雪山生活,風雪山人手不多,資源大把,對於下面這些人從來都不吝嗇,絕大部分人都受過山上的恩情,溫父當年就是老管家,在他看來,即便是全家死絕了也不能夠背叛山門,可溫母和他老婆哪裡管這些,看着小虎子痛得打滾,感覺心如刀割,什麼風雪山都顧不上了。
溫博海全身顫抖,看看兒子再看看那邊手掌上的丹丸,天人交戰,腦海裡一片混亂。
歐陽清華臉色沉了沉,那邊弟子獰笑着上前一步,雙指併攏,衝着那跪在地上的小虎子又點了下去。
“不要,不要。”溫博海驚慌的喊道,“我,我答應了。”
歐陽清華微笑着走過去,抓起他的手,把丹丸放到掌心裡,再把他手掌握緊了,輕輕在上面拍了拍,“早答應不是不用受罪了?你看你,何苦啦?這麼好的小夥子,我都想着要收他爲弟子了,你怎麼忍心看着他受罪。”
“就是放進食物裡就可以了嗎?”溫博海顫抖着說道。
手掌握得緊緊的,既怕它被弄丟了,又感覺像是握着一塊燒紅的炭,即便是已經答應了下來,背叛的感覺,讓他都想要一頭撞死在牆上,可看着那邊逐漸停止抽動慢慢恢復正常的小虎子,這種感覺彷彿有淡了許多。
“怎麼可能?”歐陽清華笑道,“這也太簡單了吧?丹丸無色無味,就是再高明的手法也驗不出來,要是僅僅是這樣,我們都可以做得到,還需要你嗎?”
溫博海手打了個哆嗦,丹丸差點掉落出去,嚇得急忙雙手握住了,“還要,還要做什麼?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本事殺了他們的。”
“誰要你動手?”
歐陽清華哈哈大笑,“很簡單的事情,只要你把丹丸放進食物裡,等到他們修煉的時候,把沉香點燃,剩下就不關你的事了。”
“只是放進去,點燃沉香?”溫博海緊張的說道。
歐陽清華點點頭,把手一揮,幾個弟子迅速就把他的家人押進了房間裡面。
湊到溫博海的耳邊,歐陽清華小聲的說道,“別想着報信,我的人已經就守在風雪山的要道上,只要有任何動靜他們就會發回信號,呵呵,到時候,你那資質出衆的兒子,叫什麼來着?”
“虎子,溫虎。”溫博海緊張的說道。
“嗯,虎子,你那虎子就會變成一頭死老虎,明白不?”歐陽清華拍拍他的臉,“我也是大修士,別看你家山主是中期,可我要是想跑,誰也沒辦法留得下我,即便是你不管他們死活出賣了我們,除非你永遠躲在山上不下來,否則依然是死路一條。”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修士界要變天了,我身後是大修士後期的古塵教弟子,風雪山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你是想要全家殉葬還是讓你兒子走上一條通天大道?”
wωw ★тt kΛn ★¢ 〇 歐陽清華回到了屋裡,就留下溫博海一個人呆滯的站在院子中。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人就是柱子,始終都沒有動彈一下,房間裡父母老婆兒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一點聲音動靜都沒有,不過溫博海能夠感受得到人就在那裡,甚至他都隔着牆都能看到那些個傢伙在對着他冷笑。
“好了,該回山上了,不然時間可就來不及了。”
溫博海茫然的轉頭看了眼身旁那人,呆滯的往外走了一步,人站久了腳都麻了,一下子踉蹌着往前撲倒,身旁那人一把將他揪住了,上下打量幾眼,走到院子角落勺了瓢冷水遞到面前,“好好冷靜一下,你這個樣子,是人就知道出事了,想想家人,想清楚了再出去。”
溫博海接過水瓢,低頭看了看,突然把頭埋進了水裡。
冷水不斷從裡面溢出,嘩啦啦掉落在鞋子上面,把它給澆了個透心涼,只是溫博海完全都沒有感覺,丟了水瓢,用衣袖隨意的擦了把臉,回頭靜靜地看了看那幾間開着門卻無法進入的房間,一扭頭,大步的走了出去。
等到腳步聲遠去,歐陽清華揹着手走了出來。
“大長老,能成嗎?”一個弟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問我?天知道。”歐陽清華聳聳肩,“讓人盯着點,山上要是有什麼意動我們馬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