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華國,金陵。
在將證明NS方程最後一步的論文整理出來丟到Arxiv預印本網站上後,徐川便倒在了牀上睡去。
心心念唸的難題終於得到解決後,這一覺,對他來說可謂是睡的極其舒坦。
也不知道過去多了多久,反正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的,外面天光大亮。
徐川從牀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拉開窗簾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紫金山,即便是已經入冬,依舊鬱鬱蔥蔥的,讓人舒心。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後,他從牀邊摸起了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一月十七日十一點三十九分。
從在教室中獲得微元流體的靈感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不過這一個多月的付出,是完全值得的。
他不僅解決了上輩子念念不忘的難題,還做出來了一份新的數學工具,在微分幾何、拓撲結構與偏微分方程中架起了一座嶄新的橋樑。
對於數學界而言,一項新的數學工具的出往往比一份難題的解決更加重要。
對於數學來說,解決難題就像是收穫沉甸甸的果實,而數學工具則是你用來收穫果實的梯子,或者斧頭。
有時候,一項數學工具並不單單能應用在某個固定的領域,它還能開啓很多其他的研究。
就像是他之前在解決霍奇猜想時打造的‘代數簇與羣映射工具’一樣,不僅僅能用於霍奇猜想。
不少代數簇與微分形式以及多項式方程,甚至是代數拓撲方向的難題,它都可以用來進行嘗試。
比如和霍奇猜想同屬於一類霍奇猜想家族的‘布洛赫猜想’、Chow羣是否是有限維的’等問題,它都可以進行嘗試。
這能給數學家帶來更多的收穫。
摸着手機,徐川一邊看着手機最近幾天未讀的消息,一邊起身摸了袋麪包叼在嘴裡。
之前因爲在研究NS方程的最後一步,他幾乎忽視掉了所有的來電和消息。
而現在,他有時間去處理這些未接電話和信息了。
大致的瀏覽了一下手機,零零散散的未接電話和發消息給他的很多,不過給他消息爆發基本都集中在過去十來個小時左右。
差不多正式他將NS方程最後一步的證明上傳到Arxiv預印本網站上的後。
看了下消息,徐川發現給他打電話和發消息最多的,是普林斯頓的費弗曼教授。
想了想,他順手給撥了個電話回去。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費弗曼的電話竟然關機了沒打通。
徐川也沒太在意,畢竟現在正值中午,米國那邊剛好是深夜,等會回個消息就好了,費弗曼看到了自然會打過來的。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這些未接電話和消息後,他剛準備放下手機回去整理一下書房中的稿紙,來電鈴聲就響了起來。
打電話過來的,是費弗曼。
“徐,你現在在哪裡?”剛接通電話,那頭費弗曼便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愣了一下,徐川回道:“當然是在華國了。”
費弗曼:“.”
“不,我是問你是在家裡還是在南大,伱具體在哪個地方。”
徐川好奇道:“我現在在家裡,你來華國了?”
費弗曼:“是的,我已經到金陵了,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你那邊,見面聊。”
說完,費弗曼就匆匆掛斷了電話,徐川看着黑屏的手機又愣了一下。
他睡迷糊了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從上傳論文到現在,應該沒超過十二個小時吧?
而從普林斯頓到金陵,至少也需要二十四小時以上的航程吧?
半個小時的時間並不長,很快,一陣急促的門鈴在別墅中響起,與此同時,費弗曼也再次將電話打了過來。
徐川沒接電話,起身走出了別墅,然後就被站在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費弗曼、德利涅、法爾廷斯、高爾斯、森重文。
好傢伙,他的別墅門口站了足足五位數學圈的頂級大佬。
“你們怎麼都來了。”打了聲招呼後,徐川連忙將這羣人迎進別墅,好奇的問道。
費弗曼:“當然是爲了NS方程!”
