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時代大潮下的悲劇人物
“那東西，你不賣，別人也會賣給我們的，甚至只需要一個倉庫的庫管就可以了。他們要是賣掉，錢就只能進入他們自己的腰包，如果您把它賣掉，那麼，錢就會拿出來給大家發工資。”秦濤說道：“巴扎羅夫先生，我想，您應該不是個一門心思鑽到技術裡面的人，應該也知道這些事情的吧？”
巴扎羅夫的臉色很難難看：“不，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把國家機密賣掉，那樣做，會被克格勃抓起來槍斃的！”
“克格勃的人，倒賣的東西可不少，據說他們把手提箱核彈都賣掉了。”秦濤懶洋洋地說道：“現在，你能賣給我們，要是到了以後，說不定，就會落到美國人的手裡。”
“不，不，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只要我在這個崗位上一天，我就要守護好這裡的一切！”
“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天真的傢伙，你要不要去檢查一下庫房，看看裡面有多少東西已經不翼而飛了？”秦濤說道：“尤其是那些值錢的東西。”
想想949核潛艇進船塢維修，都會有人進去偷東西，在整個老毛子的大地上，這種事情絕對不少，畢竟，人們拿不到工資，無法生活，就總得想辦法才行。
P-700導彈屬於大傢伙，如果要是小東西的話，估計早就沒了。
“在我的手上，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巴扎羅夫依舊在嘴硬。
“好啊，那伱就試試看，只查一個庫房就行了。”
巴扎羅夫點點頭，他的精神有些萎靡，走向了一個庫房。
“嘎吱，嘎吱吱！”巴扎羅夫的手裡拿着撬棍，拆開了一個木箱子，那裡面，是一套最精密的慣導設備的樣機，是這個庫房裡最值錢的設備。
等到打開了木製的蓋子的時候，巴扎羅夫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個樣機，完好地放在裡面，沒有絲毫的影響。
巴扎羅夫瞟了秦濤一眼。
秦濤也看了他一眼，然後無奈地感慨：“還真是聰明啊，把裡面掏空了，外面還留着。”
什麼，裡面掏空了？
巴扎羅夫心中一驚，他趕緊去拿，果然，原本應該沉甸甸的東西，現在居然非常的輕巧，真的是一個殼子，只要拆開外面的幾條螺絲，就能露出裡面的空空蕩蕩來。
巴扎羅夫的臉色無比的難看。
果然被偷了！
“他們把這些東西賣掉，只是賣了破銅爛鐵，不值錢，您要是將它賣給我們的話，我們會給一個高價，您也可以用這筆錢給手下發工資。”秦濤繼續忽悠：“請您考慮一下，做出最適合紅寶石設計局的選擇來。”
巴扎羅夫沒有去搭理秦濤，繼續拆下一個箱子，那裡原本裝着一個黃銅打造的潛水員頭盔。等到他拆開之後，果然，裡面直接空空蕩蕩的，除了石英鏡片還留在這裡，頭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些傢伙們，居然真的把倉庫裡面的東西給賣掉了？
巴扎羅夫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很憤怒，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工資的日子，很難過啊。”卡尼舍夫斯基向巴扎羅夫說道：“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絕境，他們也不想偷盜的，現在，這些東西都被低價賣掉了，還有泄密的可能，倒不如賣給秦。”
“如果那枚P-700樣彈肯賣的話，我願意出三萬盧布。”秦濤說道：“那些設計師們，每人能分到幾十盧布，可以夠他們花一段時間的了，如果你還有其他的好東西，我們也可以用更多的盧布來購買。如果想要食品的話，我們也可以用等價值的麪包、火腿、伏特加等等來交換。”
“你們有這些物資？”巴扎羅夫睜大了眼睛。
秦濤點點頭，按量浮船塢過來接船，當然也會帶很多貨物過來，除了和烏斯基緬科交換之外，還能剩下不少，原本就是打算交換好東西的。
如果他們願意交換的話，秦濤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吃虧的，如果他們就要錢，秦濤也有現成的，有了那個莫斯科國際商業銀行的關係，要什麼錢他都能弄出來。
“你能弄到三萬盧布的生活物資？”一直到現在，巴扎羅夫終於心動了。
秦濤點點頭：“當然可以，就在北方艦隊的港口，隨時都可以運過來。”
