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批評!)
馬中駿早已擼起衣袖走向廚房了,他笑着說:“你們誰也別跟我搶,今天我來下廚,老爸家裡有酒嗎?一會陳sir也過來。”
“真的?他可是好幾年都沒來了,這下熱鬧了。”老馬一聽,圓臉都樂皺了,越發高興的說。
“施小姐,陳sir是我警校的師兄,也曾是我的上司,他是超人二十幾歲時就任警司了,可惜他三個月前受了重傷,現在也在江氏旭輝,你們應該認識吧?”馬中駿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
施旎徹底傻眼,進來的人,一張輪廓鮮明又俊美無比的臉龐,在一頭烏黑韌質的型發、一襲黑色風衣間,絲毫不能給人任何的暖色——他是陳振炎!
這就是冤家路窄吧,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倆個人一碰面就表現出了360度的驚訝感與180度的警惕性,總之氣氛很尷尬。
毫不知情的老馬,樂不可支的把他倆的座位安排到一起,笑呵呵的說:“繞來繞去原來都是一家人,真是太好了,家裡平常就咱們爺倆,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施旎語噎,陳振炎額頭早已起了黑線。
“師兄,你跟施小姐是同事,不至於這麼客氣吧。”馬中駿發現了這倆人的異樣。
真不愧是警察,比較眼尖,看出了點端倪,施旎打心底給他32個贊。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此話真不是用來誤人子弟的。
比如座位會挨在一起,夾菜的時候會正好都夾中同一塊,再比如喝飲料或酒時又一不小心的在同一時間打翻杯子,愛吃的小吃又很不小心的是同一樣……
害得馬家父子都開始懷疑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或是在鬧什麼情緒了。
爲勉越描越黑,施旎決定一描不描,黑到底。
當局者清,旁觀者迷。
因爲馬伯說過到十點就送她回去,所以她這一顆心都在全神貫注的巴望着牆上的吊鐘,對馬家父子的誤會也權當視而不見。
爲了打發時間,在心底又默默把三字經從頭到尾背了個遍。
時間不偏不倚正好走到十點的剎那,施旎欣然的站起身,而陳振炎也條件反射的起身,兩人莫名其妙的舉動終於還是嚇到了馬家父子。
“我該回去了……”異口同聲,然後面面相覷的瞪着對方。
就算是新婚也用不着這麼迫不急待吧,馬家父子同時張了張嘴巴,又都愣是說不出話來。
“噢,噢,那麼叫中駿開車送你們回去吧。”馬伯一時亂了陣腳,必竟人家當了十六年的鰥夫,反應遲鈍也正常。
“不用這麼麻煩了。”只聽得陳振炎不動聲色的說,“我有車,施小姐我送回去好了。”
“哦。”馬伯摸了下惺忪的眼,早說嘛。
倆父子的目光直尾隨着他們走到了戶外,天已經下起雨來,好應景,沒個星星月亮總要來點什麼吧。
雨雖不大卻也很細密,洋洋灑灑的如垂簾般掛在眼前。
夜雨中,只有兩個身影,雨中漫步很浪漫的,不浪漫的只是他們的思想不應景。
跟他在雨裡走了好一段路,施旎不耐煩了,嚷嚷:“你的車呢?如果你不願意送我可以早點說的!”
那人頭也沒回,也不理她。
雨越下越大,已經超出了應景的職責。雨水很失職的擋了她視線,也澆溼了她的頭髮、衣服和耐心。
“你耍夠了沒有。”雨聲沖淡了她歇根斯底的喊聲。
但他還是聽到了,終於回過頭,他說:“對不起,我剛剛纔想起來,來的路上我的車子壞了,現在4s店裡,我找部計程車送你回去吧。”
他就是故意的吧!施旎切了切齒,如果咬碎齒解恨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全部咬爛!
“不用了,我自己會找!”她掉頭就走。
“雨這麼大,你到哪去找?”大概被雨澆蒙了,他又模棱兩可的衝她喊。
“不用你管!”頭也不回。
“萬一出什麼事我怎麼向中駿爸爸交待?”他追了上來拉住她的手……
“你不用覺得不好交待,是我自己不想你送的。”她說着掙脫他的手,小跑着逃開。
“你……”他想再追上去,轉念一想,“算了,這種女人……還這麼任性!”
如果雨水能再小些、雨水不要這麼冰冷,她會很感激,可是——
雨像迷霧,根本不讓人看清前路,雨也壞得出奇,總喜歡欺負落魄的人。
溼的透褲腳約束着,走動非常吃力,腳下的高跟鞋更加不聽使喚了,好幾次害她差點摔倒。
最可恨的是,哪裡還打得到車,好不容易開過的幾輛也是匆匆而過絲毫沒有要停的樣子。
唯一慶幸,路上還有燈光,只是雨中昏黃的燈光太吝嗇了,走過好幾步纔有這麼一盞,此刻,她好希望它們能近點再近,好給她一點溫暖。
從無聲的抽泣到號啕大哭,施旎蹲在淌水的路邊,淚水在雨水的沖滌下顯得微不足道,內心的脆弱與傷痕卻再無法遮掩。
爲什麼?爲什麼要流浪?爲什麼流浪到這裡,對父親的愧疚還是無法逃避,對子健的眷戀也沒有割捨。
痛楚與思念飄洋過海的總來纏着她,帶着一身的疲憊,她覺得好累,想躺下來,靜靜的躺下來,哪怕在淌水的路邊,哪怕在冰冷的雨裡。如果生命就到這裡,也就認了吧……
恍惚中,似乎有毛茸茸的小東西的蹭觸着她的手,耳邊有嗚嗚的叫聲聽起來比她還要無助,擡眼看去,一隻渾身溼透的小狗蹲在她身邊,目光交集時,它用舌頭憩她的手背,又乞憐的看看她。
“你也無家可歸了嗎?”她對它笑了,輕輕的把它摟在懷裡撫摸着它的頭。
小狗很溫順,嗚嗚哀哀的叫了幾聲。
“你是被你的主人遺忘?”她對它說,“是吧,那麼我們就是同病相憐了,只不過,我是自找的,你呢?你這麼可愛這麼乖巧,你的主人難道不要你了嗎,還是你自己頑皮把自己跑丟了?”
小狗再乖它也是不懂人語的,即便它懂也只會嗚嗚的叫。
她看到不遠處有個電話亭。
“雨又大了,”她拍拍它的頭把放了下來“你是要跟我走呢,還是繼續留在這裡等你的主人?”
嗚嗚,小狗擡頭望着她。
這才發現它的脖子原來還有條鏈子,她笑着牽着它走進電話亭,“那你跟着我吧。”她略有觸的喃呢,“你比某人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