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龐大的軍用飛機在頭頂低空盤旋,時而超低空掠飛,那高度幾乎要擦到桅杆,時而作出俯衝轟炸的姿態進行警告。西太海盜是有許多船員認識很多軍用飛機的,他們的指揮艦上的海盜頭子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中國的轟-6種遠程轟炸機!
這個情況無疑是讓他們深感震撼的!
中國空軍爲了保護漁民的安全都出動轟炸機了?這也太扯了吧?
西太海盜頭子可認不出那是一架戰略偵察機。
轟-6KZZ無疑給了西太海盜的五艘武裝海盜船很大的威懾力。
一系列的警告威懾飛行之後,李戰開始在國際通用頻道里警告西太海盜:“落日丸號聽着!立即遠離我漁船!限三分鐘之內升起白旗作爲迴應,否則我機將執行果斷措施!重複,落日丸號等船隻聽着!立即遠離我漁船!限三分鐘之內升起白旗作爲迴應,否則我機將根據有關規定執行果斷措施!”
李戰連續呼叫三次,隨即看向於成林和劉長喜,右手已經挪到了火控雷達開關那裡。
於成林和劉長喜果斷地點頭,李戰打開了火控雷達。該機搭載的火控雷達是用於中繼引導的,功率十分強大但是沒有配套的導彈。實際上只需要做一些改裝就能讓該機擁有導彈攻擊能力。
使用火控雷達進行照射鎖定是最明顯的準備攻擊信號。
原本還在遲疑的西太海盜頭子這一下頂不住壓力了,面對極有可能扔下十來噸彈藥的轟炸機,任何船隻都等閒視之。
李戰本來還在擔心模擬藍軍的空中監視驅逐分隊的,結果擡頭一看,呵,漁夫和起點沙雕他們提前趕到了,正在和模擬藍軍的空中監視驅逐分隊狠狠地較量呢!
這一下放心了。
“師父,我們提前到了,發動機都快跑報廢了,你得給我報銷啊!”姚東明開着玩笑說。
李戰哭笑不得,“我是出了名的開飛機費發動機你讓我給你報銷發動機你想什麼呢?趕緊的把那些蒼蠅處理了下來嚇唬嚇唬那些海盜,我這光有火控雷達沒武器威懾力不太夠!”
“小李你放心,我們和三百師經常打配合,眼前的問題不算什麼,倒是你,你這麼一折騰油還夠返航嗎?我建議你立即脫離返航,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羅友冷靜地呼叫李戰。
“我是得返航了,但也夠嗆能飛回去。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們了。”李戰慢慢拉起飛機,最後一次呼叫胡建2901號漁船,“胡建2901,我油料不多得返航了,不過你們大可放心,我們有四架重型戰機到位了,你們非常安全,祝一切順利!再見!”
胡建2901號漁船卻是用一首歌作爲了迴應:
“全國武裝的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抗戰的一天來到了!看準那敵人,把他消滅,把他消滅!殺!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殺!”
這倒是把轟-6KZZ上的十一人刺激得恨不得掉頭和西太海盜拼個你死我活了,心中的震撼是何其的劇烈。
“但凡多一桶油我都不想就這麼走了,我實在是太氣憤了。”李戰無奈地感慨着說。
於成林冷笑着說,“多兩桶也不夠了,你們看看,最理想的情況是我們在距離海岸線一百公里的海域棄機跳傘。”
都沉默了。
此時,在他們身後,姚東明和羅友的兩個雙機編隊三兩下的就解決了空中的問題,現在已經在教西太海盜那五艘武裝海盜船做人了。他們儘管沒有攜帶對海彈藥,但是在必要的時候空空導彈也可以當對海導彈使用。更何況這種情況下西太海盜是絕對不敢和一個主權國家的武裝力量公開對抗的。
不多時,姚東明率領僚機追上來了,羅友繼續爲胡漁2901號漁船提供護航,護送他們到安全區域。殲-11B和Su-30MKK都有足夠的滯空時間和航程,在這片空域待上個一兩個小時都不是問題。
“戰隼戰隼,漁夫呼叫。師父,聽到回答,我在從你的左翼進入,僚機會在你的右翼護衛。”姚東明呼叫李戰。
李戰迅速回答,“戰隼收到,你過來吧,高度一萬二,我要上高度一萬二飛機油不夠了,我不一定能飛回去。”
一聽這話姚東明等四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們恨不得把自己飛機上的油灌到轟-6KZZ的油箱裡去,恨不得託着轟-6KZZ飛回去。
姚東明情感上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他問,“師父,肯定有別的辦法的,再上一些高度滑翔一段距離可行嗎?我說的是關車滑翔一段距離後再空中開車。”
他都亂了,提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建議。
結果李戰一聽頓時眼前一亮,“咦,好辦法啊!”
姚東明冷靜下來了,反而擔心起來,“師父,我是着急了,這個辦法行不通的,空中開車危險係數太大了!”
“再大能有飛不回去的可能性大?”李戰冷哼起來,“天無絕人之路啊,我就知道有辦法。沒空中加油能力又如何,照樣有辦法飛回去!”