巴扎羅夫的眼珠子在不斷地轉動，此時的他，顯然正在猶豫掙扎之中。
“請您放心，我們只是收破爛而已，P-700導彈的技術，絕對不會流落到別人的手裡，而且，這裡肯定也在進行新的導彈的研究，估計P-800，甚至是P-900導彈都快出來了吧？”秦濤繼續說道：“而且，導彈最重要的是制導系統，我們只帶回一枚導彈去，不會有什麼意義。”
秦濤爲何如此的執着於這枚導彈？
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緣分，不容錯過，這是秦濤的第一個想法，而且，這枚導彈還真的有用。
國內目前已經獲得了日炙導彈，如果把這種花崗岩導彈再弄到手，相互對比，或許能給技術人員更多的參考呢？
至於還有一點小小的心思，那就是等到以後，瓦良格到手，或許還能派上用場，如果這種導彈真的仿製出來了，還能塞進去用呢？
老毛子的這種軍艦，叫做重型載機巡洋艦，和航母的確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比如說它的武器配備，就算是從甲板上看不到任何的導彈，但是，在甲板的下面，還是塞進去了兩排反艦導彈發射管，一共12枚反艦導彈。
所以，當遼*艦改裝的時候，這些裝置就成了雞肋，它佔據了前部的空間，導致甲板下層的機庫無法打通，嚴重影響攜帶戰鬥機的數量，而且，因爲國內沒有這種導彈，所以只能一直空着。拆又不敢拆，生怕前面的強度不夠。
如果要是有了這些導彈，那這艘訓練性質的航母就能更加的如虎添翼了。
三萬盧布的生活物資，對他們是相當重要的！因爲，就連巴扎羅夫家裡都極度缺乏食物，他也知道設計局裡面其他人生活得也很艱苦，沒有發工資，商場的貨架上也是空空蕩蕩，排上半天隊，也買不到什麼好東西。
如果能給用那個樣彈來改善一下他們研究所的生活的話，他想，自己也應該能接受吧？總比被其他人偷賣掉好，甚至，如果是別有用心的人，或許還會偷賣給美國人，那纔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巴扎羅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慢，很慢，就像是用盡了他身體的全部力量一樣。
“巴扎羅夫，我的朋友，你能這樣想就對了，我知道你的信念，但是，現在這個時代已經變了！”卡尼舍夫斯基拍着巴扎羅夫的肩膀說道：“爲了設計局改善生活，這樣做是無可厚非的。現在，我們得想個辦法，怎麼把它運到港口去。”
巴扎羅夫點點頭，他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淚水，不知道是因爲自責，還是別的。
秦濤的心中暗自感慨，這樣純粹的人，估計和自己的老爹一樣吧？只可惜，他自己能發揚風格，能適應艱苦的生活，但是，其他的人不行。
萬事開頭難，只要這第一步邁出去了，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因爲在今後的數年時間裡，老毛子這裡都會愈發的混亂。工人就算是發出來工資也沒有用，因爲通貨膨脹太嚴重了！他們依舊會面臨眼前的危機，那他們就必須得繼續想辦法。
就算是後世的紅寶石設計局最終走出了困境，浴火重生，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在紅色帝國剛剛崩塌的數年的時間裡，紅寶石設計局，也是經受着陣痛的。
秦濤有的是機會。
現在嘛，不能再加把勁了，眼前的這個人，再給點壓力就崩潰了，得給他個緩衝期。
等到秦濤和卡尼舍夫斯基一起回去的時候，後面已經多了一輛卡車，那個大傢伙，直接被他們運到潛艇墳場，到時候一起帶走。
“卡尼舍夫斯基，我的朋友，多謝你幫忙介紹這個買賣，按照我們的慣例，會給你兩成，你要現金還是要貨？”
“我要貨。”卡尼舍夫斯基的心中無比的高興。
誰會要盧布？盧布這東西又不能吃，得去購買，但是在老毛子的市場上，買不到，黑市上的價格，是正常價格的好幾倍。
楊喜沒有說話，他的心中滿滿的都是震驚，他們親眼看着秦濤的忽悠，看着那個即將崩潰的老毛子爲了換食品，將那枚倉庫裡面的樣彈交出來，他知道導彈的型號，知道有多麼的珍貴。
居然就這樣獲得了一枚樣彈，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但是，在現在即將垮塌的紅色帝國，任何的事情都可能出現！
“對了，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雖然不是十塊金錶的好處，但是，比金錶好多了。所以，此時的卡尼舍夫斯基相當的熱情。
