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鈺涵被張延林帶到二樓一間辦公室門口。
張延林伸手輕敲了兩下房門，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進。”
張延林將手掌放在門把手上，見一旁的馬鈺涵似乎有些緊張，又鼓勵了一句，“放輕鬆，老闆他人很好的。”
馬鈺涵聞言勉強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祝你面試順利。”張延林說完推開面前的屋門，讓馬鈺涵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樓下其餘幾位面試者中也有人在套近乎。
最後進門的瘸腿男人掏出一包蘭州，打開上面的硬紙蓋子，伸到一旁的小平頭面前，“來一根不，老弟？”
後者聞言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拒絕了。
於是瘸腿男人自己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對了，你之前是幹什麼的？”
“怎麼，這和你有關係嗎？”小平頭目光警惕。
“切，文憑高有什麼用，我見過太多讀書把腦袋讀壞了的傻子，能把事情辦漂亮纔是本事。”脖頸上紋着忠字的少年插嘴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老哥你既然這麼擅長觀察，那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小平頭忽然開口道。
說完他就開始冥思苦想了起來。
馬鈺涵在二樓一共待了將近二十分鐘，而之後上去的劉宇琛也是差不多的時間，不過和馬鈺涵不同，他下來的時候眼神中隱隱流露出一抹興奮之色。
等劉宇琛跟着張延林上樓後，瘸腿男人又開口道。
“金子會發光不假，但現在找工作的人越來越多，人家公司也沒空一個個檢查伱是不是有真才實學，乾脆就先用學歷篩掉一部分人，再在剩下的人裡慢慢挑，總能挑到能幹活的。”瘸腿男人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指點江山。
“你嘛……”瘸腿男人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再張嘴，就聽頭頂一個聲音傳來。
“而且……”瘸腿男人又望了眼坐在角落裡的另一個女人，後者自從進來後還沒開口說過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招聘裡面的門道多着呢，有些時候只是做個樣子給老闆看。”
“不像，估計是和老闆挺聊得來的，我們也得加把勁了。”瘸腿男人面色嚴肅道，“老闆的第一印象最重要，嗯，讓我再想想還有什麼讓人印象深刻的開場白。”
“沒有關係，就是隨便問問。”瘸腿男人又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打火機，“我感覺我肯定沒戲了，這公司是叫什麼什麼文化傳播，可我沒文化，只有專科文憑，腿又不好，肯定進不去。”
張延林隨後又對戴着鴨舌帽，身着灰色風衣的中年男人道，後者點了點頭。
“真的假的，那你工作經驗很豐富啊！”脖頸上紋着忠字的少年感慨道。
“那豈不是意味着我們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脖頸上紋着忠字的少年開心道，不過說完他又有些擔憂的看了眼角落裡坐着的那個女人。
脖子上紋着忠字的少年面色微變。
沉默寡言的女人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走進辦公室。
“什麼意思？”脖頸上紋着忠字的少年一怔。
“雖然你們之間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剛剛進門的時候，眼神交流好像有點多。”
“請坐。”辦公桌後李俞正在翻着手上的資料。
“都是些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活，”瘸腿男人擺了擺手，吐出一口白煙，言辭雖然謙虛，但眉宇間卻有些洋洋得意。
“我嗎，我之前幹過的工作可多了，保安，輔警、司機，腿瘸以後做過婚慶司儀、羣演，還擺過地攤……”
“請問您是在暗示什麼嗎？”角落裡的女人終於開口。
而角落裡那個沉默寡言的女人是倒數第二名面試者，當她的名字被張延林叫到後從沙發裡站起來，喝了口紙杯裡的純淨水。
聽他這麼說小平頭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嘴上卻依舊道，“那也不一定，我聽說企業僱傭殘疾人是有優惠的。”
“你爲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來？”
在他之後是脖子上紋着忠字的少年。
又過了一會兒馬鈺涵從二樓走了下來，眼神裡帶着一絲迷惑，也沒和樓下其他候選人打招呼，就匆匆走出了大門。
脖頸上紋着忠字的少年有些迷惑，問瘸腿男人，“那他呢，也被淘汰了嗎？”
放下水杯，跟着張延林一路上了二樓。
“眼神交流？”角落裡的女子面無表情，“大叔你是幹什麼的，內心戲這麼多。”
“這是被淘汰了嗎？”
“這地方的老闆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肯定不差這點小錢。”瘸腿男人點燃香菸。
同樣也沒多做停留，徑直離開了。
小平頭是第三個上去的，下來後也是一語不發，只是深深看了眼瘸腿男人，推開了大門。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千萬別放在心上，”瘸腿男人頓了頓又道，“不過既然說到這裡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你和負責招聘的那位張小姐之前應該認識吧。”
“就是在招聘開始之前最終的人選就已經內定了下來，其他人都是陪跑的，保證流程上沒有問題。”
“劉宇琛，準備一下，馬上就到你了。”
今天的第五位面試者，名字叫郝曉曉，24歲，計算機專業，但大三被學校開除，原因是組織作弊，之後進入一家小公司做技術顧問。
“加油。”張延林比了個握拳的手勢。
“把煙熄了，這裡不許抽菸。”張延林從樓上走了下來，指了指門邊的禁菸標識。
“對不住，抱歉抱歉。”瘸腿男人連忙從嘴裡吐出菸頭，左右看了看，卻沒找菸灰缸，最後只能用兩根手指頭把煙給掐滅，將剩下的一小截菸蒂塞進了自己口袋裡。
幹了一年後公司報警，雙方在私下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議，公司隨後撤銷報案，郝曉曉去了另一個地方上班，但也沒幹太長時間，就又被開除了。
現在白天在肯德基做服務員，晚上幫工作室打金代練。
李俞放下手中的資料，看了眼坐在對面的郝曉曉。
後者的長相不怎麼起眼，基本上就是普通人的水平，個子倒是比較高，目測應該有一米七出頭，體型偏瘦，穿着一件灰色的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