於成林意識到李戰已經進入了那個狂人日機的狀態了,每一次遇到險情李戰都是這個樣子,會陡然的爆發出更強大的個人能力,因此每每都能逢凶化吉。
“能行嗎?”劉長喜拿不定主意,問。
李戰說,“不行也得行啊,除了這個辦法沒別的了。”
劉長喜無奈說道,“是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能把飛機帶回去最好,實在不行後方指揮所指示我們棄機跳傘,先把人保住。”
“海上迫降也是個辦法。”李戰沉聲說,“但是轟六的體型很不適合海上迫降,危險很大。思來想去我認爲我徒弟提出的這個辦法值得一試。只要咱們能拉回七八十公里的油料差距,在油料耗盡之前再上一些高度,在大場站備降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於成林無奈搖頭,“你還想備降大場站啊?能照着地方降落就不錯了。”
“我考慮過了,大場站最合適,他們的跑道是東西走向的,直接飛過去就可以降落。而且大場站的位置是最近的。”李戰說。
劉長喜說,“可是大場站離東方市區很近啊,人口非常的密集。”
“大場站根本就在老城區裡,人口密度很大。”於成林說。
李戰沉聲說,“不會在城區上空墜機,相信我。”
他果斷地持續爬升了,轟-6KZZ轟鳴着穿過一層一層輕薄的雲層飛向高空,他的目標是一萬兩千米的高空。
空中開車的風險極大,很有可能無法開車,但顯然已經沒有別的有效辦法了。
姚東明看着轟-6KZZ義無反顧的爬升心中懊悔不已,責怪自己不該提這樣的餿主意,可是轉念一想,除了這個辦法還有比墜機更好的辦法嗎?似乎沒有了,他和僚機迅速跟上繼續一左一右地護着轟-6KZZ。
一萬兩千米是轟-6的實用升限,換裝了推力更大的D-30-KP-2渦扇發動機後升限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而此時決定爬升到一萬兩千米是經過了嚴密計算得出的最佳高度——在耗油最少的情況下獲得最多的滑翔距離。
太陽就在眼前,在海地一線的位置若隱若現好像隨時都可能像害羞的鄰家姑娘那樣把小腦袋從她閨房的窗戶那裡縮回去。
好一幅“日落黃昏曉”的美景。
向下看,遠處那蒼茫大地逐漸陷入昏暗,卻又使人憂愁幾縷上心頭。
“好了,開始經濟巡航。”
李戰固定了油門接入了自動駕駛儀,乾脆的抱起了胳膊。
於成林、劉長喜和白必圖都緊張得不想說話了。飛機向前巡航一段距離然後關閉發動機依託慣性和高度進行滑翔飛行,再啓動發動機爬升高度,如此反覆。也就是說,油料基本用於開車和爬升,基本靠滑翔向前來拉近和大場站的距離。
技術組反覆計算出來的數值是可行的,通過這種辦法能夠順利飛抵大場站,但是一些外部環境的因素所產生的誤差是很難精確計算的。
大家心裡都是同一個想法——拼一把也許能人機兩全。
關車十秒倒計時,李戰的手已經放在了開關那裡,在此之前他把自動駕駛切換成了人工駕駛,嘴裡唸叨着:“準備關車,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關車。”
兩臺D-30-KP-2渦扇發動機迅速停止了運轉。
失去了推力的飛機開始線性失去高度,在失去高度的同時繼續向前飛。高度下降率和空速下降率一對比,劉長喜等人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轟-6KZZ的氣動佈局實在不是滑翔飛行的好選擇,如果是一架運-8,情況無疑會得到極大的改觀。
事實再一次證明轟-6並不是合適的遠程電子偵察機的好平臺,甚至ARJ-21噴氣式支線客機都會更好。
高度一直掉到五千米,李戰開始執行空中開車程序。
“第一次開車!”
李戰大喊一句,啓動了APU,卻出現了最壞的情況——兩臺D-30-KP-2渦扇發動機毫無動靜。
誰也沒心思去緊張和懊悔,此時是最關鍵的時刻。
“第二次開車!”
李戰再一次大喊,第二次啓動了APU。
左發的轉速錶指針穩穩上升,但是右發依然沒有動靜。
出現了極其尷尬的情況——是再來一次還是維持現狀呢?
如果第三次開車兩發都無法啓動呢?
但是單單依靠左發是絕對飛不回去的!
李戰說,“一不做二不休,左右都是個死,我想拼一把。”
“拼吧,拼!”於成林冷靜地說道。
劉長喜一拳頭砸在油門杆位置上,說,“拼!”
他們都沒有講出一個殘酷的事實——APU的電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連續的啓動發動機。而飛行高度一致在下降,,速度是越來越快的,留給他們的時間機器短暫。
這個時候任何遲疑都是致命的。
李戰再一次關閉了發動機,深深呼吸了一口,彷彿這麼做有助於空中開車。
“第三次開車!”
啓動APU,雙眼死死盯着兩發的轉速錶,心裡把所有的好話都說盡了。左發再次順利啓動,可是右發依然沒有動靜。
就在李戰眼裡流露出失望之色的時候,右發的轉速錶跟痙攣一樣抽動起來,猛的一下高一下低,清楚的聽到發動機在震顫。這可不是鬧着玩的,發動機震顫是發動機故障的徵兆。
完蛋了,這下要棄機跳傘了。
就在李戰等人開始考慮後路的時候,右發居然喘息着啓動了,順利啓動了!