聽到了他的話，秦濤說道：“要的東西…你和波羅的海造船廠那邊熟悉嗎？”
卡尼舍夫斯基眼前一亮：“那邊有認識的人，怎麼了？”
“那邊有四臺東芝機牀，他們應該用不了那麼多了，我要是能弄一臺回去就好了。”
波羅的海造船廠，東芝機牀？
卡尼舍夫斯基的心中清楚，這絕對是個大買賣啊！
當初，東芝事件沸沸揚揚，卡尼舍夫斯基當然也是知道的，那四臺數控機牀，在波羅的海造船廠裡，每年都能加工幾十個螺旋槳出來，供應給他們的軍艦和潛艇使用。
雖然美國人懲罰了島國人，但是不可能把這些機牀給收回去，這些都是蘇維埃的財產，而現在，正處於混亂的時期，如果弄一臺出去…
“我帶你過去看看。”卡尼舍夫斯基說道：“後面那輛車，需要有人盯着點…”
“我去！”楊喜自告奮勇，那輛車裡面運輸的是P-700樣彈，對他們來說，是相當重要的，既然需要有人去看着，那他當然是責無旁貸。
楊喜下了車，跳上了後面的卡瑪茲，當押運員了。秦濤和卡尼舍夫斯基，折回了列寧格勒。
“我們到底從哪裡下手好呢？”卡尼舍夫斯基還在思考着，秦濤提議道：“我們先去看看波路斯塔特如何？你知道他嗎？”
秦濤提出來的方案，讓卡尼舍夫斯基眼前一亮。
這個人，他當然聽說過，當初可是一件秘密的大事，而且，當時卡尼舍夫斯基還曾經去過，在波羅的海造船廠的家屬樓，有一套專門的房子，就是給波羅斯塔特的。
前幾年，這個挪威技術人員的生活應該是很不錯的，但是，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在紅色帝國即將崩塌，這個傢伙的日子過得如何？那個漂亮的媳婦，有沒有繼續守在他的身邊？
這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當東方的天空慢慢地露出魚肚白的時候，秦濤在卡尼舍夫斯基的帶領下，來到了波羅的海造船廠家屬樓。
這一片房子，很有特色，前面是一大片的赫魯*曉夫樓，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樓已經先得斑駁不堪了，後面的樓則是更現代化的勃列*日涅夫樓。
和前者相比，後者更加的寬敞，更加的現代化，這些樓通常都是9層起，有的甚至高達20層，牆體更厚實，解決了一些噪音問題，安裝有電梯、在集中供暖的同時，還有集體冷熱水供應，可以說是前者的升級款了，住房面積比較大，房間寬敞明亮，還有小儲物室，自帶內嵌式衣櫃和開放式陽臺等等。
當然了，如果一個家屬區兩種樓都有的話，那就不是誰都能住得上高檔的房子了，他們得努力工作，得多生孩子，纔可能搬到好房子裡。
只有少數特例。
比如說波路斯塔特，他是因爲有特殊的貢獻，所以才被分配到了這樣的一所住房，對他來說，生活上的待遇，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
卡尼舍夫斯基輕車熟路，來到了波路斯塔特所在的頂樓住宅裡，當他想要去敲門的時候，卻發現房門根本就沒有關，於是，他慢慢地拉開門，向裡面看。
嗯，他確信裡面沒有女人。
房間裡面亂糟糟的，沒有被女人收拾過的痕跡，而且，極具老毛子特色：到處都是空蕩蕩的酒瓶。
在物質生活上，看來波路斯塔特受到的待遇還不錯，他還是能夠得到一些特供商品的。
但是，波路斯塔特需要的不是這些。
“看來，我們這位挪威來的朋友，是在借酒消愁。”秦濤感慨了一句：“他估計又一次被女人給騙了。”
“騙子，騙子，女人沒一個好東西。”一個聲音從衛生間那邊傳了過來。
秦濤好奇地推開了衛生間的門，就看到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人，趴在了馬桶上，估計是在那裡嘔吐了，然後又睡着了，一直到秦濤和波路斯塔特兩人進來，這傢伙聽到動靜，才嘟囔了一句。
“先把他拖上牀吧。”秦濤說道。
多虧不是赫魯*曉夫樓，否則的話，衛生間裡面絕對容不下第二個人，現在這種樓房更加的寬敞，面積更大，衛生間也能容得下兩三個人。
波路斯塔特上了牀，依舊在那裡發出不滿的聲音，迷離的眼神偶爾睜開，看了一下，然後又睡了過去。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他才終於清醒過來。
秦濤和卡尼舍夫斯基只能動手給收拾一下，在這個過程中，沒有看到任何的人過來找波路斯塔特去工作，看來，波羅的海造船廠對這個人也已經無所謂了。
“這裡是哪裡？”當波路斯塔特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整潔的房間，自己難道昨天喝多了，然後走錯門了？