聞言,徐川掃了一眼五人,雖說ns方程的確重要,但也不至於這麼多頂級大佬一起跑過來吧。
一旁,德利涅笑着解釋道:“十一月中旬在巴黎高師那邊有一場數學會議,也給你發了邀請函的,只不過當時應該在研究NS方程,可能直接就忽視了。”
“在昨天你將論文上傳到arxiv網站上後,我們就商量了一下,一起來了你這邊。”
徐川恍然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是說你們怎麼這麼多人突然就聚集在一起了。”
高爾斯笑着開口道:“說起來,這還是我和你的第一次見面呢,幾年前,你寫的那篇有關於弱Weyl_Berry猜想的論文證明,至今我都還記得。”
徐川笑了笑,道:“很多時候本以爲我們能見面的,但結果都錯過了。”
他和高爾斯的緣分很深,但可惜一直沒有碰過面,今天這還是第一次。
一行人在客廳中寒暄了一陣後,費弗曼開口問道:“徐,你準備什麼時候針對NS方程的解開報告會?我想大家應該都有不少的疑問。”
徐川想了想,道:“至少要留出一部分時間讓其他人瞭解熟悉論文吧?在十二月一號開如何?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應該夠大部分人熟悉理解了。”
“至於疑問,如果各位最近幾天方便的話,也可以留在這邊,我就住在這裡,隨時歡迎大家過來交流。”
費弗曼想了想,點頭道:“也可以,我更想聽你詳細介紹一下那份數學工具。以微元流體爲基礎,將微分方程、拓撲幾何和偏微分方程貫穿,嚴格來說,這已經不是一項數學工具了,它是一門全新的學科!”
頓了頓,他接着道:“我覺得陶的建議你應該認真的考慮一下,好好的爲這項工具取個名字吧。”
聞言,徐川眼神中帶着疑惑好奇看向費弗曼,陶哲軒什麼時候向他提過建議了?他怎麼不知道。
對面,現任國際數學聯盟的主xi森重文笑着解釋道:“或許你沒有上網衝浪?陶昨天在博客上吐槽,說你取名能力太差了。”
“比如你之前的那份計算天文物理的工具成果,你直接就安了個拓展應用的名稱。”
徐川一臉汗顏,他取名能力不差的好吧!
代數簇與羣映射工具不是很好聽嘛?
至於Xu-Weyl-Berry定理拓展應用
好吧,這隻能說明他懶了!
重申一次,他取名能力真不差!
不過費弗曼說他創造了一門新的學科,這倒是沒有說錯。
將數學物理定義上的微元流體應用到局部具有歐幾里得空間性質的空間和拓撲結構上來研究偏微分方程,還做到這麼詳細的,他的確是第一個。
儘管早在十九世紀的時候,哈密頓就曾使用流形來解決龐加萊猜想,包括後面的佩爾雷曼在證明三維空間的龐加萊猜想時也使用了拓撲來解決流行奇點的問題。
但將三者完整貫穿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的,他還是頭一個。
說開創了一門學科,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至於這門學科在未來能發展成什麼樣,一方面要看這項數學工具的潛力,另一方面,則是要看徐川本人後續爲這門學科所做的貢獻和努力了。
就像是他的祖師爺‘數學上帝’格羅滕迪克老先生一樣,他創立的現代代數幾何學抽象理論體系在如今的數學中可謂是最熱門的領域。
但在最初的時候,這套學科並未受到當時數學界太多的重視。
直到1967年的時候,他和讓·迪厄多內教授合作寫了《代數幾何基礎》的前八卷,這才逐漸將代數幾何推向整個數學界。
而在那之後,他培育出來了繁多的數學家,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皮埃爾·德利涅和米歇爾·雷諾,也聚集了一個強大的學派,統治了整個數學界十幾年的時間。
當然,如果想要一門學科全面開花,教材什麼的肯定是少不了的。但徐川目前並沒有什麼時間去著書立傳。
或許等可控核聚變工程完成後,他會考慮一下將自己研究出來理論和方法,比如Xu-Weyl-Berry定理的拓展應用,比如代數簇與羣映射工具整理成書本教材。
因此,對比之下,他離他的祖師爺格羅滕迪克老先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但至少,一顆種子已經種下,剩下的就是悉心照料等待它成長爲參天大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