廚房裡，還飄來了一股股的香味，這種香味，讓他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似乎可愛的小燕子一樣的妻子莉莉婭又回來了。
不，不，她雖然外表漂亮，卻是水性楊花，最近一兩年，就經常藉口加班，如果不是他偶爾上街，見到了莉莉婭和一個陌生男人親密接觸的話，他還以爲自己真的得到了真愛呢。
想到這裡，波路斯塔特就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然後走進廚房。
然後，他就看到了兩個男人，正在廚房裡面忙碌，他有些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我走錯了。”波路斯塔特以爲自己進錯了家門，非常的抱歉，他扭頭就要離開，卻聽到其中一個人開口了。
“波路斯塔特，你去哪裡？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家。”
“我的家？那你們？”
“我們在來找你的，聽說你最近過得不好，兄弟，你要振作起來啊。”其中一個人說道。
聽到了這個人的話，波路斯塔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看清楚了對方的容貌，好像在以前的時候，的確遇到過。
“你是？”
“我是卡尼舍夫斯基，這位是我的好朋友，秦。我們在你結婚的時候見過，你還記得嗎？”
結婚的時候？
波路斯塔特的臉上又露出了憤怒來，他似乎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曾經，他以爲自己遇到了遲來的愛情，煥發了生命的第二春，但是現在，他終於發現，是自己錯了！
他再次握起了自己的拳頭。
“波路斯塔特，飯已經好了，一起來吃吧，這裡有專門醒酒的紫菜湯。”秦濤說道。
卡尼舍夫斯基拉着波路斯塔特坐下，兩人這一番忙活，必須得有成果才行，此時，他的臉上笑呵呵的，就彷彿兩人是最好的朋友一般。
“來，吃牛排，再配上一點紅酒。”
“我只想喝酒。”波路斯塔特說道。
以前，當他發現莉莉婭的不忠之後，他控制住了情緒，畢竟，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他想要維持表面的關係，但是，他的幻想很快就破滅了，莉莉婭已經懶得遮掩了，甚至在某一次，他在造船廠里加班，回家拿東西的時候，發現莉莉婭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躺在了自己的牀上。
這段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從此，波路斯塔特徹底地變成了一個酒鬼。
現在，看到了酒，波路斯塔特就忍不住想要喝，其他的，他一概都不在乎了。
“喝酒？爲了女人喝酒？”秦濤搖搖頭：“你先吃飯，吃過了飯，我們還有比女人和酒更好玩的東西。”
比女人和酒更好玩的東西？
波路斯塔特不知道，但是，等到他吃過了這頓飯之後，他就被帶到了電視機的前面，然後，他發現電視機那裡已經多了一些東西，有一個鍵盤一樣的大個的東西，上面插了一個黃色的卡帶，兩邊還伸出來了兩個操作手柄。
“任天堂的遊戲機？”波路斯塔特認出來了。
“沒錯，先讓我們來玩魂斗羅吧，女人算什麼，哪裡有遊戲過癮。”秦濤說着，將一個遊戲手柄遞給了波路斯塔特：“我們先來打一局，你很快就會喜歡上它的。”
老毛子的計策太卑劣了，居然使用美人計，給波路斯塔特准備了一名燕子當老婆。
如果要是沒有出任何的意外，紅色帝國依舊強大，那麼，燕子或許會老老實實地陪在波路斯塔特的身邊。但是，現在的紅色帝國即將徹底崩塌，在這種時候，燕子又怎麼會甘心一直陪在沒有任何前途的波路斯塔特的身邊，靠着現在這個機會，去誘惑一些大人物，不是更好嗎？
不管是燕子還是烏鴉，早都行動起來了，用他們經過培訓的技能，來騙取一個個的有權有錢的人的信任，獲得自己的好處。
波路斯塔特，就只能苦逼地借酒消愁了。
秦濤在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女人和遊戲都是很有誘惑力的事情，但是如果比起來的話，遊戲比女人要吸引人。
波路斯塔特，一個老實巴交的理工男，被女人騙過了很多次，這次又受傷很深，所以，現在的他，一定會愛上游戲的。
“上上下下！”
“左右左左右右！”
房間裡，很快就響起了男人們的聲音。
果然，波路斯塔特很快就掌握了這種技能，玩得不亦樂乎，他控制的小人，走位十分靈活，旋轉跳躍、射擊，更是流暢無比。到最後，就一路通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